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两声叩门声从门外传来,但并未打搅菊花牌子房间的姑娘。
沈宸盘腿坐在床上,双眸紧闭,额头冒着细汗。
窗外月色全无,只有淅淅沥沥的小雨,吹着寒风,充斥着发出微弱光亮的房舍。
“云初,当初为何要逃出宫?”浑身是血的女人,面色苍白。
“如今你又出宫了,你为何这般执迷不悟!?”那女人几乎是用尽全力嘶吼,站在血泊中,愤恨难平。
沈宸想要去触碰她,却发现动弹不了分毫,喉咙间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你既然一意孤行,那就别来见我了。”女人眼底的失望被绝情所替代,最后消散在沈宸眼前。
“母后!”沈宸挣脱无形的束缚,奋力向前,跌进血泊。
沈宸双眸猛然睁开,出了一身冷汗,随意搭在双膝的手,捂住直跳的心口。
呼吸逐渐平稳后,抬眼看见一人坐在窗边的罗汉榻上,姿势随意慵懒。
“走火入魔了?”顾临渊眉眼含笑,淡淡问道。
“随意闯进女子房间,泽山便是这般教顾仙长的?”沈宸坐到顾临渊一旁,倒了杯菊花茶,润了润嗓子。
“进门之前我可是敲了门的,房内有着些许烛光,我以为你还未休息。”顾临渊盯着沈宸解释。
“你来做甚?”沈宸显然不买他的账,也不信他的话。
“在客栈用完膳后,陆皓煜和玉颜见你不曾动筷,便准备了些点心给你送来。”
顾临渊说着打开食盒最上层,端出一碟白玉糕。
今日几人出来后,回到了花满楼客栈,决定休息一夜再出发。
“二人发现有结界进不来,便托我送进来。”
顾临渊将竹筷放在瓷碟边,食盒置于地。
“你会如此好心?”沈宸笑的讽刺,盯着白玉糕。
三块糕点挤在一起,圆圆滚滚的,表面被油抹的透亮。
“这糕点是另外二人为我准备的吗?”沈宸眸色透露不悦。
“心里清楚就行,”顾临渊眸色晦暗不明。
“恐难下咽。”
“啪——”一声清脆在房中绽开,瓷碟四分五裂散在周围。
顾临渊的眼眸彻底冷了下来,拂开阻挡在二人面前的茶几,身子微微上前,双手撑在两侧,二人四目相对。
沈宸被他逼在狭小的空间,虽然留有余地,却也无法逃脱。
窗外雨声愈发急促,紧闭的窗户还是能听见雷鸣声。
过了一会儿,他道,“沈云初,既然清楚,便少去将主意打到陆皓煜身上。”
“你无非就是觉得陆皓煜一门心思扑在夏雨殇身上,我得尽到师叔的责任,盯着夏雨殇。”
“怎么?若夏雨殇对你不利,还未到你出手,我便替你解决了。”
沈宸盯着他,眼底没有被看穿心思的心虚,只有坦然。
她之所以收夏雨殇为徒,就是为了借顾临渊之手监视她,毕竟陆皓煜对待夏雨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若还顾及一点同门情谊,就该防着夏雨殇。
“沈云初,你利用人还挺顺手的,可那陆皓煜的命就是短,我也不会插手,若夏雨殇真有问题,陆皓煜死了,你和她应该都活不了。”
“你想说什么?”沈宸推开顾临渊,眼中只有怒气。
顾临渊起身,“同命蛊还在,若无问题,只有我能伤你,你能伤我吗?”
沈宸想过顾临渊会派人查同命蛊,可未曾想到会这般快。
望着顾临渊离开的背影,沈宸只觉胸口发闷。
低头瞧见刚刚顾临渊拿来的食盒,打开下面一层,精致的绿豆糕摆在食盒中。
沈宸掩上盒盖,拂袖灭了烛火,屋内回归寂静,屋外濛濛细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