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孟疏桐
“你..不明白，我需要镇定剂...我好难受，没有镇定剂我根本撑不过来！”
苏灼依旧固执地束缚着她，手指死死扣住她的腕骨：
“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镇定剂过量注射会损伤神经。”
沈清明情绪逐渐转向暴躁，剧烈颤抖起来，指甲在他的手背上刮出几道血痕，
苏灼猛地把她按进怀里，任由她在肩头撕咬，
车外的行人的声音被无限放大，似乎还下起了小雨，遮挡了光线，
车内的环境变得昏沉又压抑，只有她微弱的断断续续的抽泣与苏灼轻声安抚：
“我知道你会去看心理医生，如果过了今天你依旧难过，我陪你一起去找林教授。”
沈清明此刻瞳孔涣散，脑内各种情绪互相攻击早已成了一团浆糊，痛苦之下已无暇去思考他的话，
刚才的撕咬与挣扎让她身上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反抗，无力地靠在他怀里默默流泪。
苏灼一遍遍擦着她的眼泪，心如刀绞声音却十分轻柔：
“要是早知道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我就该带你走。”
回想起当初那个捧着诗集找他玩的小女孩，苏灼把她抱的更紧，心中懊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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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沈清明依旧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苏灼只能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她有时会突然暴起伤人，
苏灼也默默忍受她的攻击，禁锢住她的肢体防止她伤到自己，
不过更多的时候像个失去了灵魂的娃娃，安静地坐在那里发呆，一言不发，
苏灼无数次对她现在的状态感到惶恐，仿佛曾经那个强大的沈清明从未出现。
“清明，我们去洗把脸好不好？我们去看医生。”苏灼的声音放得很低，生怕惊扰了眼前脆弱的娃娃。
“...”
沉默持续了很久，就在苏灼以为她不会再回复的时候，
沈清明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
我不叫沈清明。
苏灼蹲下身来仰视着她，轻轻拉着她的手，试图给她传递力量：
“那你喜欢我叫你什么？疏桐怎么样？”
沈清明没有回复，表示默认同意，苏灼把她抱起来带她去洗了把脸：
“疏桐，一会儿见了林教授你知道该怎么样，对吗？”
“...”
依旧是没有回复，苏灼也不强求，带着她来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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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沈清明在就诊期间，苏灼拿起她的手机给任桐回复电话：
“清明她最近身体不大好，不能露面了，工作室那边下午我的助理会把一份设计图手稿送过去，
这是第一个项目，‘绮罗珍华’那边你自己去谈原料没问题吧？”
任桐：“她身体不好？不会是犯病了吧？你给她镇定剂就好了。”
苏灼蹙眉，压抑着怒火：“这不用你管，叫设计师尽早做出3D视图，我会去检查你们的进度。”
随后，他挂断了电话，换了个隐蔽的位置，找到项天宇的电话拨过去。
“孟小姐这是想开了？”
“项天宇。”
对面的声音有些意外：“苏公子？看来孟小姐还没康复啊。”
“你明知道她听不得这样的消息。”
“是吗？那看来她还不够资格做孟家的继承人，不过你都炸了我五艘邮轮了，还不解气？”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项天宇，再有下一次，我的匕首会直接穿透你的脖颈。”
苏灼眼底闪过恶寒，声音平静又冷淡，像是在说什么无足轻重的小事，
对面的项天宇沉默片刻，挂断了电话。
苏灼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病房外，一名医师助手正在找他：
“苏先生，林大夫叫您进去。”
苏灼点点头，推门而入，只见沈清明正愣愣地摆弄着沙盘，似乎听不进任何话，
林悦己坐在她对面，一见苏灼来了，起身邀请他坐在沈清明旁边：
“苏先生是吗？可以跟我简单说说她这个样子多久了吗？”
苏灼简单地陈述了病情，随后安抚地拍了拍沈清明的肩膀。
林悦己：“嗯，你不给她用药是正确的，
就她目前的症状来说，镇定剂不足以缓解，加上她有了抗药性，反而可能更糟糕。”
苏灼：“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林悦己放下手中的沙盘模型：“十分惭愧地告诉您，较为温和的疗法，可能收获甚微。”
苏灼：“为什么？”
“所有的心理问题，都会有各自的成因，可是沈小姐...
我们至今不知道导致她产生如此剧烈情绪波动的原因。”
到现在都不知道成因？苏灼搂着沈清明的手微微收紧。
语气也不自觉带上一丝不满：“那是否说明你们学艺不精？”
林悦己苦笑道：“也许是吧，她不信任我们，
苏先生，她从未出现过这样强烈的症状，
或许，需要通过RTMS，也就是重复经颅磁刺激。”
苏灼不满：“只有这个办法了吗？”
林悦己叹气：“抱歉苏先生，但是我向您保证这是一种无创的神经刺激疗法。”
沈清明一听到疗法，立刻缩在苏灼身后，声音微弱但带着抗拒：“不...”
苏灼犹豫：“她有机会不通过药物自愈吗？”
林悦己：“很难，苏先生，至少我们没有成功过，
如果您不能做决定的话，或许您可以帮忙联系亲属？”
亲属？在M国的亲属那不就是顾夜白？
苏灼：“她之前做过类似的理疗吗？你们也拿到亲属授权了？”
林悦己：“没有，之前沈小姐的情况达不到这个严重程度。”
苏灼斟酌后，拍了拍沈清明的后背：“试试看好不好？”
沈清明依旧缩在后面，不愿面对：“回...家...”
林悦己识相地把空间留给二人，
苏灼的手掌轻轻抚上她颤抖的脊骨，像是一只寻求庇护的小兽，
她瘦了，也是，现在她连饭都不会好好吃。
对上她那带着湿润的眼眸，苏灼紧绷的心弦刹那间崩溃，
这些天来，她的眼神一直这么脆弱，
仿佛是漂亮又破碎的中式花灯，下一刻就会被由内而生的烈火烧亡，
他嗓音沙哑，握着她瘦弱的手指，强行让自己无视她祈求的眼神：
“乖，做了治疗就好了。”
“不要..不要...苏灼...”
苏灼努力让自己不去看她，给顾夜白打去了电话：
“顾夜白，你还在M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