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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再做乖乖女

不愿再做乖乖女

作家ROGhj0 著

  • 现实生活

    类型
  • 2025-09-27上架
  • 20038

    连载中(字)
本书由红袖添香网进行电子制作与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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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写在台风天前夜

不愿再做乖乖女 作家ROGhj0 1014 2025-09-21 23:34:12

  窗外的台风已经肆虐了整夜。凌晨三点十七分,我盯着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的、被风撕成碎片的光,听着玻璃被雨点砸出的闷响,像极了这半年来心脏在胸腔里的跳动——慌乱,却不敢停。五岁的女儿朵朵在身旁熟睡,小脸红扑扑的,睫毛上还沾着下午吃蛋糕时蹭到的奶油渍。我伸手替她把踢开的薄被掖好,指尖触到她温热的后颈,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同样风雨交加的夜晚,我也是这样抱着她,只不过那时怀里还揣着一份刚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协议书的边角被我攥得发皱,油墨印在掌心,像一道洗不掉的疤。

  我曾以为自己嫁给了童话。前夫陈默是我的初恋,他是我的大学学长,温文尔雅,会在图书馆帮我占座,会安排我的日常起居,会带我寻找爱好,会带我出去旅游,会在冬夜把我的手揣进他羽绒服口袋,会因为我说中秋一个人过好可怜专门飞过来陪我,会每天买好老婆饼等我回家,他说他第一次见到我就认定我是老婆了。那时我爸拍着他的肩膀说:“小陈是个好苗子,以后我们家多帮衬。”我妈偷偷塞给我一张银行卡:“这是给你应急的,别让他知道,女孩子手里要有钱。”那时的我笑着把卡推回去:“妈,他对我可好了,苦了自己也不会苦到我,你放心吧,我不会缺钱的。”现在想来,那大概是我人生里最后一次毫无防备的笑。

  我们谈了两年就结婚了,初恋到结婚,最开始日子确实甜得像浸在蜜罐里。

  本来就是家里的乖乖女,对于他我更是全身心信任。他说什么我听什么,我们更像是养成系。

  陈默在一家初创公司做技术,每天下班都会绕路买我爱吃的老婆饼,袋子里总垫着吸油纸,每次吃到都是刚出锅的暖暖的。周末我们会去逛菜市场,他推着购物车跟在我身后,看我和小贩为了一毛钱讨价还价,然后笑着把我拉走:“别争了,老婆开心最重要。”那时我在一家公司做项目,总是飞来飞去,他总是会准时在机场等我,不管我去哪里,飞多少趟,回到家所在的城市,总能看到他接我回家。我工作的地方离家里远一点,回到家时,总有端出热腾腾的四菜一汤。他总说:“丽丽,娶到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我信了,像相信太阳会东升西落一样笃定。

  变化是从第三年开始的。我爸通过老战友的关系,帮陈默的公司牵线拿到了一笔五百万的投资。签约那天,陈默穿着我新买的定制西装,站在台上意气风发地讲着公司愿景,台下掌声雷动。他下台后第一时间跑过来抱我,下巴抵在我头顶:“老婆,我一定会向你证明,好女人也能过上好日子。”

  而我,像传统女人一样,随着老公事业越做越大,渐渐放弃了自己原来那个辛苦却有光环的工作,选择去做一份事少钱少,却能顾上家的日子,只为按时回家给他炖汤。我开始备孕,把叶酸片放在床头,对着镜子描摹“一家三口”的轮廓。他摸着我肚子笑:“等孩子生了,咱换套大房子,你就在家当全职太太,什么都不用干。”

  那时我还没意识到,其实我一直活在一场梦里。

  第一个裂痕出现在我怀孕以后。我怀孕以后,一开始查血血值翻倍特别高,推断可能是双胞胎,我一直非常紧张。有一天突然流出一个像小机器人一样带着小尾巴的东西,去医院查血血值翻倍越来越慢,去医院时医生说“可能有一个生化了”。我攥着B超单蹲在走廊哭,他拍着我背说“没事,还有一个呢”。

  因为怀孕,我被之前的公司单方面辞退了。一直好强的我怎么也无法接受——明明上个月我还拿着项目奖金,如今却成了“冗余人员“。好在我们属于集团公司,当时正处于业务扩张期,总部领导担心我申请劳动仲裁影响公司声誉,最终把我调到了新成立的子公司。

