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琴谱密语与不速之客
苏晚意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指尖紧紧捏着平板电脑，屏幕上的“雀眼”图案像一枚烧红的烙铁，灼烧着她的视线。第七页，折角，雀眼…福伯到底想告诉她什么？这个图案和翡翠镯子里的警告“雀眼识珠”有什么关联？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平板电脑还停留在电子琴谱的界面。她放大那个区域，仔细审视。除了那个简笔画般的眼睛图案，折痕附近似乎还有一些极其细微的、几乎被忽略的痕迹…像是用电子笔尖极轻地点出的几个小点，散布在五线谱的间隙和边缘，毫无规律可言。
这又是什么？某种密码？标记？
苏晚意皱紧眉头，尝试着将这些小点与琴谱上的音符对应，或者将它们连成线，但都一无所获。它们看起来完全是随机的。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解密不是咸鱼的强项啊！她需要提示，需要更多的信息！
目光再次落回那个“雀眼”图案。雀眼…监视…会不会这些点，代表的是…监控探头的位置？在这个房间里？或者在这栋别墅里？
这个想法让她脊背发凉。她立刻抬头，警惕地扫视着房间的各个角落——天花板、墙角、装饰画、灯罩…任何可能隐藏摄像头的地方。但一切都看起来很正常。
或者…这些点指的是别的什么地方的监控？“锦瑟”裁缝铺？福利院？
线索太少，像一团乱麻。苏晚意泄气地坐在地毯上，感觉自己像个对着天书发呆的文盲。
就在这时，手腕上的血玉镯又开始了熟悉的预热式发烫。苏晚意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又来？
【日常任务发布：仪态矫正训练。】【任务要求：维持林薇薇标准站姿（脊椎挺直，肩颈放松，下颌微收，重心均匀）一小时。】【任务时限：立即开始。】【惩罚机制：肌肉僵硬及轻微痉挛，持续至任务完成。】
站一小时？还要保持那种反人类的优雅姿势？苏晚意想当场躺平。这破系统是逮着机会就折腾她！
但惩罚机制听起来就很不妙。她认命地叹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穿衣镜前。镜子里的女孩脸色苍白，眼神疲惫，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
她努力回忆着系统灌输的、林薇薇那种仿佛天生自带优雅光环的站姿，试着调整：挺直背（感觉像吞了根棍子），放松肩膀（有点酸），微收下巴（像被命运扼住了喉咙），重心放在两脚之间（像在扎一个别扭的马步）。
【姿势误差：+15%。肩颈僵硬。请宿主放松。】冰冷的电子音及时给出“友好”提示，手腕同步传来灼热感。
苏晚意对着镜子龇牙咧嘴，试图放松肩膀，结果看起来更像抽筋。
【姿势误差：+18%。请宿主集中注意力。】
“集中着呢！”她小声嘀咕，努力和自己的身体较劲。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一小时，简直是最新型的酷刑！时间像是被胶水粘住了，每一秒都过得无比缓慢。
她只能靠胡思乱想来转移注意力。琴谱上的点，“雀眼”，福伯，秦师傅，还有那只诡异的翡翠镯子…所有这些碎片在她脑子里打转。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那些点，如果不是代表位置，会不会是代表…时间？或者次数？
她猛地想起纸条上的另一句话：“七长两短”。针脚密码是“七长两短”，这些点…会不会也是某种类似的计数方式？
她立刻重新拿起平板，仔细数着那些细微的点。它们散布在第七页折痕的周围区域。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不多不少，正好七个稍微大一点、清晰一点的点。
然后，在稍远一点的位置，还有两个更小、更模糊的点，几乎要仔细辨认才能发现。
七…和…二？
七长两短？！
苏晚意的心脏猛地一跳！难道这些点对应的就是“七长两短”这个密码？它们标记在琴谱第七页，所以福伯提示“第七页折角”？那“雀眼”图案又代表什么？是表示这个密码需要用在有“雀眼”监视的地方？还是暗示这个密码与“雀眼”本身有关？
信息似乎串联起来了一点，但指向依旧模糊。这个“七长两短”的密码，到底要用在哪里？怎么用？
就在她冥思苦想之际，仪态训练的时间终于熬到了头。
【日常任务完成。评定：合格。】手腕上的灼热感褪去，苏晚意瞬间像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地毯上，感觉全身肌肉都在抗议。
还没等她喘匀气，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隐约的喧哗声，似乎有女人的争吵声和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在这栋一向安静得如同坟墓的别墅里，这动静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苏晚意一个激灵，竖起耳朵。争吵声似乎是从一楼大厅传来的，越来越清晰。
一个尖锐激动的女声拔高：“……我必须见她！让我上去！你们凭什么拦着我！”是那个叫小梅的女佣！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豁出去的激动。
接着是福伯冷静但不容置疑的劝阻声：“小梅，冷静一点。有什么话慢慢说，不要惊扰了客人。”客人？这么晚了还有客人？
“惊扰？我才是被惊扰的那个！她凭什么冤枉人！那镯子根本不是我拿的！”小梅的声音带着哭喊，情绪显然失控了。
镯子？苏晚意的心猛地一沉。难道是…林夫人送的那只翡翠镯子？丢了？
争吵声中似乎还夹杂着另一个冷静、甚至带着点不耐烦的年轻女声，声音不高，却有种莫名的穿透力，正在和福伯说着什么，但听不清具体内容。
然后是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和拉扯声，伴随着小梅激动地尖叫：“我不走！我要见苏小姐！她可以给我作证！我昨天打扫的时候根本没见过什么镯子！你们不能这样冤枉我！”
苏晚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小梅要见她？作证？她怎么作证？她连镯子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
就在楼下的混乱似乎愈演愈烈之时，一阵沉稳而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另一端传来，迅速逼近她的房门！
那是顾承屿的脚步声！他回来了？
苏晚意吓得立刻从地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想收拾一下自己狼狈的样子。
脚步声在她门口戛然而止。紧接着，门把手被从外面拧动了一下——门是反锁的。
门外安静了一秒。
然后，“叩叩叩。”敲门声响起，比平时略显急促。
“苏晚意。”顾承屿冰冷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听不出情绪，“开门。”
苏晚意的心脏狂跳不止。楼下的争吵声似乎也因为他的到来而瞬间低了下去。她颤抖着手，拧开了门锁。
门开了。顾承屿站在门外，脸色冷峻，周身还带着外面的寒气。他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快速扫过，掠过她略显凌乱的头发和惊慌的眼神，却没有多做停留。
他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投向房间内部，像是在确认什么，最后又落回她脸上，言简意赅地命令：
“下楼。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