胡传一静立门外,目光柔和地凝视着屋内那道专注的身影。师兄在信中特意提及,这丫头虽身份特殊,却对药理有着惊人的天赋,希望他能多加指点,助她早日实现济世之志。望着她伏案苦读的侧影,老人嘴角不自觉泛起欣慰的笑意,随即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
闻雨端坐在书案前,面对堆积如山的医书典籍,不仅毫无倦意,反而因未能早些接触这些珍贵典籍而深感遗憾。医学之道浩瀚如海,书中字字珠玑,仿佛具有某种神奇的3魔力,让她完全沉醉其中,竟连一日未曾进食都浑然不觉。
三日之期转瞬即逝。闻雨舒展着僵硬的腰肢,这才惊觉因久跪而麻木的双腿已失去知觉。她强撑着站起身时,目光扫过屋内陈设,虽已在此研读多日,那些精妙的医具与珍贵的药材依旧令她惊叹不已——“鬼面医圣“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
推开竹门,清新的山风迎面拂来。此刻她才真正看清,这座竹屋竟坐落于桃花村后山的悬崖之畔。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与茂密林木的天然屏障,将这片天地完美地隐藏于世外。站在此处俯瞰,整个村庄尽收眼底,她忽然明白了师父隐居于此的深意——虽退隐江湖二十余载,却始终心系苍生。
眼前的景象更令她惊喜交加。原以为草药园不过是种植药材的寻常之地,没想到竟美得如此动人心魄。各色药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五彩斑斓的蝴蝶在花间翩翩起舞。她情不自禁地轻哼着小调,随着清风翩然起舞,衣袂翻飞间宛如谪仙。
竹屋另一侧的凉亭中,胡传一正与弟子聂如风品茗叙旧。看着这个难得回来的爱徒,老人眼中满是慈爱:“你这小子,整整一年杳无音信,家中可还安好?“
“师父这里的茶,徒儿日思夜想。“
聂如风轻抿香茗,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阴霾,“只是家中琐事缠身,未能及时前来请安,还望师父见谅。“
胡传一敏锐地察觉到爱徒神色有异。这个向来沉稳的孩子鲜少露出这般愁容,想必是遇到了棘手的难题。
“家中事务可还顺遂?“
“劳师父挂念,都已安排妥当。“聂如风说着又饮了一口茶,似要借茶香冲散心中郁结。
“回来得正是时候。“胡传一抚须笑道,“后山那几株雪莲在你精心照料下终于开花,若是再晚几日,怕是要错过这难得的机缘了。“
聂如风眼中闪过喜色。此次归来,除了探望恩师,更重要的就是等待这几株珍稀雪莲入药救人。
就在此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随风飘来。聂如风循声望去,顿时如遭雷击——花海中,一位绝色少女正在翩然起舞。青丝如瀑,随风飞扬;笑靥如花,顾盼生辉。此情此景,让他不由想起那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咳咳。“
直到师父的轻咳声响起,聂如风才如梦初醒,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闻雨听到动静,慌忙停下舞步。当看清凉亭中多出的陌生男子正含笑注视着自己时,顿时羞得双颊绯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丫头,过来。“胡传一笑着招手,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是,师父。“闻雨低着头,缓步走向凉亭,始终不敢抬眼。
“如风,这是为师新收的弟子闻雨,日后就是你师妹了,你要多加照拂。“胡传一介绍道。
聂如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师父收徒向来严苛,如今竟破例收了个女弟子,实在出人意料。
“幸会,小师妹。“聂如风起身相迎,越是靠近,越被眼前少女的绝世容颜所震撼。肤若凝脂,眸似星辰,一颦一笑都令人心驰神往。他强自镇定,生怕泄露了内心的悸动。
闻雨这才抬头打量这位传说中的师兄。聂如风果然人如其名,气度不凡,潇洒飘逸。江湖盛传这位神医行踪诡秘,常年以斗笠遮面,都说他容貌丑陋。今日一见,方知传言荒谬——眼前这位白衣胜雪的俊朗男子,分明就是画中走出的谪仙。
“久闻师兄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闻雨盈盈一礼,“日后还望师兄多多指教。“
“师妹过谦了。“聂如风温声道,“闻前辈的高徒,定非池中之物。方才听师父说,师妹这三日闭门苦读,想必收获颇丰。“
“医道浩瀚,我所学不过沧海一粟。“闻雨诚恳地说,“承蒙师父不弃,自当勤学不辍。他日若能如师兄一般悬壶济世,方不负此生。“
聂如风闻言,心中更加笃定:待天下太平之日,定要带这位师妹踏遍万里山河,共赏人间盛景。
两人的互动尽收胡传一眼底。看着这对璧人,老人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但转念想到他们特殊的身份与这乱世的羁绊,不禁暗自叹息——或许这就是命定的劫数。
“都别站着了,过来喝茶。“胡传一招呼道。
“是,师父。“两人异口同声,相视一笑,恭敬地入座品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