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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一直脸红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七章 沉氏神 ,安在否

反派一直脸红是怎么回事 又虞 2252 2025-10-13 23:07:32

  长发披散在枕上,亘鱼天如血花绽开,苍白的脸上神情空茫,失焦的瞳孔静静看着虞黛,她在对自己笑,就像小时候,母亲那样,只有自己拼命证明价值,她才能满意,才会露出笑容,慈悲地给他一个短暂的拥抱。

  怪异的饱胀感充斥着心脏,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眩目的庆幸后,他忽地生出几分空虚与害怕,怕预言中这个爱护自己的人会像母亲那样对他用之弃之,如视死物。

  温暖的馨香冲散血液流失造成的冰冷,后脑被扣上扶起,他知道自己被虞黛拥住,视线里是她摇晃的耳坠,精巧的金珠闪着光,肌肤相贴,极细微的痒意后是令人齿颤的痛。

  他又听见她说抱歉。

  她说:“抱歉,我知道有多疼。”

  毕竟利用了他,心有愧疚,她下意识温柔起来。

  虞黛脑海里一直回想那天他为自己缝筋续骨时的疼痛,轻轻吻了下他无力启合的唇,很凉,“不要害怕,这是幻境,等着我。”

  屋外脚步声愈来愈近,时间紧急,她拉下床帘主动将门打开,云恒脸醉意,双颊红透,为她突然的动作发呆,半晌说不出话只是看着她傻笑,完全不在乎她头上的盖头已经不翼而飞。

  ——其实是被亘鱼天拽走了。

  “你饿了?”

  云恒乐呵呵地跑到她面前伸手要拉她去找吃的,虞黛没躲,床帘后的呼息虚弱漂渺,她笑得真切,哄孩子一般轻抚云恒的肩膀,“你去书房等我好吗?”

  “不行,不行,我们今日成婚。”

  她知道这事急不得,耐着性子柔声道:“你就当是陪我做游戏,像小时候那样。”

  不能让这俩人碰见,亘鱼天还好,云恒要是看到自己敬爱的师叔在自己的婚床上,一切就都玩完了,她不想毁了月和云恒之间的感情。

  云恒的脖子也红起来,显然是误会了什么,她没时间解释,看他欣喜跑开后就换上侍女的衣服,去跟沉水碰头,两人短暂交谈后分道扬镳。

  “有人找月梳,你帮忙喊她一下。”

  阿棠正跟几个姑娘聚在一起聊天,喝了酒在兴头上,不疑有他,拍拍一旁吃菜的月梳,给她指好方向,告知她有人找。

  走出吵闹的席间,刚到转角,月梳就毫无征召地被一双手捂住口鼻,还没来得及挣扎,眼前一片漆黑,她被人拦腰抱起,无声无息地带进暗影中。

  痛,令人青筋暴涨的痛,腿脚失去知觉,她被绑在椅子上,手也没法动。

  “我在帮你。”

  虞黛没料到麻药劲过得这么快,把沉水提前备好的血丹硬塞进月梳嘴里,略显疲惫地转了转脖子,直面她不解的眼神。

  “你应该知道沉水的身份,他去找山主了。”

  她生疏地比划着手语,祈导她能看懂。

  有血丹护体,痛感会被降到最低,虞黛动作生疏,神色却麻木,如屠夫一般继续握紧刀柄,抓住少女激烈反抗着的脚踝,一点点下刀。

  “现在他们应该正打着。”

  见月梳脸上焦急的担心,虞黛手上动作停下,仰头吐气,用指尖点血在地上写下:“云恒不会有事,我跟沉水做了交易。”

  她的眼神仍在追问,虞黛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努力让自己的神态不那么紧张,垂眸继续写:“其他人应该也不会有事。”

  历史上,都死了。

  “我们现在在湖底,这个地方是我和沉水一起搭建的。”

