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智械矿脉·逆熵锁局锋
当我把最后一块全息投影碎片拼进矿脉结构图时,智能窗帘突然发出警报。
汪霖的虹膜信息在门禁系统上刷出幽蓝色的轨迹,西柚香氛系统自动切换成他常用的雪松香味。
“凌晨四点零七分。”他甩掉沾着夜露的羊绒大衣,腕表折射出的光斑正好落在我锁骨处的监测仪印记上,“王小姐的失眠症状,需要我提醒家庭医生调整药量吗?”
全息屏在指尖缩小成一个光点,我故意让酒柜第三层的波尔多酒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汪总不如解释一下,为什么车库监控显示您的行车路线绕开了三家私人医院?”智能手环适时弹出他近半年的体检报告,精神力损耗指数那一栏的红色标记刺得人眼眶发热。
他解领带的动作停顿了半秒,暗纹衬衫下隐约浮现出金色数据链的轮廓。
那是汪氏继承人独有的精神力抑制器,此刻正随着我太阳穴的抽痛频率闪烁明灭。
晨会通知打断了我们剑拔弩张的对峙,当时我正用叉子把煎蛋摆成北美货轮的经纬度坐标。
行政部发来的全息文件突然出现乱码,二十七个标红事项中有十九项涉及新能源项目的核心数据。
“王组长,这就是你通宵的成果?”项目负责人把光子笔扔在会议桌上,虚拟沙盘里的稀土矿脉模型突然扭曲成一张狰狞的鬼脸,“连基础参数都能录入错误,汪氏不需要空降来的花瓶。”
老员工甲把咖啡杯往我手边推了三十度,褐色液体顺着全息键盘渗入主机接口:“年轻人还是要脚踏实地,上个月刚报废的智能矿井系统……”
我盯着液体里几乎看不见的银色颗粒,耳钉接收器捕捉到他西装纽扣里传来的加密波段——和上周商业峰会里某竞争对手的通讯频率完全一样。
果然,当在咖啡杯沿检测到纳米级信号发射器时,我腕间的翡翠镯子突然发烫,那是父亲留下的反监听装置在发出警报。
“给我三小时。”我扯断被动了手脚的智能发簪,青丝垂落时顺势抹掉老员工乙偷偷安装的微型摄像头。
洗手间的镜面映出走廊拐角的阴影,那个戴渔夫帽的清洁工正在复制我智脑的残余数据。
全息键盘在掌心展开成荧光网格,我对着空气虚拟划出七个坐标点。
当第十三个错误参数自动校正成稀土元素配比表时,胃部突然涌起精神力透支的灼痛。
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如纸,耳后却浮现出格陵兰冰层特有的淡蓝色辐射纹。
“抓到你了。”我将计就计篡改了两组关键数据,看着伪造的文件包被清洁工手腕上的接收器吸走。
老员工甲在隔壁隔间发出的嗤笑带着电磁干扰的杂音,他大概没想到,此刻他西装内袋的录音笔正在把我预设的陷阱代码反向传输给商业间谍。
当我重新站在投影仪前时,我故意让修复好的资料卡顿了三次。
老员工乙正要起身发难,我突然调出智能矿井的三维模型,把原本的挖掘路线旋转了180度。
“为什么要从背斜构造切入?”项目负责人手中的光子笔突然停止敲击,“那里是公认的贫矿区。”
“因为你们漏看了这个。”我点击岩层断层处的荧光标记,古海洋生物化石的量子成像赫然显现,“汪氏三年前收购的地质数据库里,有十二份报告提到寒武纪火山灰的催化作用。”全息沙盘随着我的操作裂开地幔,模拟出的稀土元素富集度让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老员工甲打翻的咖啡正要污染终端接口,我早有预料地启动了防护罩。
飞溅的液体在空中凝成“商业间谍”四个血字,他藏在鞋跟的信号增强器突然过载爆炸,焦糊味里混合着竞争对手公司的LOGO残片。
散会后,我在安全通道拦住汪霖时,他风衣口袋里还装着撕碎的就诊预约单。
月光透过智能玻璃在他侧脸投下数据流的光斑,我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正在解析我手环里的新方案。
“汪总看了多久监控?”我挡住他要按电梯的手,把残留着商业间谍生物信息的玻璃渣拍在他胸口,“不如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修复方案,会触发您私人服务器的十二道防火墙?”
