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僧魂渡心：它的审判
好眼熟的表情…在哪里见过来着？
许禅猛地扭头，发现那五个小童的表情与文雅丽竟如出一辙！
不好…
这该不会是灵魂出窍的标志吧…
许禅不相信文雅丽会无缘无故出现这种状态，她必定是遭遇了什么东西或触发有关自己剧情的规则。
从昨晚阿瑞毫无恶意的到访，再到今天白岑以红绳抵挡众僧，每个玩家不同的身份背后一定隐藏着和自己有关的剧情和人物。
只可惜同住在二楼的沈颖和自己一直待在一起、田浩然又被规则处决，恐怕只有文雅丽自己才能解开她“灵魂出窍”的秘密。
当法林扫到白岑时，瞳孔中露出不悦之色。
“白施主，今日念在你是初犯，只做警告。”他缓缓行至功德箱前，镶着八卦的僧鞋在烛火映射下闪过银光，“若你明日还如此鲁莽行事，我就罚你剥去肉身，永世堕入地府。”
法林耳垂宽大面庞慈祥，但笑容中总带着疏离和审视，有股浓浓的违和感。
白岑朝他微微颔首，随后坐到空余座位。
许禅的视线始终停留法林身上，这家伙有点奇怪。
他刚刚说的是地府，而不是地狱…
她终于知道这老者浑身透着的那股违和感从何而来。
法林服饰上的佛、道元素杂糅，所以才看起来很是别扭、怪异。
再加上白岑只是迟到就要罚他“剥去肉身”，这等残忍行径与邪僧有何区别。
编辑器检测的异常，难道来自于法林？
法林缓缓张开双臂，高呼：“欢迎来到感鸣寺第七场清修活动，承蒙各位厚爱，自19年推出推出活动以来。”
19年？又是19年！
小晴三人贷款的金融公司也是19年注册的。
“我寺清修活动参与人数连年增长，从一开始的8人到现在已是23人。”
“我佛慈悲！”
法林高呼之后，主殿内的其余僧人和殿外僧人齐刷刷地抬头。
他们摘下斗篷，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不同的伤害，有些人的脸颊上甚至还在流着黄色的脓水。
每个人都仰望着殿内雕像，高声道：“我佛慈悲！”
这声音甚是齐整，震得许禅耳朵有些发麻。
这些人虔诚地双手搭在一起，满脸痴醉。
许禅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是座巨大的雕像。
那庞然大物足有三层楼那么高，高到许禅这不近视的人都看不清它的脸。
忽然，一股凉意爬上她的脊背。
那雕像，正在盯着她！
明明看不清它的面容，她却能感受到那庞然大物似乎转动了自己的头颅，死死瞪着她。
她赶紧低下头，那道视线仍盯了她将近一分钟才移走。
“现在进行净化仪式。”
法林话音落下后，举起乌木禅杖，殿内僧人开始移动、排序。
凡是名字以“惠”开头的僧人，排左侧；以“智”开头的僧人，排右侧。
而站在法林身后的五个童子，名字则是以“印”开头的。
许禅推测，感鸣寺的辈分顺序为“法、惠、智、印”。
“惠强”，极有可能是与惠吉同辈的僧人。
距离法林最近的僧人，手臂上有崎岖疤痕，大拇手指肿胀。
法林从禅杖顶端取下瓷盘。
瓷盘中倒出的药粉洒在僧人手臂上，一阵烟雾过后，他的手臂竟滑嫩如婴儿。
“我佛慈悲！感谢法林大人的恩赐！”
不止是手臂，就连面目丑陋者，被药粉接触过后都能变得俊俏。
许禅想起惠吉昨日还“唇红齿白”，今日却面目狰狞。
原来是“净化仪式”的“药效”过了！
只是这功效未免太短了…
而且并不是每个僧人都有机会获得“净化”机会。
殿外那些未受净化的“僧人”，连进入主殿的资格都没有。
许禅暗自数了数，除了那五个小童和法林，共有十五名僧人。
其中就有三名是抬着田浩然进入西厢的僧人。
莫非…作出贡献就能活到恩赐？
只是贡献的评测标准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整个净化仪式差不多进行了两个小时。
所有被“净化”的僧人，都恢复了青春容颜，他们轻松愉悦地在殿内交头接耳，庆贺彼此的新生。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炼己”。
许禅戳了戳沈颖：“你要不要去净一下？你后背上的…”
沈颖捂着自己的脑袋，面露惊色：“还是不要吧，谁知道他的药粉是什么做的。万一我背上的鱼鳞被消除了，脑袋里和惠吉一样被毒蛇寄生怎么办！”
就在这时，法林握着禅杖走了过来。
法林：“沈施主、文施主，还请随我来。”
这话在沈颖耳中无异于死亡通知：“大、大师，可以不去吗？”
大殿的嘈杂声戛然而止，大约过了十几秒，有僧人又开始议论，只不顾这回议论的对象是沈颖。
“竟然有人拒绝法林大师的恩赐！”
“嚯，这小姑娘真是嫌自己活够了，一般只有魂魄即将离世之人才会被大师选中…”
许禅悄然离席，她凑在那几人旁边问：“各位大师好！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再具体聊聊什么是'魂魄即将离世'？”
名为智蒙的中年僧人啧啧称奇：“你这丫头该不会真是个游客吧？感鸣寺也是好起来了，圈外人都能参与清修活动了。”
“大哥，什么是圈外人？”
智蒙摇摇头：“你刚才也看到了，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罪孽’，都有自己欠下的债。或是钱财，或是感情，或是命运。”
这话倒是与论坛上的帖子对上了。
“每个人都有三魂七魄，你瞧那姓文的姑娘，面容痴傻像是行尸走肉，必然是三魂离体。好在大师唤她，她还能够反应过来，看起来离体时间不久，尚有救回的可能。若是拖到她的七魄消失，那她的肉体也会随之死亡。”
智蒙叹了口气：“你要是和那沈姑娘认识，还是劝她听大师的话去净化净化吧。虽然净化之后就必须留在感鸣寺日日诵经，但至少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啊！”
文雅丽一脸麻木地跪在雕像前，沈颖想要去拉她起来，却被两个童子给推了出去。
“沈施主莫要着急。”那童子误以为沈颖是急着插队，于是沉声说着。
法木高举禅杖，仰望雕像：“来人何罪至此？”
五名童子冷声宣判：“文氏雅丽，受托传书，溺嬉废职，故罚魂离。若今夜子时信犹未达，则七魄尽堕。”
文雅丽：“是。”随后行尸走肉般僵直身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江清言关心地握着文雅丽的双手，却见她手指冰冷、指节发紫。
许禅若有所思。
昨天阿瑞拿出的信件材质和文雅丽、沈颖的“钥匙”纸质相同。若童子判词中的“受托传书”是真，“溺嬉废职”是说文雅丽没有将应送的信件送到阿瑞手中，那阿瑞的信件是谁给他的？
如此推理，顺序可能是：许禅（写信人）-文雅丽（送信人）-阿瑞（收信人）。
许禅知晓自己并未写下那封信，必定是有人替她写了信…
向来沉默的陈启海，目光逡巡：“这个判词的风格很特别。”他眉宇间一副纠结之色，既像是隐忍又像是思考。
许禅：“特别…是出自哪本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