  感受到上方的巨大威压,虞黛手上动作加快,草草写完后又拿起刀,“他应该和你告别过了。”

  月梳早已明白过来,无法再欺骗自己,绝望地低头,任由泪水落下,怪不得早上醒来找不到人,只有桌上他留下的信,他在信上说他走了,不打算报恩,让自己忘记他。

  她无法接受这个谎言,僵硬的脖颈在虞黛拉回一个奄奄息的鲛人时终于抬起,静静望着那半阖的蓝色眼睛。

  怎么这么狼狈?这次没办法把他捡回去了。

  易苍月梳一直觉得沉水的眼睛像宝石。

  沉水无言,示意虞黛快点动手。

  换骨并非易事,她不得以调用魔气,小心地取出沉水身上尚且完好的神骨打入同样陷入晕迷的月梳体内,神骨一直在排斥月梳的肉身,几次她才开始缝合神骨就不安分地冒头,又害怕月梳出事,虞黛想起山主赐给的碧色宝神息,分出半缕渡到月梳体内后,神骨终于安分,让她顺利完成缝合。

  “我求你!”

  手臂被抓住,对上沉水痛苦的表情,虞黛扶起他,“后悔了?”

  额上紧贴着汗湿的发,虞黛不适地侧头。

  “不,求你把她这段记忆抹去。”

  她点头答应。

  “你想葬在哪里?”

  “院里那棵海棠树下...”

  他闭上眼,想着月梳因海棠花而欢喜的笑,自己也已经为族人复仇,他心满意足。

  虞黛照做,一方面是尊重沉水死前遗愿,另一方面她也不想月梳以后活在亏欠中,她这一生本来就太艰难。

  一切都说得通了,在院子里祭祀是因为沉水葬在那,他是颇梨的上一任主人,那是谁在等着亘鱼天?

  她想不明白,也就放下,按照嘱咐熬上汤药,给月梳擦完身子,独自把沉水埋到树下,也不知道云恒怎么样,她匆匆赶去却只看见院中抱着尸体哭红眼的少年。

  他怀里的是他真正的妻子,死在大战中的易苍月黛。

  她才发觉没人看得见自己,亘鱼天的尸身也消失无际,月梳醒来后果然恢复如常人,她的声音很温柔,完全忘却前尘,日日忙着救治伤员。

  虞黛安分地当着游魂,看着天罚降临,巨雷落下,人人敬仰的易苍氏沦为弑神的罪人,从仙人变为凡人,这一切发生了十天内,她始终在期盼而担忧地等待。

  第十六天,月梳抱着死去的最后一个好友燃荆问卜,她没有收到回应,心里空缺的某处隐隐作痛,夜间她梦庵醒来,暗室里竟亮起一对莹蓝的眸子,对镜垂沮,“为什么,我为什么会这样?”

  天亮后她便不住地问周围人,之前发生过什么,但没人答得上,所有人都忘了。

  “我忘了什么?”

  荆条燃起的烟雾一圈圈环住虞黛的身体,她启唇,“不知。”

  月梳还没恢复,根本受不得刺激,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直到有一日夜里,月梳再度惊醒,慌忙拿出龟甲,“沉氏神,安好否。”

  “沉氏神,安好否。”

  她一遍遍嘶哑地发问,失魂落魄地擦去眼泪。

  “沉氏神,安在否?”

  余音消去,她双手无力摔在身侧,扭头看到院外无波的山莹湖。

  月梳又想起沉水的眼晴。

  虞黛坐在床尾守着她,这些天月梳不吃不喝,日日发疯一样问卜,已经被当作疯子,这应当是最后一片龟甲,院外山间也满是为夺宝自相残杀而留下的尸骸。

  瘦削的少女形容憔悴,流着泪呜咽:“我...想起来了...”

  像那日阿执说的那样,虞黛没有,也无法阻拦,看着病态的少女恸哭着掀起下裙,把刻刀抵在自己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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