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像一只傲娇的猫

　　林朝朝的话音刚落，客厅里的空气似乎静了半秒。

　　苏暮原本靠在沙发扶手上的姿势微微直了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边缘的缝线，眼底那点戏谑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期待的亮意，像藏着星光的潭水。

　　他盯着林朝朝的眼睛，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你觉得呢？”

　　这话问得轻飘飘的，却让林朝朝莫名有些紧张。

　　她皱着眉苦思冥想了半天，最后只能对着苏暮歉意地笑了笑，语气带着点不确定的软。

　　“呵呵，应该是没有的吧？我记性不算差，要是真见过，说不定能想起来……”

　　话音还没完全落地，苏暮脸上的神色就变了。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咬牙切齿的力道：“你说的对！！！”

　　最后那个“对”字咬得格外重，尾音里还带着点没压住的闷响。

　　听得林朝朝心里一慌，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肩膀，不明白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难道真见过？？？

　　不应该啊，原主记忆里确实没有。

　　“老苏！快出来看看，朝朝来啦！再磨蹭，你最爱的龙井都要凉了！”

　　书房门很快被拉开，苏奇添拿着眼镜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林朝朝时，脸上瞬间绽开慈祥的笑，镜片后的眼睛都弯了：“朝朝来啦？快坐快坐，刚还在跟你师母说，你这孩子肯定早到。”

　　林朝朝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手里还攥着没喝完的水杯，指尖微微发紧。

　　面对这位一直鼓励自己的老师，她原本准备好的问候突然卡在喉咙里，连说话都有些局促：“苏、苏教授好，打扰您了……”

　　苏奇添拉着林朝朝在沙发上坐下，李安荷端来泡好的龙井，茶香袅袅间，两人从备考时的难点聊到未来的研究方向。

　　林朝朝捧着温热的茶杯，认真说起自己对人工智能领域的兴趣，还提到想先从基础算法优化入手，慢慢积累项目经验。

　　“你这个规划很踏实，不冒进却有方向。”

　　苏奇添听得频频点头，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赞赏，“现在很多年轻人要么眼高手低，要么找不到重点，你能这么清晰地定位自己，很难得。”

　　两人一聊就忘了时间，直到李安荷笑着来催。

　　“饭都要凉啦，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再慢慢说，朝朝这孩子肯定饿坏了。”

　　“快来，朝朝。”

　　餐桌旁，四菜一汤摆得满满当当，红烧肉色泽红亮，糖醋鱼冒着热气，都是林朝朝爱吃的菜。

　　李安荷不停给她夹菜，“多吃点，看你瘦的，备考肯定没好好吃饭。”

　　林朝朝边道谢边小口吃着，却总觉得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悄悄抬眼，正好对上苏暮的视线。

　　他手里拿着筷子，却没怎么动菜，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眼神里藏着说不清的情绪，有探究，有不满，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委屈，搞得林朝朝总觉得自己是个忘恩负义的负心汉。

　　林朝朝不敢与之对视，连忙低下头假装专心吃饭。

　　苏暮这才收回目光，却没好气地夹了一大块红烧肉放进碗里，咀嚼的动作都带着点泄愤的意味，惹得李安荷瞪了他一眼：“吃饭都不老实，没人跟你抢。”

　　“朝朝，别跟他一般见识，这人脾气怪的很。”

　　林朝朝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里小声附和——确实怪。

　　饭后，林朝朝帮着李安荷收拾碗筷，被李安荷笑着推了出来。

　　“你是客人，坐着就好，让苏暮来收拾，这小子在家懒惯了。”

　　苏暮虽一脸不情愿，却还是乖乖进了厨房。

　　眼看天色渐暗，林朝朝起身告辞：“苏教授，师母，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今天麻烦你们了。”

　　“这就走？不再坐会儿？”

　　李安荷还想留她，苏奇添却摆了摆手，看向刚从厨房出来的苏暮。

　　“你送朝朝回去，这会儿天快黑了，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

　　苏暮眼睛一亮，刚才的不耐瞬间消失，立刻应道：“好。”

　　林朝朝连忙摆手：“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让他送，正好让他活动活动，整天待在家里跟个闷葫芦似的。”

　　苏奇添不由分说地把两人往门口推。

　　“路上注意安全，朝朝，以后常来玩。”

　　走出苏教授家，晚风带着一丝凉意，林朝朝跟在苏暮身后，两人一路沉默，气氛有些尴尬。

　　晚风卷着路边梧桐叶的碎影，落在两人脚边。

　　林朝朝盯着苏暮的鞋尖，正琢磨着要不要找句话打破沉默，身前的人却突然停了脚步。

　　她没注意，差点撞上去，慌忙往后退了半步，抬头就对上苏暮似笑非笑的眼神。

　　路灯的光斜斜打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把他眼底的促狭衬得格外明显。

　　“想看我就光明正大的看。”

　　苏暮抬手扯了扯衣领，语气带着点故意的散漫，尾音还往上挑了挑。

　　“我知道自己长得帅，不用偷偷摸摸的。”

　　林朝朝的脸“唰”地红了，像被人抓包了小秘密似的，她连忙摆着手反驳。

　　“没没没，没想看！我、我就是在看路边的树……”

　　苏暮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听见这话瞬间沉了下去。

　　他没再看林朝朝，只是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那声“哼”又重又冷，带着明显的不爽，像只被惹毛了的猫。

　　他转身继续往前走，脚步比刚才快了些，背影都透着股“懒得理你”的劲儿。

　　两人刚走到林朝朝小区楼下，昏黄的路灯被树枝剪得支离破碎，晚风里突然多了几分刺骨的凉意。

　　“好你个林朝朝，水性杨花！”

　　江晨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怨毒，死死盯着林朝朝，又恶狠狠地扫向旁边的苏暮。

　　“老子还没死呢，你就敢带野男人回家？！”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他猛地往前冲了一步，手里的匕首直直指向林朝朝，动作又快又狠。

　　“贱人，去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