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抉择
是夜。
无忧又一次开启心境，这次她又见到了南珩。
她跑向树下的人，在几步处停下。“南珩仙君……”
南珩走近，轻抚无忧一侧的鬓发，“我得知浮云花被毁，特意来此给你送一样东西。”
南珩伸出手幻化出一碗药。
无忧当即明白这是什么。
南珩解释：“此药乃浮云花炼制，你且喝下静待几个时辰便可除去魔胎。”
无忧接过药，却迟迟没有喝。
“为何不喝？你只要除去魔胎和魔君，就可回天上嫁我。”
无忧看着手上的药，眉宇间透露着犹豫，她当即跪在南珩面前，低头正言道：“无忧以为孩子无辜。”
“是吗，菡萏仙子不妨抬头看看吾是谁？”
无忧身体一僵，这声音是……天君！！！
无忧讶然抬眸，一时竟说不出一句话。
天君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眼神狠厉，“菡萏仙子若是喝下此药，本尊可以既往不咎。”
无忧紧紧抓着两侧的衣裙，她端起地上那碗药，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无忧缓缓拿起碗到自己的唇边，冰冷的触感让她微皱眉头。
……
正在翻阅竹简的苍梧摸到了他觉得满意的字勾唇一笑。
他提笔写下自己觉得美好的字。“要是女孩就叫……”苍梧在心里想到一个名字微微点头。
“要是男孩就叫……”苍梧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
他拿着写满字的宣纸，摸索着来到后殿，摸着床沿坐下，对着床上的皇后，声音轻快：
“我今天想了几个好听的名字，女孩男孩都有，明日我去问问你好吗？”
今夜苍梧和昔日的妻子同眠，没有去找他现在的妻子。
他不想去找她，因为他的妻子没有收下他送的花和灯。
苍梧对着没有回应的尸体喃喃自语。
“你知道吗，我昨日要送你的那盏灯，我在上面画了你，可惜你没有看到。”
“你没收我的百合花，是不喜欢这种花对不对，我以后不会再送了，送其他的给你好不好？”
“对了，忘了告诉你，明日羽国使臣会送美人给我，只要你拒绝，我就拒绝好不好？”
一夜过后。
早起上朝的帝王有些困顿，他微一摇头保持清醒，他这会有些庆幸自己眼盲蒙了白布，没人发现他精神不振。
昨日不知为何感到有些心悸，一直未睡。
苍梧端坐在上，众臣各列其位。
李部侍郎张良出列谏言：“陛下，这次羽国使臣带着他们的公主远道而来，就是为和我国交好，臣以为后宫是时候……。”
“此事容后再议。”苍梧直接打断进言。
丞相紧随其后，“陛下，若是让外方知道我景朝后宫空虚，难免令人用来做文章，臣以为……”
这下苍梧直接不给面子，“丞相与其紧盯着朕的后宫不放，不如多关心一下老百姓的需要。”
此刻情形，底下的人皆是不敢出声。
张丞相被皇帝如此下面，也丝毫不惧，反而不急不缓地回到：“老臣作为跟随先帝打江山的人，怎么可能不关心百姓疾苦，陛下放心，臣对先帝的忠心，天地可鉴。”
闻声苍梧也不恼，“看来丞相对先帝的忠心大于对朕的忠心了？”
底下的人又是集体汗流浃背，大气不敢出。
“臣可没这么说。”
“好了，无事退朝！”
朝会又一次不欢而散。
苍梧下朝后直朝芸芳宫而去，王公公急忙在后面喊：“陛下，您慢点，眼睛看不见别摔了！”
待到了殿门外，苍梧停下步伐，王公公终于追上，气喘吁吁。
苍梧抬手，“扶着朕进去。”
王公公建议道：“陛下啊，你想娘娘关心你也不必故意装柔弱的……”
“扶朕进去。”
王公公无奈，这眼睛看不见都能健步如飞，比他这个看得见的人还快，哪里需要扶啊，但也只能照做。
玉儿听见脚步声赶忙出来瞧，见是皇帝，立刻行礼，“奴婢参见陛下！”
苍梧径直朝内殿走去，玉儿见状赶紧挡住去路，略显慌张，“陛下，娘娘…还未起。”
“朕进去看看她。”
“陛下…”玉儿还想说什么，却被苍梧止住：“再拦你就不用留在这儿了。”
玉儿怯生生退到一旁。
苍梧摸索着独自来到后殿，“爱妃？”
躺着的无忧闻声睁眼，“陛下，臣妾近日有些嗜睡。”
“怀孕有些嗜睡是正常的，”苍梧站在原地，没有再上前，“你好好休息，朕等会再来看你。”
放在袖里的宣纸没有拿出来。
王公公略显惊讶，“陛下不再多待会儿？”
苍梧不言，只是快步离开了芸芳宫，王公公又在后面追赶起来。
玉儿见苍梧走远赶忙来到后殿，“娘娘为何不想见陛下，玉儿今天听说那羽国要把公主嫁给陛下，您就不担心吗？”
无忧不想理会，“玉儿你去外面守着吧，我困了。”
无忧没有说假话，她是真的有点累，因为昨天在心境内她虽只是抿了几滴浮云花炼制的药就把碗摔了，却也对身体造成了一定损伤。
心境内，她刚碰到那冰冷的药水，却反手把碗摔碎在地。
“天君，小仙有一计可以制服魔头。”无忧低首道。
“请天君再给小仙一次机会，我可以利用这个孩子逼魔君就范……待杀掉魔头后小仙定会打掉这魔胎！”
回想起心境里的一切，无忧抓起被子在床上缩成一团，没一会儿睡着了。
无忧从梦中醒来已是午时，此刻羽国公主等人已经到了玉华宫接受景朝的迎接宴席。
无忧呼唤玉儿快速帮自己梳洗打扮，着了一身前段时间才从羽衣司做的新衣裳。
玉儿疑惑：“娘娘，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玉华宫。”
玉儿心中一喜，自家娘娘终于想通要去对付那个羽国公主了。
而此刻在宴上的苍梧正和羽国使臣客套。
羽国使臣和公主立于殿中央，向景朝皇帝行礼。
羽国使臣首先介绍了他们此次献上的各种古籍与珍宝，苍梧客套表示感谢。
“此次我羽国还愿将公主许配与陛下，不知景朝皇帝意下如何？”使臣终于说到点上。
苍梧刚要开口，在座众人却听见羽国公主抢先言语：“羽织早就对景皇帝倾慕已久，愿嫁与皇帝修两国之好。”
“朕恐怕不能让公主……”
苍梧话还没完，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臣妾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