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絮雅正在厨房忙碌着,为季圣予准备爱心早餐,沈艾在一边帮忙,她很欣慰兄妹两个现在的和睦。
手机在桌面震个不停,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季圣雅盯着看了半分钟,手指悬在拒接键上迟迟没按下去,她总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沈艾盯着她迟迟不肯接听电话,心里满是疑惑,忍不住凑上前问:“谁呀,怎么不接。”
“哦…朋友,妈你帮我把面包烤一下,我去接个电话。”
沈艾点点头,沈絮雅擦擦手拿起手机走到外面,最终还是叹口气划开接听。
“喂?”
自从与季圣予在一起后,她和郁书已经一个多月没联系过了。
电话接通的瞬间,郁书的声音就先碎了,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每一个字都裹着泪意。
“喂,絮雅,你知道圣予在哪吗?我打不通他的电话,你帮我找找他好吗?”
“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你别问那么多了,你知不知道圣予在哪?”
此时的沈絮雅有些生气,郁书找季圣予做什么,她指尖攥紧了衣角,语气里藏着压不住的气。
“他在楼上睡觉,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好了。”
郁书明显是有些着急了,声音有些拔高:“都让你别问了!我找圣予有急事!你快点去叫醒他给我回个电话!”
郁书说完就挂断电话,沈絮雅还是第一次见郁书发火。
她抬头看了看二楼季圣予的房间,听郁书的语气应该是很着急的事,思索片刻后,沈絮雅还是极不情愿的上楼了。
沈絮雅戳了戳季圣予睡得泛红的脸颊,声音带着晨起的软意:“快醒醒啦,太阳都晒屁股了。”
季圣予皱着眉哼唧两声,突然伸手把她拉进被窝圈住,声音还带着困意的闷:“不许走,陪我躺到闹钟响,就一分钟。”
她被拽得一个趔趄,鼻尖撞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刚要开口嗔怪,就被他收紧的胳膊圈得更紧。被子裹住两人,他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里还带着刚醒的慵懒热气,哼唧着重复:“就一分钟,动了不算。”
她无奈地戳了戳他腰侧,却被他反手攥住手指,按在自己睡衣口袋里暖着。
“季圣予,郁书刚刚打电话给我说找你有急事,你还不快起来看看。”
沈絮雅的语气明显带着浓烈的醋味。
听到郁书的名字,季圣予猛地从梦里弹坐起来,他抓过枕边的手机按亮屏幕,指尖还带着刚惊醒的颤抖,眼睛死死盯着消息框,连呼吸都忘了匀。
沈絮雅原本温和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却没立刻出声,看着他听到郁书两个字后瞬间清醒的模样,嘴角抿成一道僵硬的线。
她刚要凑上前看看他和郁书在说什么就被季圣予一把推开。
季圣予起身拿起外套就往门外走,看着他慌乱的背影,沈絮雅再也装不了冷静了。
“季圣予!你是不是忘记你是谁的男朋友了?”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手还僵在玄关把手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窗外的晨光透过纱帘,空气中的沉默,闷得人发慌。
“我没忘”他喉结滚了滚,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郁书的妈妈突然晕倒,我作为朋友去看看合情合理…”
“我特地为了你一大清早起来做早餐,郁书的一个电话你就走了”沈絮雅打断他,语气里的冷意像结了层薄冰,“我也是她的朋友,为什么她刚刚打电话过来不和我说她妈妈住院了,要和你说?你不觉得你们的关系太亲密了吗?”
