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我就把鲁满满从电脑前拉到客厅暴揍了一顿。
“鲁满满，好你个二货，敢坑老子。”
鲁满满知道理亏，拨开我的手臂，指着餐桌上的袋子。
“等等等等，小生生，我给你点了外卖，还有你最喜欢的柠檬茶。”
“你以为用美食贿赂我我就会放过你？”
“我也实在没办法，找了好几个学哥学姐都被人家拒了，我看你挺特别，就想着让你试试。”
“你咋知道我特别，我比别人多两个鼻子还是多一只眼睛。”
“我打一进学校就觉得你筋骨不凡，天生呆憨相！”
“滚你个天生二货！”
“没成功也不丢人，你又不是第一个铩羽而归的，倒在沙滩上的前辈多的是。”
“去你的，我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我头昂的老高，给了我鲁满满一个傲慢的下巴。
“小生生，你不会真成功了？”
“那还有假。”
“快说怎么成功的？据说那个小丫头叛逆又嘴毒。”
“想知道？不告诉你，猜去把。”
我也不知道鲁满满这个二货为什么会一直粘着我，我一点不像有钱的主，也没有做老大的气场。
自从入学见了一面，之后简直像个跟屁虫，我去哪个宿舍他也去哪个宿舍，我报什么选修课他也报什么选修课，我参加什么社团他也参加什么社团......
知道的我俩是同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我的寄生虫，我是他宿主，寄生虫一旦离开宿主就得死。
“我说鲁满满，你这一天到晚的缠着我，对着你那张肥腻的大饼脸，我简直生无可恋。说——你到底为什么粘着我？”
“嘿嘿小生生，你看你高大帅气英俊威武，谁让本小爷看上你了呢。”
他向我抛来一个眉眼，我浑身一哆嗦。
“去你的，说实话！”
“还不是因为你憨呆！”
“我憨？我哪里憨了！你这个二货。”
“我来报道时扛了一袋子苹果，是你给我扛来宿舍的，你忘了？”
“不就一袋子苹果？就因为这？”
“那不然呢。你可知道在你之前我找了多少人帮忙，他们一试那袋子苹果的重量，都婉拒了。只有你个憨憨的，我一开口便帮我从校门口扛到宿舍，累出了一身汗。”
“就因为这？”
“其实我当时想自己扛那袋苹果，让你帮我拉行李，谁知你扛上就走。”
“鲁满满要说你这货二呢，谁开学报道带一袋子苹果，死沉死沉，苹果哪里买不到，你带点钱不就得了。”
“我这苹果可不一样，这是我们家自己种的，真正的冰糖心，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说起来那个苹果确实很脆很甜，是我从未吃过的味道。
***
第二周我如约来辅导徐艺格。
在这之前我先联系了江阿姨，大体了解她的数学成绩，一百二十分的题，她能考个五六十分，很多都是蒙的，可以说数学成绩烂的不能再烂了。
江阿姨声音里透露着无助和无奈。
“格格这孩子小时候特别乖，五年级之前很懂事，成绩很好，都没让我操过心。可一上五年级成绩就掉下来了，性格也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乖巧懂事。”
“五年级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他爸爸离婚了......”
要说女孩子的心思如海上风浪——多变！
这次徐艺格对我的态度截然不同，她不仅热情的和我打招呼还把椅子给我拉出来让我坐。
“谢老师，请坐！”
“谢谢！”
我从背包里拿出提前准备的资料，她瞬间嘴角下拉，头撇一边不理我了。
“我还以为你是同类，没想到是异类。”
同类？异类？
“做人何必那么认真，你在这静默，冥想，扣脚趾头九十分钟我妈一分钱也不会少你的。”
“我不能糊弄，白拿钱耽误你，良心过不去。”
“良心？圆的方的？”
“应该是心形的？”
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这，忽然‘扑哧’一笑。
“你——还真是老实的可怜！输入和输出一样！”
她拿起一个陶瓷娃娃开始涂色，用浓郁的红黑搭配，看起来像个吸血鬼。
“我不想学数学，我只想听小柳和小全的故事。”
“我真不知道后续，我看到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她把那个陶瓷娃娃放在我面前。
“要讲数学你对着她讲，她叫徐艺格！”
“格格同学，时间宝贵，我们不要浪费时间。”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格格？”她突然发怒。
“我，只是觉得比较亲切。”
“除了我妈和大姨谁也不许叫我‘格格’。你来不就为了八十块钱，我给你八十，你听我讲怎么样？”
“还有倒给钱的？”
“就你这，零零后想教育我们壹零后，纯粹给你自己找茨！你毛长了么？牙整了么？谈过恋爱么？知道最佳身高搭配么？知道接吻时涂什么颜色地唇膏？”
“我......我......”
“小白一个，真没意思！”
“YOU CAN YOU UP!NO CAN NO BIBI!”
我情急之下突然脱口而出这句。
她拿起陶瓷娃娃对着我做鬼脸。
“也不是纯情小白。”
“那你讲讲你大姨的故事！”
“我大姨？还真有故事可讲。她——”
我打住她。
“我可以听你讲故事，但是为了公平起见，我今天给你讲一道数学题，只讲一道，你把它弄会，举一反三。然后我就听你讲故事。”
“你这是赤果果的要挟！倒也还算公平，一人讲一会，互惠互利，互虐互救。只一道题！”
“对，就一道。”
“成交！秋裤哥！”她低头不屑的看了我脚踝一眼。
秋裤？我慌乱的往下拽了拽裤脚，由于现在是坐着，无论我怎么往下划拉裤腿，始终能看见一节灰色的秋裤。
早上我起床穿秋裤时，就被鲁满满奚落了一会。
“我说小生生，你行不行啊，一个大男生穿秋裤，丢不丢人？”
不是秋风一起就穿秋裤么？我从小到大就是这个习惯，怎么城里人和我们农村人不一样么？
“不是哥们，现在谁还穿秋裤。懂不懂时尚？”
“时尚和我有半毛钱关系，我只知道冷就穿秋裤。”
“秋裤！秋裤！异性缘绝缘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