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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来者是你

见此令者,犹见南朝

偏偏来者是你 观毋鹤 2285 2025-06-09 22:24:42

  霞光漫天,春华敲了敲她的房门。“小姐,该用晚膳了,老爷与夫人都在前厅等你呢。”

  沈姒这才发觉肚子已经敲锣打鼓,她站起身,把马鞍放在旁边,活动了一下筋骨。

  “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

  饭桌上气氛不太对,卫凝不太高兴,沈鸿也是。

  沈姒落座,以为是自己来迟了,大气不敢喘一个,小心翼翼的出声。

  “父亲,母亲,府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二人对视一眼,都决定瞒着沈姒。

  “没事啦…”卫凝柔声,话还没说完,那大门被“砰“一下踹开。

  木屑横飞。

  卫凝:......

  沈姒:......

  沈姒:?

  一队官兵闯了进来,为首那人…沈姒眯眸瞧着,有些眼熟.....

  东厂掌印柳臆四处搜寻,在看见前厅的三人时,大步流星的跨过来,丝毫不见太监的阴柔得体。

  他随手将一道明黄卷轴丢在了地上,声音带着笑、那种不怀好意的笑。“沈丞相,接旨吧?“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小东厂都敢骑丞相头上了。

  沈姒头脑风暴,她看见她爹也不反抗,甚至她娘一起作势要跪。

  俩人直了一辈子的腰,马上就要弯下去了。

  情急之下,她也不管是什么情况。

  起身就把要跪下去捡的沈鸿扶了起来。

  柳臆刚要出声,她掏出了腰间随身携带的令牌。

  “可认得南朝王口令?见此令者,犹见南朝。“

  卫凝看着口令愣了一下,这东西来的不容易的很,死小子就这么容易送人啦?

  “......

  ”柳臆敛了笑,“沈小姐这是在说,南朝王的口令,比当今圣上的圣旨还管用,比圣上还大?“

  他给沈姒抛去了两个问题,稍有不慎,沈丞相就会罪加一等,搞得不好还会连累裴衡。

  但是她实在没办法了,裴衡会理解的吧,应该会的吧?

  此刻她丝毫没注意到那股莫名其妙的依赖。

  沈姒头脑风暴,想着怎么圆过去。“没有啊,但本小姐这是在说,南朝王比你大。”她无辜瞧那面容靓丽的柳臆。

  “本小姐持南朝王口令,让你把卷轴捡起来,双手交到丞相手里。”

  沈姒一字一句,瞧柳臆站着没动也没说话,她笑了一下,用他刚刚的话术呛他。

  “怎么,柳提督是觉得,南朝亲王,没你一个小小的东厂大?“

  “…“

  柳臆忍辱负重,“自是不敢这么觉得。“

  他弯下腰,亲手捡起了那道被他扔在地上的圣旨,双手递过。“请沈相接旨。“

  沈姒见好就收,与父母一起跪下,领了旨。

  柳臆等人就站着不动,等待沈鸿阅旨。

  沈鸿展开扫了几眼,皱着眉,面色一点点的,白了下去。

  半晌,他背着手,摇了摇头,“罢了......不过是和沈某玩把戏。“

  沈姒正迷茫着,就听见了沈鸿冒出来一句相当炸裂的话。

  “卫凝,你师弟做了皇帝还想着你呢。”

  沈姒瞧着,她母亲沉默的接过了圣旨,不知看到了什么了。“哗啦“一下合上了圣旨。

  “简直是倒反天罡!“

  …到最后沈姒也不知道那道让她母亲破口大骂的圣旨里写了点什么,只知道她父母商议了一下。

  “卫凝,去吗?”

  “去,怎么能不去,但愿我们俩去了就能保小宝不被卷进来。“

  然后他们俩被官兵带…不是,是自愿跟着官兵走了,没动粗,没施压。

  她更加在意圣旨的内容了。

  沈鸿卫凝都不是矫情的人,吃饭不用服侍,侍女们都被任嬷嬷安排在后院。

  沈姒看着空荡荡的前厅以及支离破碎的大门,眼睛眨了眨,鼻子有些发酸。

  不久之前,这里还是温馨的。

  其实这时候,她缓缓就没事了,甚至还能坐下来吃两口菜。

  毕竟凭她母亲的性格不会吃亏的。

  可她站在原地,发了好久的呆。

  她能感觉到过了很久,眼眶还是热的。

  久到那人来了,急匆匆的,不顾一切的跑了过来,一把将她拉进了怀中,紧抱。

  沈姒没见过这样的裴衡,他的马还没还回去,在后院拴着呢...

  他是从哪里跑来的呢?面色通红,喘着粗气,没带侍从。

  她静静的把脸埋在裴衡胸前的绸锦里,或许是哭了,亦或许是担惊受怕。

  裴衡能察觉到小姑娘的身体在小幅度颤抖,她声音嗲嗲的,但又不似父皇赐给他的婢女那般妖艳,而是很独特的嗓音。

  “你怎么才来啊...“

  到底还是年岁小,没经历过这些事,她嗅着裴衡身上熟悉的味道,眼泪止不住的落在他的衣服上。

  裴衡不知道怎么哄小姑娘,迟疑片刻,采用了小时候的办法,手哄小孩儿似的,一下下顺抚着她的后背。

  他其实是刚刚出皇宫,受了卫凝的嘱托,来告诉沈姒没什么事儿的。

  她一句越快越好,裴衡一口气从城中央跑到城北。

  但他看着天塌了一样的小姑娘,还是先安抚着她。

  “对不起,沈姒,我来晚了。“

  丞相府上其实有其他下人,或许是怕丢人,谁都没留住小姑娘。

  哭的一抽一抽的小姑娘窝在他怀里,鹌鹑似的,执意跟他走。

  在路上的时候,沈姒声音还有些哽咽,弱弱的问他。

  “裴衡…我用南朝王口令吓了柳臆,你会有麻烦吗?“

  裴衡挑挑眉,“哪个柳臆?东厂那个死太监?“

  瞧见小姑娘点头,他笑了笑。

  “当初我可能没和你说清楚,南朝王口令给了你,怎么用都是你的事,什么后果我裴衡都能担得起。”

  如果让小姑娘吓个人都担心后果,那他这个王爷也太失败了点。

  沈姒低着头,听到了这辈子听过的最狂的话。

  “柳臆算个什么,你就算拿去父皇面前,父皇也要给你薄面三分。”

  沈姒看着小小的令牌,实在没懂这个含金量。

  “裴衡,这令牌怎么来的啊?”她重新把令牌挂回腰间。“很了不得的样子啊,就不怕有人作假吗?”

  裴衡看着她,“你知道这块令牌是用什么制作而成的吗?“

  沈姒看着惨白的令牌,不太好的猜想油然而生。

  “这是我的半块肋骨。“没等她接话,裴衡自己回答。

  沈姒要拿令牌的手一抖。

  “你们都知道我十七岁平一城,但没人知道我是被抬回来的。“

  他捏了捏令牌上不规则的孔,“这是箭射穿了的痕迹。”

  小姑娘又是一抖。

  裴衡安抚性拍了拍沈姒,“没关系,我的医师朋友给我做过那什么,防腐技术了。“

  沈姒不懂什么防腐,只知道自己腰间戴着他的肋骨。

  好恐怖啊,能还给他吗。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给我了?“她不可置信,“算上你抱我那次,我们也才第二次见吧?”

  裴衡未置一词。

  小姑娘不记得了,五岁之前,都是他带着她玩的。

  后面她上了学堂,还经常吵着要哥哥。

  ...她不会觉得是沈淮带她玩的吧。

  小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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