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对着镜子扯了扯领口，浅粉色的卫衣上印着只歪头笑的猫咪，是她特意选的——粉丝说她笑起来像这只猫，眼睛弯成月牙。手机支架摆在书桌正中央，旁边堆着三盒润喉糖，还有半杯没喝完的蜂蜜水。
“今天试试新游戏？”她对着镜头眨眨眼，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游戏名，“听说这个解谜游戏吓哭了好几个主播，我倒要看看有多厉害。”
直播间在线人数慢慢爬到两千，弹幕开始滚动：
“夏夏保护我方！”
“前方高能预警，三分钟后有jump scare（突然惊吓）！”
“主播今天的猫卫衣好可爱！”
夏夏操纵着游戏角色走进废弃医院，手电筒的光柱在屏幕上晃来晃去。背景音里的滴水声“滴答、滴答”，配合着若有若无的呜咽，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别怕别怕，都是假的。”她对着镜头给自己打气，手指却攥紧了鼠标。
突然，屏幕上窜出个披头散发的黑影，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夏夏“啊”地一声往后弹，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吱呀”声。等她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正抱着抱枕缩在椅子角落，弹幕已经笑成了一片：
“哈哈哈哈夏夏弹出去半米！”
“说好的不怕呢？脸疼不？”
“我录屏了，这一段能笑一年。”
夏夏红着脸坐直，把抱枕塞回身后：“谁、谁怕了？我那是战术性后仰！”她清了清嗓子，假装镇定地继续解谜，可耳朵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这时，一条金色弹幕飘过：“‘晚风’打赏飞机×1——别怕，我陪你玩。”
夏夏愣了愣。“晚风”是她直播间的常客，每天晚上八点准时来打卡，从不说话，只偶尔刷点小礼物。这还是他第一次发弹幕，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谢、谢谢晚风老板！”她手指在鼠标上顿了顿，“其实也不是很怕，就是突然跳出来有点……惊喜。”
“晚风”没再回复，只是在她卡关时，弹幕里会悄悄出现一行小字：“左边抽屉有钥匙。”“密码是墙上的日历日期。”
夏夏跟着提示一路过关，遇到吓人的地方，“晚风”就刷个小烟花，特效的光亮冲淡了屏幕里的阴森。等她终于打通最后一关，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
“今天就到这里啦，”她对着镜头挥手，“明天我们玩个轻松点的，比如……养只虚拟宠物？”
退出直播界面，夏夏发现“晚风”发来私信：“游戏里的密码规律其实是斐波那契数列，你最后解出来的时候，表情像只偷到鱼的猫。”
她对着屏幕笑出声，手指敲出回复：“老板好厉害！其实我是蒙的哈哈。”
对方回得很快：“看得出来。下次玩策略游戏可以叫我，我带飞。”
夏夏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卫衣上的猫咪图案蹭到脸颊，软乎乎的。她想起刚开播时，直播间只有七个观众，其中三个是亲戚。现在每天有两千人等着看她闹笑话、解谜题，还有人会记得她无意中说过“喜欢猫咪图案”，悄悄记在心里。
窗外的月光爬上书桌，照亮了那半杯蜂蜜水。夏夏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甜丝丝的暖意从喉咙滑到心里——原来被人悄悄惦记着，是这么舒服的感觉。她点开备忘录，写下明天的直播计划，最后加了一行小字：“记得谢谢晚风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