他突然握住我检测辐射值的手腕,精神力抑制器与我的监测仪碰撞出冰蓝色火花。
那些在会议室里完美隐藏的冷汗此刻终于顺着脊背滑落,我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比北美货轮的引擎频率还要沉重。
“王悦。”这是他第一次不带讥讽地叫我的名字,指腹擦过我耳后未消退的辐射纹,“明天把方案书送到顶楼保险库,用你父亲教你的莫尔斯密码开门。”
走廊感应灯突然熄灭的瞬间,我瞥见他锁骨下方蔓延的金色纹路——正是全息地图上格陵兰矿脉的轮廓。
远处传来加密通讯被截获的警报声,但我们都默契地没有松开交缠的指尖。
保险库的钛合金门在身后合拢时,我对着虹膜扫描仪眨了三次眼。
父亲生前设置的动态密码在视网膜上跳动,翻译成莫尔斯电码正是他教我唱的第一首童谣。
汪霖的雪松气息还残留在第八层加密文件的边缘,那家伙居然在量子签名里嵌了段冰川消融的音频。
全息投影在掌心展开成三维矿脉图,我忽然发现格陵兰坐标点与汪霖锁骨纹路的误差值不足0.03毫米。
指尖划过冰层断层带时,监测仪突然发出蜂鸣,精神力透支的灼烧感顺着神经网络爬上后颈。
“这就是你瞒着董事会启用的新人?“董事会的全息影像从天花板砸下来,十七道虚拟目光像探照灯锁住我的太阳穴。
汪霖坐在环形会议桌尽头,手中把玩的量子签字笔正将我的提案拆解成红色风险点。
老员工甲藏在数据流里的冷笑突然具象化成病毒代码,我腕间的翡翠镯子迸出火花。
当第七个质疑声指控我伪造地质报告时,汪霖忽然将签字笔甩进全息沙盘,北美货轮的引擎声波精准震碎了所有攻击程序。
“王组长的方案需要追加三倍预算。“他屈指敲了敲自己无名指的婚戒,我手环里的资金申请瞬间被标记成血红,“包括给不稳定因素购买意外险。“
我在天台堵住他时,暴雨正冲刷着智能玻璃幕墙。
他风衣领口的湿度感应器闪着橙光,与我耳后未消退的辐射纹产生共振。
二十三层楼下的车流在积水里倒映出破碎的光斑,像极了被篡改过的矿脉光谱图。
“汪总不如直接说,是怕我死在矿井里影响股价?“我把伪造的体检报告拍在他胸口,墨迹在暴雨中晕染成格陵兰的海岸线。
他腕表弹出的全息屏突然显示我昨晚在实验室的监控——画面里我正将神经增强剂推进泛着蓝光的静脉。
他钳住我手腕的力量让监测仪发出警报,精神力抑制器的金色纹路第一次爬上了我的小臂:“你以为那些老东西为什么能精准打击你的每个漏洞?“暴雨声突然出现0.7秒的空白,我听见他智脑传来熟悉的加密波段,正是上周商业间谍用过的频段。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在头顶次第亮起时,我故意将高跟鞋卡进排水槽。
老员工甲的生物信息残留在此处监控的死角,三天前他在这里接过装着纳米窃听器的咖啡杯。
当我弯腰的瞬间,智脑突然捕捉到通风管道里的热源信号——那个戴渔夫帽的清洁工正在复制我车载系统的数据。
“王组长需要帮忙吗?“老员工乙的投影从立柱后闪出来,手里把玩的激光钥匙扣正对着我的虹膜。
我装作踉跄扶住充电桩,袖扣里的反制程序已经顺着金属表面钻进他的智能腕带。
充电桩突然爆出的电火花中,我瞥见汪霖的黑色轿车拐过B2区转角。
挡风玻璃上流动的雨痕隐约拼出“陷阱“的摩尔斯电码,后视镜里反射的冰蓝色,正是我昨夜篡改商业间谍文件时用的荧光标记。
回到家时,玄关的虹膜锁多了三道隐形验证程序。
我对着空气划出父亲教的解体密码,在第六次错误提示后终于触发了隐藏指令。
全屋智能系统重启的嗡鸣声中,酒柜突然弹出个暗格——汪霖的婚戒正在里面投射出立体星图。
当格陵兰矿脉与星图上的猎户座腰带重合时,我后颈突然刺痛。
浴室镜面浮现出加密文字,是老员工甲与商业间谍的通讯记录,发送时间竟在十分钟前。
他们居然破解了汪氏大厦的粒子屏障,此刻正将伪造的股权转让书植入董事会的云端系统。
我浸入注满冰块的浴缸,任由精神力监测仪将痛觉转化成数据流。
当第八块冰融化成北美货轮的经纬度坐标时,智能管家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所有对外通讯频道都被替换成汪霖的就诊记录,而我的反监听装置检测到三架隐形无人机正悬停在落地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