  可我没想到,这场“挽救“竟是另一个深渊的开始。新公司的岗位是新设的,不同于总公司,更像是临时过渡岗。我一个年轻孕妇突然空降,恰好触碰到了办公室主任刘姐的利益——她觊觎这个正式岗位很久了,之前公司内部竞聘时,她因笔试成绩不合格落选,还处处给那个考上的女生使绊子,逼得人家主动离职。如今见我一个孕妇空降,她的敌意几乎写在脸上。

  从我入职第一天起,她就开始在部门负责人面前说我坏话:“小林仗着怀孕就偷懒““她根本不懂业务,就是来混日子的“。负责人本就对总部“塞人“不满,听了这些话更是处处针对我,迟迟不肯签劳动合同。

  最过分的是刘姐的刁难。她明明知道我怀孕初期胎像不稳,却天天让我盯着保洁打扫茶水间,说“孕妇多走动对孩子好“;把十年前的纸质档案翻出来让我整理,发霉的纸页呛得我孕吐加重;甚至故意把复印机设置成手动送纸,看我挺着肚子蹲在地上捡散落的文件,在一旁冷笑“年轻人就是毛手毛脚“。

  我咬着牙忍了。为了保住孩子,我尽量避免冲突,每天最早到公司,最晚离开,把所有工作都做到无可挑剔。可刘姐还是变着法告状,今天说我“上班时间接私人电话“,明天说我“整理的文件有错别字“。部门负责人被撺掇得愈发不耐烦,隔三差五把我叫到办公室痛骂,话里话外都是“不想干就滚蛋“。

  终于在一个周五的下午,我正在整理堆积如山的报销单时,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坠痛。鲜血瞬间染红了浅色的裤子,我扶着桌沿眼前发黑,颤抖着摸出手机打给妈妈,哭着嘱咐她:“千万别告诉陈默,他最近在忙一个重要项目,别影响他工作......“

  可妈妈还是忍不住打了电话。后来她哭着告诉我,电话那头的陈默只是不耐烦地说:“可别孩子没保住,我的项目也黄了!“

  因为出血量大,医生还是强制通知了家属。陈默来医院时穿着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在病房门口站了不到十分钟,安排护工后就匆匆离开,理由是“集团全封闭培训“。我住院的三天里,他再也没有露面。

  出院那天是周六,他说要去考职业资格证,我强撑着笑说:“你去吧,事业要紧,我自己能行。“可那天下午,护工换班了,我订的外卖放在医院门卫室没人取,打电话催了三次,他才慢吞吞地过来。而所谓的“考试“,他根本没去买,如果不是我打电话叫他,可能就睡过去了。

  我坐在床上,看着他把外卖袋随手扔在地上,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比孕吐更难受的,是从心底涌上来的寒意。这个曾在我加班时送热汤的男人,这个说要“给我和孩子一个家“的男人,如今却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用冷漠给了我最致命的一击。

  窗外的阳光很好,透过玻璃照在地板上,可我却觉得浑身发冷。原来职场的倾轧、人性的凉薄,比怀孕的辛苦更让人心碎。

  后来产检时查出前置胎盘,医生严肃地建议我必须居家静养,避免劳累。公司领导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大概也怕担责任,总算松口让我回家居家办公。可刘姐哪会轻易放过我?居家办公的日子里,她照样每天发消息安排工作,从整理十年前的旧档案到核对密密麻麻的报销单,一天都没让我清闲过,仿佛不折腾到我出事不罢休。

  爸妈看我一个人在家没人照应,陈默又总说项目忙得脚不沾地,便提议把我接回老家长辈们能照看着。陈默也跟着劝,说老家空气好、吃得健康,适合养胎。我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和陈默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们几乎没分开过,一想到要回几百公里外的老家,身边没有他,我就忍不住心慌。

  “丽丽你放心,”陈默抱着我信誓旦旦地保证,下巴抵着我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我每周都飞回去看你!你看机票多方便,周六一早飞过去陪你,周日晚上再回来,好不好?”他说得认真,眼睛亮晶晶的,好像真的能把“每周”两个字刻进日子里。

  我看着他眼底的“恳切”,想着他正处在事业上升期,总说这个项目关系到“以后能不能给我和孩子更好的生活”,不能拖他后腿。只好咬咬牙答应了。离开的那天,他叫好了车,在楼下送我和妈妈上车,我依依不舍的抱着他,他笑着揉我头发:“等我周末去找你,给你带刚出锅的老婆饼。”

  ——我当时真的信了。信他会每周跨越几百公里来陪我,信那些说过的话不是随口的安抚。直到后来站在老家的院子里,看着日历上划掉的周末一个个从疫情管控到后来提也不提,我才慢慢明白,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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