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得像一潭化不开的浓墨。
陈庆之的营帐,像一座被墨色死死围困的孤岛。
帐内的炭火不知何时已经熄了,只有案几上一盏铜烛台,燃着豆大一点光。
烛火被不知从哪儿钻进来的风吹得摇摇欲坠,在帐壁上投下一道被拉扯得巨大而孤单的影子。
第一个被请进来的校尉姓张。
三十出头的汉子,身量不高,却敦实得像块压路石。
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左眉骨上有一道陈年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