季圣予翻了个白眼终于转过身,看见她泛红的眼眶里亮闪闪的,却没掉一滴泪。
“我…”他张了张嘴,想说“就去看看”,又想说“很快回来”,可话到嘴边,却被沈絮雅眼里的失望堵了回去。
“你去吧。”
他愣住,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但你走之前想清楚,”她抬眼看他,眼神里的温度一点点冷下去,“如果你还喜欢她,那我们就结束。”
沈絮雅说出这句话时,像有只手突然攥住了心脏,连呼吸都带着扯痛,眼泪没预兆地砸在手机屏上,却连擦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她不是不让他去,只是季圣予的表现让她觉得在他的心里,自己并没有郁书重要,那种慌乱,像是马上就要失去他了。
季圣予低头看了眼手机里还没回复的消息,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了按疲惫的太阳穴。
沈絮雅的无理取闹在一个不爱她的人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季圣予原本想哄她的念头被她无休止的计较搅的只剩下烦躁。
“随便你怎么想,我回来再和你解释。”
季圣予他转身走的瞬间,沈絮雅胸口像被掏空一块,冷风往里面灌,每吸一口气都带着钝痛,明明想喊住他,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走廊的灯冷得发蓝,手术中三个字在眼前晃得人发晕,郁书蹲在门口,眼泪砸在冰凉的地砖上,连哭声都不敢放大,怕惊扰了里面的妈妈。直到熟悉的脚步声靠近,带着点急促的喘息,她猛地抬头,看见季圣予举着还冒着热气的热茶跑过来。
没等季圣予开口,郁书就扑过去抱住他,脸埋在他带着凉意的外套里,所有的逞强瞬间垮掉。
“医生说…说情况不好…”
郁书语无伦次地哭着,手指死死攥着季圣予的衣角,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季圣予没说话,只是用手顺着她的背,一下下拍得很轻,另一只手把刚买的热茶塞到郁书的手里。
“先喝口热的,我刚问过护士,还在手术,我们再等等。”
他的声音很稳,抱着郁书的手臂在微微用力,把所有的不安都圈在这个不算宽厚、却足够让人安心的怀里。
“圣予…其实…”
郁书抬头,泪眼婆娑,季圣予伸手想擦她眼角的泪,郁书却躲开了,声音发颤。
“手术费……还差五万,我实在凑不出来了。”
说完这句话,像块石头压在心里,又愧疚又难堪——她知道季圣予会帮她,但是她不爱他,让他垫这么大一笔钱,郁书实在说不出口。
季圣予没愣几秒,掏出手机就点开转账界面,抬头看郁书时语气很轻,没半分犹豫:“你卡号多少?我现在转过去,别耽误缴费。”
郁书咬着唇摇头,眼泪掉得更凶:“这太多了,我……”
“先别想这些,妈妈的手术最重要,钱的事以后再说。”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别有负担,等你手头宽裕了再还我就好。”
没等郁书再说什么,他已经拿过她的手机,麻利地输了卡号转了钱,又拉着她去护士站缴费。
排队时,季圣予悄悄把郁书的手攥紧了些,轻声说:“跟我还客气什么,你妈妈也是我阿姨,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缴费单交出去的那一刻,郁书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半块,始终觉得亏欠了他。
季圣予好像察觉到郁书的不安,转头冲她笑了笑,指尖轻轻捏了捏我的掌心:“别老想着钱的事,我是你男朋友,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自从季圣予早晨火急火燎的出去后,沈絮雅一天都失魂落魄的。
“好好的饭怎么被你弄成这样?”
沈艾端着鸡汤走过来,看见桌上的狼藉,眉头立刻皱起来。
“粮食不能浪费不知道吗?姐姐和哥哥等下回来吃什么?”
絮雅的鼻子一下就酸了,手里的勺子“当啷”掉在碗里。
“哥哥最好不要回来了!”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强撑着不让掉下来。
沈艾愣了愣,她也不知道这两兄妹又再闹什么矛盾,刚才只看见她浪费粮食,没顾上问原因。
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见沈絮雅猛地推开盘子,转身跑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只留下桌上撒着的米粒,和一碗没动过的、渐渐凉下去的粥。
季声望听见声响出来没见絮雅,只见沈艾叹了口气:“你说这两个孩子,不知道又闹什么别扭,絮雅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圣予到现在也没个消息。”
季声望走到餐桌前拉开凳子坐下,“下午我有打电话问他去哪了,好像是他同学家里出了点事,要去帮忙。”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就是这孩子,总忘了跟妹妹说清楚,絮雅早上为他做了一桌子早餐,他愣是没吃一口。”
“那也得和絮雅解释清楚呀,絮雅不高兴了一天。”
沈艾走到窗边,看着空荡荡的马路,“刚才我没问清楚就说她耍性子,现在想想,她也只是生气一大早做的早餐圣予没吃一口就走了。”
她回头看向季声望,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等晚上圣予回来,得好好跟他说说,再忙也得跟絮雅讲明白,别总让孩子心里揣着疙瘩。”
季声望点了点头,客厅里的空气静了几秒,沈艾轻轻叹了口气:“晚上我去跟妹妹道个歉,再煮点她爱吃的东西,哄哄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