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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不好惹,病娇王爷跪求宠幸

大结局

  翌日清早,晨露还挂在草尖儿上,晶莹剔透,空气里带着一股清冽的草木气。

  邓云萱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稳稳停在了端王府那两扇朱漆大门前。

  车帘一掀,她利落地跳下车,身上那件海棠红的宫装裙摆拂过微湿的地面。

  王府门前肃立的侍卫认得她,无声地躬身行礼,为她推开大门。

  她一路穿行,步履生风,心跳却沉稳有力。

  回廊曲折,晨光熹微,穿过雕花的窗棂,在她身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今日,是清算的日子,是彻底埋葬前世所有屈辱和剜心之痛的日子。

  她径直走向王府深处那座灯火通明的大殿。

  殿门外,谢景昭的心腹内侍垂手侍立,见她来了,只微微颔首,道:“陛下已在金銮殿,一切俱备,只待娘娘。”

  邓云萱深吸一口气,不再多言,挺直背脊,迈步踏入了侧门。

  金銮殿内,气氛肃杀得如同凝固的寒冰。

  龙椅高踞,谢景昭一身明黄龙袍端坐其上,年轻的帝王面容沉静,眼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殿下,文武百官分列两旁,个个屏息垂首,大气不敢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大殿中央那个被粗重铁链牢牢锁着的人身上。

  正是裴俭。

  曾经意气风发的安国公世子,此刻头发散乱,脸上青紫交加,嘴角还残留着血丝。

  铁链深深勒进他的皮肉,每一次挣扎都换来哗啦的刺耳声响和更深的痛楚。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又走投无路的困兽。

  当邓云萱的身影出现在御座之侧,裴俭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抬起,死死钉在她身上。

  那目光,怨毒疯狂,几乎要喷出火来。

  “邓云萱!”他嘶声咆哮,声音因恨意而扭曲变形,“是你!是你这个贱人!是你勾结端王谋反!是你害我裴家!你不得好死!”

  他挣扎着想要扑过去,沉重的铁链却将他死死拽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谢景昭微微抬手,殿内那令人窒息的寂静瞬间又压下了几分。

  他俯视着阶下如疯狗般的裴俭,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他没有说话,只是从龙椅旁的内侍手中,接过一方素白的锦帕包裹着的东西。

  然后,手臂一扬,那东西精准地砸在了裴俭脸上。

  是一纸婚书。

  裴俭的咆哮戛然而止,如同被一只手死死扼住了喉咙。

  他浑身剧震,瞳孔骤然缩紧。

  “裴俭,”谢景昭开口,带着帝王的威严,“这纸婚书,你可还认得?上面浸透的避子汤药渍,可还闻得出来?”

  裴俭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下意识地想摇头否认,可那纸婚书上的证据,那深入骨髓的药味,像无数根针,狠狠扎进他的脑子。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转向那扇殿门。

  刺目的晨光涌入,勾勒出几个被押解进来的身影。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粗布囚服的老妇人。她佝偻着背,步履蹒跚,浑浊的眼睛在接触到殿内森严的景象时,吓得几乎瘫软下去。

  她身后跟着一个同样穿着囚服的中年男子,赫然是安国公府的大管家!

  裴俭的目光在接触到那老妇人的一刹那,如同被烙铁烫到,猛地缩回。

  他认得她!是他母亲身边最得力的心腹,当年负责给邓云萱熬制“补药”的婆子王嬷嬷!

  而那个管家,更是知晓他府中无数隐秘的蛀虫。

  押解的士兵将王嬷嬷和管家重重按跪在裴俭旁边不远处的地上。

  “罪妇王氏……”王嬷嬷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声音嘶哑破碎,“叩……叩见陛下……”

  谢景昭的目光掠过她,落在浑身筛糠的管家身上:“王嬷嬷,还有你,安国公府管家。朕问你们,当年安国公世子夫人邓氏所服的所谓‘补药’,究竟是何物?是谁指使你们下的药?”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王嬷嬷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是……是世子爷!是世子爷吩咐的!他说不能让少夫人有孕,说少夫人娘家势大,若有了嫡子,就不好拿捏了……那药,是世子爷亲自找来的方子,让老奴日日煎熬……再哄骗少夫人喝下的啊!”她涕泪横流,指向裴俭的手指抖个不停。

  管家也伏在地上,声音发颤:“陛下明鉴!小人可以作证!世子爷确实吩咐过,府中一应开支账目,凡涉及少夫人药资的,皆要单独造册,掩人耳目。那避子汤的方子,还是世子爷从花楼里的相好处重金求来的!”

