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借机逃跑
沈清月立刻点头，脸上绽放出一个感激而“纯真”的笑容，让宋鹤眠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对他毫无保留的沈清月。
他细心地将一件连帽外套披在她身上，帽子拉低，可以稍微遮掩面容，然后才牵着她的手，走出了密室。
重新呼吸到外面略带污浊却自由的空气，沈清月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强压下激动，表面上依旧顺从地跟着宋鹤眠，在老旧街区附近人烟相对稀少的地方慢慢踱步，同时眼角的余光像最精密的雷达，飞速扫描着周围的环境和可能的逃脱路线。
走了约莫五六分钟，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停在了不远处的站台。
上下车的人群带来了一阵短暂的喧嚣和混乱。
机会！
沈清月立刻停下脚步，轻轻拉了拉宋鹤眠的衣袖，她指着公交站台后方不远处的一张公共长椅，脸上露出疲惫和渴求的神情：
“鹤眠，我有点累，口也好渴。那边有张长椅，我坐那里等你，你能去旁边的便利店帮我买瓶水吗？”
宋鹤眠看了看那近在咫尺的便利店，又看了看面露疲态、乖巧地表示会在长椅等候的林晚照，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了。
“好，你坐着别动，我马上回来。”他叮嘱了一句，快步走向便利店。
就在宋鹤眠的身影没入便利店门口的瞬间，沈清月像一只终于挣脱束缚的羚羊，猛地从长椅上弹起！
她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辆即将关闭车门的公交车冲去！
“等等！等一下！”她嘶哑地喊着，在车门合拢的最后一秒，险之又险地挤了上去！
“哐当！”车门在她身后关闭。
几乎在同一时间，拿着水瓶走出便利店的宋鹤眠，恰好看到了她挤上公交车的背影！
“姐姐！！”他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嘶吼，手中的水瓶掉在地上，水花四溅。他像疯了一样冲向公交车，用力拍打着已经关闭的车门，“停车！开门！”
但公交车已经缓缓启动。
宋鹤眠目眦欲裂，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冲向自己停在不远处的车，发动引擎，一脚油门，疯狂地追了上去！
公交车上，沈清月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她透过车窗，看到宋鹤眠的车像跗骨之蛆般紧追不舍，恐惧让她手脚冰凉。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她强迫自己深呼吸，目光快速扫过车厢。她看到一位面相和善、正在看手机的中年大姐。
她踉跄着走过去，脸上毫无血色，眼中噙满泪水，用带着哭腔的、极其虚弱的声音哀求道：
“大姐，您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我身体不舒服，手机也丢了，我想打个电话给我家人，让他们来接我……”
她这副柔弱可怜的模样，瞬间激起了大姐的同情和保护欲。
大姐没有多问，立刻将手机递给了她：“打吧。”
“谢谢。”沈清月颤抖着接过手机，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被她飞快地拨了出去。
电话几乎是被瞬间接起的，那边传来陆景川沉稳而带着询问的声音：“喂？”
“陆医生！”听到这个声音，沈清月的眼泪终于决堤，声音破碎不堪，“是我……晚照！救我……宋鹤眠在追我……我在……我在一辆公交车上……”
“别怕！告诉我你现在的大概位置，保持通话！我马上过来！”陆景川的声音瞬间绷紧，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焦急和斩钉截铁。
沈清月急促地报出了公交线路和刚刚经过的一个显眼路标。
沈清月打完电话后，紧紧攥着手机，大姐提醒道：“姑娘，你打完了吗？”
沈清月这才想起这是别人的手机，她把手机还给大姐，“谢谢。”
她看着窗外依旧紧追不舍的车辆，和对电话那头沉稳指挥的陆景川，她不知道怎么办。
她祈祷公交车停靠时，她能看见陆景川。她死死盯着后窗，宋鹤眠那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如同阴魂不散的幽灵，死死咬在后面，距离近得几乎能看清他方向盘后那双赤红而疯狂的眼睛。
他就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幼兽，不顾一切地想要夺回他认为属于自己的“宝藏。
“砰！！”
一声沉闷而刺耳的巨响！
一辆原本停在路边、看似准备启动的黑色SUV，毫无预兆地猛地向左甩出车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宋鹤眠车辆的副驾驶侧门上！撞击力度不小，两辆车都瞬间变形，卡在了路中间。
“啊——！”公交车上有乘客发出惊呼。
宋鹤眠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震得往前一倾，安全气囊瞬间弹开，又将他狠狠压回座椅。他懵了一瞬，随即是无边的怒火直冲头顶！
“操！”他低吼一声，解开安全带，猛地推开车门下车，看都没看自己车的损伤，拔腿就想绕过事故现场继续去追那辆前行的公交车。
“喂！你他妈怎么开车的？！撞了老子的车还想跑？！”一个身材壮硕、满脸横肉的司机从SUV上跳下来，怒气冲冲地一把揪住宋鹤眠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赔钱！今天不赔个十万八万你别想走！”
宋鹤眠心急如焚，看着公交车越来越远，试图挣脱：“放开我！是你撞的我！我有急事！”
“嘿！小子你还敢倒打一耙？！明明是你突然变道！”那壮汉司机不依不饶，死死拽着他，嗓门洪亮，引来周围渐渐聚拢的视线和指指点点，“大家评评理啊！撞了车还想跑！必须报警！等警察来处理！”
宋鹤眠体弱，哪里挣得开这壮汉的钳制，他急得眼睛通红，几乎要哭出来，徒劳地试图解释、哀求、甚至威胁，但那司机就是铁了心缠住他，胡搅蛮缠，根本不讲道理。
就在这无休止的拉扯和争吵中，那辆载着沈清月的公交车，终于彻底消失在了车流汹涌的十字路口尽头。
希望，也随之远去。
宋鹤眠看着空荡荡的前方，浑身的力量仿佛被瞬间抽空，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愤怒，他猛地蹲下身，抱住头，发出了像受伤小兽般的、压抑的呜咽。
他精心编织的美梦，他独占的月光，就这么……碎了。
另一边，公交车终于缓缓停靠在一个站点。
沈清月几乎是车门打开的瞬间就冲了下去，她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惊惶的目光在人群中疯狂搜寻。
“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