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僧魂渡心：惠智和尚
“原来这就是赤眼红鱼…”沈颖缩了缩脖子，她有些后怕地伸手摸着自己的后背。
许禅端详之后说：“不，现在还是红鱼，并不是赤眼红鱼。或许……”
需要某种契机它们才会变成赤眼。
她掏出贾佳的手机，对着壁画录了个视频，打算晚上拿回去给陈启海研究，专业的事儿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办。
“话说，这也没有别的路了呀？”沈颖探着头在周围看了又看，长廊尽头就是这壁画，周围则是高高的围墙，不管哪个方向都没有向前的路。
白岑指着壁画说：“月亮、红鱼、寺庙、和尚是这幅壁画的重点。但除了感鸣寺之外，我们好像都没有见到过其它的元素。”
许禅静静琢磨着白岑的话，对啊，昨天晚上她还特意观察过天空，天空既无月亮也无星星，而壁画上的月亮却如此明亮圆润，应是每月中旬才有的形状。
“按照壁画上鱼出现的方位，好像是百年百年合欢池。”沈颖犹豫地说着，“该不会是……月亮升起，红鱼才会浮出水面吧？”
“阿弥陀佛。”
一道熟悉且平和的声音在三人身后响起。
“各位施主，时间不早了，还是早日离开这不祥之地吧。”惠智和尚从走廊的树阴处缓缓走出，他步履平缓有力，半张脸露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显得亦正亦邪。
惠智出现之后，壁画上不停吟唱的红鱼陷入安静，刚才的扭动如同幻觉。
许禅眸光微闪。惠智和尚一整个下午都不曾出现在主殿上，但他面色始终红润康健，眼神清明，心态也不似法林和惠吉那样疯疯癫癫，在感鸣寺就如同局外人一般。
【非玩家人物：惠智；危险值：10（友善边缘）
故事背景：曾经的感鸣寺方丈。】
“曾经”这两个字很值得推敲，有两种可能，一是自然退休，二是被迫退让。
惠智的视线停留在白岑和沈颖身上，这眼神就和他早上凝视小晴、贾佳尸体时一模一样。
白岑：“大师？”
惠智将两张纸条递给白岑和沈颖，随后又要离去。
三人不远不近地跟着惠智，发现他穿过长廊，进了那间挂着慈善基金会牌子的房间。这间屋子和其余三间的不同之处在于，窗户的材质是磨砂的，看不清楚屋内的情景。
“惠智爷爷，你回来了！”
“爷爷，我们都会背啦，说好的要奖励我们好吃的！”
“印藤、印彭，你们真乖，来，爷爷给你们。”
屋内传来“吸溜”的吞咽声。
沈颖控制不住地喉咙一紧，她双手扒住窗口的防盗窗，踮起脚尖拼命地朝里看去。
“好香啊。”她闭上双眼极为享受地嗅着香气。
白岑和许禅却疑惑地对视着，空气中除了淡淡的檀香和雨水带来的潮湿味，别的什么味道都没有，她到底在闻什么？
沈颖擦了擦口水，扭头看向皱着眉的许禅二人，她反倒质疑起来：“你俩闻不到吗？烧烤味啊！咱们快进去吧，我都吃一天青菜了，真的好想吃肉……惠智大师看起来人挺善良的，说不定会分给我们一些呢。”她说着就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门上挂着的铜锁被晃出闷重的声响，屋内的吞咽声立马终止。
“砰”地一声，门向内打开了。
惠智眯着眼睛在四周看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人，最后松了口气轻轻地合上门。
“可能是风声，爷爷看错了。”惠智温和地向他们解释着。
然而藏在拐角处的三人此时浑身都汗毛树立，他们刚才看到了格外惊悚的一幕。
房间里的那些“孩子”，身材矮小，但他们的胳膊上都闪烁着红色的鳞片，脖子上镶着一颗巨大的鱼头。
他们在听惠智说话时两边的腮还在一呼一吸的，鱼眼在昏暗的灯光映射下发出红色的光芒。
有些鱼嘴里还塞着尚未吞咽下的食物，可那并不是烤肉，而是未经加工的人类小肠。
“赤眼红鱼，原来藏在这里。”许禅喃喃自语。
沈颖想起自己刚刚还说“好香”，忍不住吐了出来：“呕…我刚刚真是失心疯了，竟然会觉得那玩意好香…该不会是…受我后背上鱼鳞的影响吧…我也会吃那些东西吗…”
许禅叹了口气：“放心，我会拦着你的。”
沈颖：“更伤心了。”
许禅嘴上虽这么说着，心里却愈发地不安起来。
才半天的时间，沈颖的饮食偏好已被同化，再过40个小时会是什么样儿真的不敢想象。
许禅又将视线停留在白岑手腕上绑着的那根红绳，他今天下午脾气大变，会不会和使用红绳有关？
在这个副本里，玩家是会被道具或NPC同化的……
“走吧？马上快关门了。”沈颖扶着墙，站起身子。
许禅点头。
三人正走向主殿时，许禅余光扫到一个高高的草垛推，那草垛后面似乎还隐藏着微弱的光。
她回过身径直朝草垛走去，蹲下身子发现草里隐藏着个高约半米的不锈钢外壳的配电箱，上面挂着一把铜锁。
“可能是因为下雨了，所以拿草盖起来了吧？”沈颖抬头望天，这会儿的雨似乎更大了，“这雨怎么这么大呀，打着伞都没什么用了，咱们快走吧。”
此时的雨越来越密，从主殿借来的折叠伞根本无法抵挡住雨，许多雨水和泥巴都被飞溅在三人的裤腿上。
许禅在回主殿的路上心里一直放不下那个突兀的配电箱，不锈钢外壳本就防雨，在外面盖上草简直是多此一举。
所以防雨绝不是草垛的真正用处，要掩盖它的存在才是。
江清言和陈启海架着文雅丽正焦急地站在主殿外朝内看着，终于等到了许禅三人。
“你们快出来，还有十秒！”江清言一看到许禅就急促地喊着。
三人也来不及将折叠伞合上，就那么举着伞朝殿外狂奔。
钟声响起的时候，三人迈着大步跨出门槛，只听“轰隆”一声，主殿的大门合上。
“卧槽，自动门啊！”沈颖有些后怕地回头看向主殿，此时主殿的大门严丝合缝的，什么都看不清。
“唔…我怎么在这里？”文雅丽迷茫地搓了搓自己的眼睛，她不解地看向周围狼狈的沈颖，“沈颖姐，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