  他不敢看裴俭,却字字句句都像刀子,捅向裴俭的心窝。

  “你……你们……”裴俭目眦欲裂,猛地扭头,怨毒的目光几乎要将王嬷嬷和管家生吞活剥。

  “贱奴!竟敢污蔑主子!我杀了你们!”他挣扎着想扑过去,铁链绷得笔直。

  “够了!”谢景昭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声音如惊雷炸响。

  殿内瞬间死寂。

  谢景昭的目光冰冷地扫过裴俭,最后落在身侧的邓云萱身上。

  他缓缓抬手,解开龙袍最上面的两粒盘扣,露出了里面明黄的中衣。

  然后,在满朝文武惊愕的注视下,他一点点拉开了中衣的衣襟。

  一道狰狞的疤痕赫然暴露。

  那疤痕斜贯在左胸靠近心口的位置,皮肉翻卷的痕迹虽然已经愈合,但依旧触目惊心。

  “裴俭,”谢景昭的声音低沉下来,目光锐利,死死钉在裴俭惨白的脸上,“你可知这伤从何而来?”

  裴俭看着那道疤,眼神里有一瞬间的茫然和惊疑。

  “就在昨日,朕登基大典前夜,”谢景昭一字一顿,字字如重锤砸下,“你派出的死士,将淬毒的匕首,捅进了这里!若非朕命大,若非云萱早有警觉,暗中布置……”

  他的目光转向邓云萱,充满了后怕。

  邓云萱的心猛地一揪。

  她知道谢景昭昨夜遇刺,却没想到伤势如此靠近心口!

  她一步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个被铁链锁住的男人。

  “裴俭,看见了吗?这剜心之痛,痛吗?”

  裴俭被她的目光看得浑身发冷,嘴唇哆嗦着,竟无法回应。

  邓云萱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落在谢景昭胸前的疤痕上,那目光瞬间变得无比柔软。

  然后,在满朝文武震惊的注视下,她微微倾身,伸出一只手,轻轻抚过谢景昭胸前那道伤疤。

  她抬起眼,对上谢景昭深邃的眼眸。

  那里面没有帝王的威严,只有对她全然的信任与爱恋。

  邓云萱踮起脚尖,当着这满殿朝臣,当着那个她恨入骨髓的前世夫君,毫不犹豫地吻上了新帝谢景昭的唇角。

  “此痛,不及你当年予我之痛,万分之一。”

  轰!

  裴俭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看到了什么?他弃之如敝履的女人,此刻凤冠霞帔,站在他梦寐以求的龙椅旁!

  她头上那顶凤冠,缀着硕大的东珠,稳稳地压着谢景昭天子玉冕垂下的十二旒珠!

  而她,竟然在亲吻那个夺走他一切的男人!

  用如此轻蔑的姿态,将他最后的尊严踩得粉碎!

  “啊——!”裴俭发出一声惨嚎,如同濒死的野兽。

  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双眼死死瞪着御阶上那对璧人,最终头一歪,彻底瘫软下去。

  大殿内一片死寂。

  只有浓重的血腥气无声地蔓延。

  谢景昭冷漠地扫了一眼阶下那滩烂泥般的裴俭,伸出手,稳稳地握住了邓云萱抚在他心口疤痕上的那只手,十指紧紧相扣。

  “逆贼裴俭,构陷发妻,谋害国母在前;豢养死士,行刺君王在后。罪证确凿,十恶不赦!”

  “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裴氏一族涉案人等,依律严惩!裴俭,判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陛下圣明!”殿内沉寂片刻,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应和声。

  无人敢为裴家求情,那纸婚书,那指证的婆子管家,那心口致命的刀疤,还有裴俭方才那崩溃的模样,早已昭示了一切。

  谢景昭侧过头,目光落在皇后盛装的容颜上,凤冠的东珠映衬着她清亮的眼眸,熠熠生辉。

  他眼中最后一丝戾气散去,只余下深沉的情意,低沉的嗓音只够她一人听清:“结束了,云萱。往后,只有你我。”

  邓云萱回望着他,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

  “是,陛下。往后,只有你我。”

  龙椅之上,帝后并肩。

  新帝威严深沉,皇后明艳无双。

  殿外,初升的朝阳将万丈金光泼洒进来,照亮了御阶之上那对携手的身影,也彻底驱散了这金銮殿内最后一丝血腥与阴霾。

  属于他们的崭新时代,伴随着这新生的晨光,真正拉开了序幕!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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