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女疯子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忽然冲进来一个拿着刀，披头散发的女人。那女人满脸是血污，半边脸被头发遮着，只露出一只眼睛，唯一露出的那一只眼睛瞪的和铜铃一样圆，瞳仁看不清颜色，只有溢出来的恨意。“贱人，你该死！”那个女人突然冲过来，先扇了沈晴几巴掌，又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时间长了，沈晴呼吸越来越沉重。但沈晴也不是吃素的，她自己的手也无所不用其极地去掐哪个疯子的手，半晌过后，沈晴的脖子露出几道青紫痕迹，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呼吸着这难得的空气。我隔着人群，看不清那个阿姨是谁，我总觉得那背影很熟悉，但我又不敢确定，心里面，不知道为什么暗暗地揪着疼。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人几乎都捏了把汗。却还是没有人愿意上前去帮忙，毕竟，大家也不了解情况，现在很多人遇到这样的情况，脑子里想的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正能够上前哪怕说一句“够了”的人，又能有几个？

　　我在他的怀里一直在动，“不可以。”他告诉我。

　　“为什么不行？”我反问他。“这个太危险了，不能去的，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我妈妈交代过我了，要把你照顾好。”我看着他，发现这个大哥哥很懂事，但是，我更想去一探究竟。

　　费了好大力气挤了又挤，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我睁开双眼，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发现这个被扇倒在地的阿姨，竟然就是刚才不见的妈妈！“妈……妈妈？”我强忍住眼泪，痛苦地捂着嘴唇，努力地不让眼泪掉下来。我害怕我大声哭，妈妈会听到没有关系，我更害怕被疯子阿姨听到，这样妈妈就危险了。

　　妈妈还是痛苦地捂着脸，许久之后，身子一下子支撑不住，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地面上除了有斑驳的痕迹，还有墙角处生长的杂草，当然，沈晴嘴角边慢慢渗出的血迹，也浸透了地面，血迹从鲜红色慢慢地变成了暗红色，最后变得干涸，就像这个疯女人一开始就死缠烂打，这么多年一直对他的心一样。

　　“贱人，打也打不过我，骂也骂补过我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有资格让他一直陪着你！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那个疯女人一步一步地靠近妈妈，然后又恶狠狠地踹了几脚，来恐吓妈妈。妈妈躲闪不及，双腿蜷缩着，面若死灰地捂着肚子。

　　她此刻肯定很痛吧？那个男人心里想。

　　现在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可是身边却没有冲出来去见义勇为。毕竟，和疯子较什么劲呢？那个疯子最多骂几句得了，又不会出什么大事。反正围观的就是来看热闹的，至于谁是那个当事人，大家都不在意的。

　　对啊，很多人就是那般冷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痛死了。沈晴捂着嘴小声的说。她抬头看了看这个疯子，越看越觉得是得了失心疯一样。这狠狠的一巴掌打下去，是个正常人都忍受不了。

　　当然，沈晴认识这个彻彻底底的疯子。这个纠缠他快五年的疯子，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甘心又能怎么办？沈晴攥紧了拳头，白皙软嫩的手心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指痕。她可不想和疯子一般见识，更何况这个疯子还恬不知耻，尽出洋相。

　　谁有会想到，许晴，也有这样的一天呢？可是她多年独身带着女儿一个人长大，什么苦没吃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她若是心思不多些，又怎么能让女儿平平安安地长大？许晴不再捂着脸，她趁着这个疯女人不注意，偷偷地双手抓着地，趁那个疯子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一点点一点点移动自己的手，准备找准机会，一下子起来跑到人群里。

　　不然这实在是太危险了，一个疯子，又何况是充满了嫉妒心和满眼恨意的疯子，谁知道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呢？

　　就在这一刻，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男人的存在。毕竟，大家都在看热闹呢，谁没事做去看一个男人呢？角落里的那个男人，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许晴，露出些许担忧，可现在冲出来，目前的局面胜算不大。

　　疯子离晴儿太近了，得静待片刻。

　　是的，那个男人，也已经蠢蠢欲动了。

　　这时，怀瑜，也就是安慰我的那个大哥哥。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个女疯子，他很想知道这个危险的人会干什么。

　　看着这个疯狂的人一直往前进，直至她从破破烂烂地口袋里掏个什么东西，手里握着一柄剪刀，往上扬。他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怕是……

　　她危险了。

　　女疯子做出这样的举动谁也没有想到，人群中开始有人惶恐不安，有些胆子小的小孩，已经开始哭喊吵闹父母急得焦头烂额。渐渐地人群变得躁动起来，氛围越来越紧张。

　　是的，她真的疯了。不行，我得现在就去了，不然，她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贱人，该死！”她举着手里面的像一把离弦的剑，冲到沈晴面前。高高扬起的剪刀，在阳光照射下泛出冷凝的光，忘却了原本应该有的温度。

　　“住手！”人群中有个男人大喊一声，冲出来直接对着那个女疯子，扑倒了她。“铛……”随着剪刀落地的清脆声响，剪刀远远地冲出去，不知道去了哪个犄角旮旯。现场安静的只剩围观群众的心跳声，和此刻突然的寂静。

　　那疯女人双手被死死按住，无论她怎么挣扎，都被这孔武有力地双手钳制着，根本就动不了。她挣扎不开，就开始恶狠狠地咒骂着，一开始的词还算好话，到后面的越来越难听，正常人都受不了，但是那个男人看起来很有定力的样子，竟然看着那个女疯子，无动于衷。

　　许晴也在逃脱出去后，看到了女儿，她此刻声泪俱下，紧紧地抱着女儿，仿佛要把女儿融入骨血里，再也不想和女儿分开。

　　当然，警察也及时赶到了。

　　“你……还好吧？”许晴抬头一看，是这个男人，是这个一直陪在她身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