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见微知著，以一棋观全局
【路苒苒：但是这种术法需要天时地利与人和，还要被施术者的贴身物件。】
【宋念：龙内裤？】原谅她脑子里第一个选项就是这么歹毒。
【……】沉默。
【程栩：那块令牌？】
万宝珠从怀里取出玄铁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古怪的图案，图案的中间似弯月被截断，上下各半，中间还有一道双蛇缠绕状的纹路，图案的周围是从未见过的古老文字。
没人能读懂那些文字。
“娘娘，这是……”
绿盈的眸子亮了亮。
“你认识这上面的字？”
绿盈摇摇头，道：“不认识，但是绿盈曾见过这块令牌的图案。”
万宝珠追问：“在哪里见过？”
“陆大人的马车上。”绿盈眨巴眨巴眼，努力回忆着那些细节，“那时我还在教坊司当差，陆大人与花绫姐姐是故交，常会带些糕点送给花绫姐姐，有次我替姐姐出门采买，恰巧碰上了陆大人的马车，大人捎了我一段路，他覆在软枕上的书里有这么一个图案。”
“嗯？”
“风吹过，刚好吹到了书页里。”
“哦。那陆大人是谁？”
绿盈怔住了，她显然没料到贵妃娘娘会是这个反应。
万宝珠摸了摸鼻子，没剧本的人连装都装不下去。
绿盈眉眼半垂，脸颊微红，温声道：“钦天监监正，陆展白陆大人。”
“哦。”
能引得少女怀春的想必是一个风流倜傥少年郎。
“陆大人是三年前到钦天监任职的，一年前被皇上提拔为监正。”
“升得挺快。”
绿盈接着说道：“陆大人可厉害了，他号称天上知一半，地上知一半，还有一半在他的卦象之中。”
【路苒苒：不愧是我路家人，玄学世家稳了。】
【宋念：这人听起来比你厉害的样子。】
【路苒苒：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遛遛才知道！还有，我路苒苒是地表最强！】
“只是在半年前……花绫姐姐香消玉殒，陆大人便一直未离开过城北。连皇上都拿他没辙，几次差人请大人进宫商讨要事，但大人都以醉酒后起卦不准为由回绝了。”
万宝珠捕捉到一点微妙的关系。
“花绫是怎么死的？”
绿盈将万宝珠的脚擦干后，叠好软帕，将盆子搁到一旁，叹息道：“贵妃娘娘真的忘了吗？”
听这口气，万宝珠直接发问：“该不会和我有关系吧？”
“是。”
好，树敌无数，不愧是她。
“我杀的？”
绿盈点了点头，郑重地肯定道：“嗯。”
“娘娘那时只是一时失手罢了。”绿盈蹲在地上，拭干地面的最后几滴水珠，“听闻皇上要接花绫姐姐入宫为妃，娘娘约了花绫姐姐于水云间小聚，听闻是娘娘将姐姐从二楼推了下去。”
许是觉着自己多言了，绿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匆匆行礼告退。
【宋念：路大师，你说过万宝珠的命数被人篡改过，会不会是……】
【路苒苒：不知道呀，还没见过这人呢，本大师也不能乱推断是吧。嘻嘻嘻，你可以多叫几句大师，我喜欢听。】
【宋念：……】这个女孩子是真的靠谱的大师吗？
【程栩：陆展白可列入观察名单。花绫事件真相还待考证。】
【宋念：总有一种被人下套的感觉。】
【程栩：睡吧。】
万宝珠又睡了一个好觉。
因为令牌并不足以支撑起一个强大的梦境。
上面微弱的龙气，以及不可控的神秘文字，都是变量，她们不能去赌变量。
但是半夜，万宝珠发了梦游症。
待她醒来后，软榻在她半米之外，她衣衫整齐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想必是这么睡了一晚导致自己腰酸背痛。
不知为何左手臂外侧有一块淤青。
更诡异的是她左手握着粘了些微皮肉组织的尖刀，右手拿着一块宫装衣料，她辨认了一下，不出意外的话，这块碎片是来源于那个面目全非的女尸的。
万宝珠试着在脑海里探查，发现意识海聊天群又黑屏了，呈现出一片乱码。
靠！
“奴才王德发奉皇上之命来给贵妃娘娘请安啦。”
寝宫外尖细的嗓音，彻底惊醒了她的瞌睡。
万宝珠将手中的罪证藏进妆奁里，整理好衣裳往外走去。
王德发低眉顺眼地捧上一个食盒。
“娘娘，城北老山巷子里新鲜的王记枣泥糕，奴才给送来了。”
万宝珠愣了神，这沈弈如此明目张胆的想要毒死她？还不如一杯鸩酒直接送她归天。
“本宫不要，拿回去。”
王德发自顾自地说道：“皇上知晓娘娘好这一口，特地命奴才一大早就去城北王记守着，这不，等到了第一炉，立马买光了送来给娘娘饱口福。”
万宝珠的手掌覆在食盒的提手处，咧嘴一笑：“多谢皇上美意，可惜本宫口味变了，不爱吃这甜腻的枣泥糕，要不王公公把这福气消受了。”
她用巧劲按回了王德发的动作。
“巧了不是，皇上料到娘娘会这么说，嘱咐奴才转达娘娘一句话——钦天监监正陆大人爱吃，而且只吃每日第一炉出的。”
“……”
王德发再次递出食盒：“娘娘可要收好了，奴才回去复命了。”
她突感心脏被攫紧。
然后才是无边无际的恐惧袭来。
她意识到自己完全被当成了一枚棋子，一枚让沈弈感到过意外又可有可无的棋子。沈弈把她的每一都放在自己的算计里。也许是他太无聊，所以和她赌了这场三天定生死的局。
万宝珠浑浑噩噩地提着食盒关上了寝宫大门。
她跌坐在地上。
绿盈在门外轻叩。
“娘娘，昨夜可还睡得安好？绿盈从嬷嬷处要了些安神的香。”
“滚。”
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群公告：生存倒计时25天12:00:00，攻略进度0.9%】
万宝珠灌了一大口水，从妆奁里取出那一块宫装残片。
曾经教授常常将一句话挂在嘴边：“见微知著，以一棋观全局。”她虽被沈弈定义为棋，但绝不能自乱阵脚。
星火也能燎原，更何况她这颗来自异世能搅动风云的棋。
她将残片铺平，用四根针固定残片的角，花纹图案常见且连续，辅以银丝金线，曾缀有翠色鸟羽。应该是传统云锦。
宫中能用云锦的嫔妃不在少数，但细查之下必定能发现端倪。
【程栩：若想人不知。】
【宋念：除非己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