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躲避搜查，门内金狮
客栈楼顶上，燕子楼催促道：“把房间弄乱，越乱越好。我在外面等你。”
他很少有这么急的时候，孟孤舟意识到现在有多紧急了。
她破窗进入房内，说是破坏也不为过。
被子扯开揉乱，桌上的茶杯里倒上水，剑拔开将剑鞘随意丢在地上。
“府衙搜人！”
做完这一切，楼下刚好传来衙役的声音。
楼下，掌柜的问：“大人，您要搜什么人？”
“知府的卷宗室失窃了，庐州每个地方我们都要搜。”
何岑一挥手，一堆人冲上二楼。
这个客栈住的人只有孟孤舟一个人，很快就能查到她这间。
咚咚。
“知府办案！”
何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孟孤舟嗫嚅的打开门，何岑却意外的看着她：“是你？昨天在常仪堂要验尸的那个。”
“是。”
何岑一挥手，一队人就冲进来将房间翻的更乱：
被子在地上，茶杯在窗前，剑鞘在床上。
何岑看了看房间，甚至是衣柜：“昨天和你一起的那个男人呢？”
“我们吵了一架，他连夜走了。”
“看来他是个负心汉，就这么把你一个人留在庐州。”
“您说对了。”
何岑仔细将房里看过，什么都没有。
临走时他审视般的盯了她一眼，走了。
这半盏茶的时间过的有些煎熬，直到府衙的人下了楼，孟孤舟才走出房间。
她站在门外栏杆处，听到何岑问：“这个人昨晚一直在客栈吗。”
“是啊，我一直在柜台坐着，那姑娘昨晚进房间后再没出来过。”
何岑抬头，用一种将信将疑但又没证据的无奈表情看了孟孤舟一眼，彻底走了。
走了，逃过一劫。
她现在才明白燕子楼为什么要她订客栈，为什么要从客栈后出来，他现在不能证明自己是锦衣卫，耍不了大威风，这样倒洗清了偷盗卷宗的嫌疑。
孟孤舟关上房门，从窗户口出去了。
燕子楼就在楼顶蹲着，刚才何岑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孟孤舟攀上屋顶，蹲在他身旁：“每一步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啊。”
燕子楼看着客栈门口的何岑，何岑还一步三回头不愿意走：“我知道我要偷卷宗并且一定能偷到，只是提前做了防护而已。”
“你要是不干锦衣卫去当江洋大盗，绝对没人能抓到你。”
燕子楼否认：“我看你更像江洋大盗，你轻功虽然差点但打架很在行。”
何岑在两人眼皮子底下走出客栈，燕子楼才将卷宗拿出来：“这份卷宗或许真假参半，或许一句真话都没有。”
卷宗记录的很全，从名字到出生地再到死因，就把柳如雪的一生写完了。
“管他真的假的，就是假的也得在咱们手上查出真的。”孟孤舟扭头盯着他问，“你没信心吗。”
“你都有我当然也有了。”燕子楼将卷宗推给她，“看完了，你继续看。”
“这么快。”卷宗上明明有那么多字，孟孤舟得看半盏茶。
卷宗上的字很多，多到燕子楼一下也记不住：“卷宗上有什么问题我暂且看不出，不过常仪堂应该有线索。”
“不是想去常仪堂吗，等你看完就去。”
去常仪堂就意味着能验尸了，孟孤舟将卷宗还给他，“我也看完了，走吧。”
燕子楼拿着那卷卷宗，他总觉得孟孤舟在逼迫自己，她明明可以慢点看，但又逼迫自己消化完那些字迹。
“不用这么急的。”他可以等她好好看完。
“我急，我急着验尸。”孟孤舟已经一个轻功飞到旁边的围墙上了。
到底是着急验尸还是着急找孟府被灭门的线索。
燕子楼跟着她跳到围墙上，常仪堂现在人不多只有两个看大门的，其余人都跟着何岑去找卷宗了。
“从哪进去呢。”
“右面。”
在孟孤舟独自嘟囔的间隙，燕子楼已经蹲在她身后了：“把常仪堂看作中心，何岑现在在屋子左边搜人，所以我们从右边摸进去。这是个三进三出的大院，堂里没有守卫是不会被发现。”
孟孤舟着急的站起来：“那走吧，过一会儿何岑就查到右边了。”
她已经拉着燕子楼悄摸飞到常仪堂右围墙上。
两人趴在墙头观望，堂里除了昨天的尸体没有活人，要潜进去不是什么难事。
“尸体在门口，怎么验？门口有人看着呢。”尸体距孟孤舟只有三丈多，只能看但验不找。
燕子楼瞄了眼大门，尸体距大门太近：“现在还不能验，验尸我自然会让你大大方方验。先查这间院子，我要知道点别的线索。”
孟孤舟点了点头，两人就蹑着碎步悄摸走进后院，偷鸡摸狗的事儿干多了，现在都轻车熟路。
从前院走到后院用了很久，燕子楼道：“院子太大，查完怕是都要好几天，先查最可疑的，剩下的交给驰文驰武。”
“是。”
这种大院都会建后院，后院往往是多事之地，孟孤舟自然把注意力放在后院上：“打个赌，后院一定有问题。”
常仪堂的后院被一扇厚实的木门挡着，堂里其他房间都没锁，只有后院被锁了，怎么看都可疑。
孟孤舟一定是发觉了什么，燕子楼倒想看看她有什么鬼主意：“好啊，赌。”
“就赌一套验尸工具，虽然打赌要赌对方最不愿给的，但我却想要我最缺的。”
她给燕子楼干了这么多活，工具都丢了，老早就该让他陪自己一套。
燕子楼还以为她会要钱：“不是什么大事，就看你能不能白得上一套。”
“当然能。”
门挡着进不去，但孟孤舟向来不是会安生走门的。
她跳起来翻过木门，先看见的就是杂草丛生的荒地，还有金子做的守门石狮，狮身上是满是树枝：“虽然石狮子建在门里很奇怪，但这富商也太有钱了吧。”
建在门内？她的声音隔着门传进燕子楼耳朵里。
全大焱会把石狮建在门内的人，只有一个。
燕子楼支着手臂翻到门内，错乱的树枝下是一对狮子，现在他的心好似被揭起一块儿，一下就明白什么了：“你赌赢了，后院确实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