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景川和梁砚修在他踹翻了桌子后,第一时间冲到沈清月的身边保护她。
谢知南和刑岚霆赶紧将孟江屿拉到一边,以免他伤到沈清月。
刑岚霆警告道:“孟江屿,你又发什么疯!”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沈清月那双总是空洞的眸子里,燃起了清晰、灼人的恨意和嘲讽。
“我想要什么?”她嗤笑一声,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一一扫过他们的脸,“我想要你们滚!离我远点!你们现在这副讨好我的样子,真让我觉得恶心!”
她的话让五个男人脸色骤变。
“刑岚霆!”她首先指向他,眼神锐利如箭,“当出沈清月出事时,是你第一个跳出来退婚!就因为怕沈家的丑闻影响你们刑家的股价!你的爱,真值钱啊!”
刑岚霆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铁青,仿佛被这句话狠狠捅了一刀,那些被他刻意掩埋的、关于商业权衡和家族压力的记忆翻涌而上,竟让他一时语塞。
“还有你,梁砚修!”她的目光转向影帝,“你担心她这个‘污点’会影响你光鲜亮丽的前途,影响你的粉丝和票房!所以你选择了沉默,选择了划清界限!你的深情告白,说给鬼听吗?”
梁砚修温润的表情彻底破碎,眼底闪过一丝狼狈和痛苦,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谢知南,你当时在国外,对,你不知情!”沈清月的讽刺更浓,“可你回来后呢?你查明真相了吗?你没有!你只是接受了沈清月自作自受这个事实!你的冷静和理智,就是用在这里的吗?”
谢知南镜片后的眼神剧烈闪烁,扶眼镜的手微微一顿。
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孟江屿身上,那恨意几乎化为实质:“最恶心的就是你,孟江屿!沈清月当时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这条毒蛇捡回来!”
孟江屿瞳孔骤缩,像是被踩到了尾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沈清月的声音带着刻骨的寒意,“你自卑!你觉得她跌落了泥泞,就终于能配得上你了是不是?所以你冷眼旁观,甚至还和沈千竹一起踩上几脚!看着她挣扎,看着她死!现在跑来装什么情深义重?!你这副嘴脸,让我想吐!”
“我没有!我不是!”孟江屿像是被彻底扒开了遮羞布,慌乱又愤怒地嘶吼,“我只是……我只是……”
他想辩解,却发现任何语言在那些他刻意忽略的细节面前都苍白无力,那股因玩脱了而永远失去她的恐慌再次攫住了他。
而宋鹤眠,甚至不需要她指责,他已经把自己缩成了一团,恐惧和懊悔淹没了他。
沈清月看着眼前这几个因为她的话而脸色各异、或愤怒或痛苦或狼狈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尽的悲凉。
“现在对着我这个有点像她的人,来演你们的深情不悔?”她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晚了……也恶心透了!”
死一般的寂静。
她的话,像一场凌迟,将他们光鲜外表下最不堪、最自私、最懦弱的过往,血淋淋地剖开,暴露在空气中。
刑岚霆死死地盯着她,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看着她眼中那熟悉的、带着恨意的倔强光芒,看着她控诉时那与记忆中沈清月重叠的神态……
一个荒谬又疯狂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他心中疯长!
太像了!不只是神态,不只是习惯,就连这恨意,这控诉,都像极了当年他退婚后,沈清月看他的最后一眼!
他猛地上前,一把抓住沈清月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赤红的眼睛紧紧锁住她,声音因为某种激动和不敢置信而颤抖: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刑岚霆不顾她的挣扎和其他人惊愕的目光,直接将她从轮椅上拽起,厉声喝道:“你不是林晚照……你是谁?!你说!你到底是谁?!”
“放开她!”
“刑岚霆,你放开她!”
“刑先生放开她,她的身体经不住你折腾!”
其他几人反应过来,立刻上前阻止。
“滚开!”刑岚霆已经状若疯魔,他紧紧抱着怀里挣扎的女孩,眼神偏执而骇人:“说,你到底是谁!”
他透过这张陌生的脸,仿佛终于看到了那个他寻觅了五年、悔恨了五年的灵魂。
“我是林晚照!林志鸿的女儿林晚照!你放开我!”
几人将刑岚霆拉开,陆景川赶紧推着沈清月的轮椅离开。
沈清月坐在轮椅里,她紧抱着自己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她刚才表现得太明显了,已经让刑岚霆对她起疑了。
虽然他们可能觉得重生这件事太过荒谬,但如果刑岚霆疯魔起来,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陆景川以为她是害怕,一路上安慰道:“晚照别害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沈清月冲他笑了笑,“我没事,别担心。”
陆景川问道:“晚照,你是怎么知道沈小姐的事的?”
林晚照和沈清月是两个世界的人,按道理,林晚照不可能将沈清月和那五个男人之间的事情知道得那么清楚。
沈清月神色慌张了一下,但是很快掩饰下去,她平静道:“之前沈小姐在医院时,我去见过她,听她说的。”
“是吗?”陆景川不是很相信。
当时,林晚照将沈清月的事情说出来时,十分笃定,完全不像是道听途说知道的。
“当然了,不然我怎么会知道沈清月的事。你别问了,我好累,想休息了,你快点送我回医院好不好?”
“好。”
陆景川将沈清月送回病房后,陪着她睡着才离开。
夜色浓稠如墨,医院VIP楼层寂静无声。
刑岚霆避开了所有可能的眼线,亲自带着心腹,用特制的、不会惊动他人的医疗转运设备,将因药物而陷入沉睡的沈清月,悄无声息地从医院带走。
当沈清月再次恢复意识时,映入眼帘的不再是惨白的病房,而是极度奢华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的房间。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私人园林景观,环境幽静,却也像一座美丽的牢笼。
她身上连接的,是更精密的监护仪器,房间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昂贵香薰混合的怪异气味。
“醒了?”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