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就在那淡金色光罩浮现的刹那，檀香弥漫的瞬间，姜晚几乎瘫软在地。
此后，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让她大口喘息，眼泪混杂着冷汗流下，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个名字，Yan。
刚才好像是这个人刷了什么东西突然出现救了自己！
期间她猛地回头，想要查询真相，可自己身后依旧空无一物。
但之前那股萦绕不散的檀香味，始终无声地宣告着自己刚才被救了的事实！
“那个Yan大哥……谢了！”
得救后，姜晚的声音还带着哭腔，但她却努力扯出了一道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面前的手机说道。
她知道对方肯定听得见。
与此同时直播间的弹幕在短暂的凝滞后，也跟着她彻底疯了！
【用户我只是个平民百姓：卧槽卧槽！刚才是什么情况？！金光护体？！】
【用户路过一个路人甲：靠！家人们那个檀香燃起来的瞬间！我隔着屏幕都感觉心神安定了！】
【用户抠鼻屎给你吃：我的天，Yan！是榜一大哥Yan！他绝对不是普通人！】
【用户Yan：打赏功德+50】
【用户菠萝菠萝蜜：牛逼！十倍镇魂香！大哥威武！主播这波稳了！】
【用户考古学家：这檀香……莫非是千年阴沉木所制？传说中的辟邪圣物啊！话说Yan大佬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会儿直播间的观众们，算是彻底的炸开了锅，姜晚的直播间也在此刻到达了高潮。
至于红衣女鬼那边，她刚被那檀香的金光逼退到墙角，周身的怨气像是被泼了热水的积雪，正在不断消融蒸腾。
同时，她畏惧身身躯用空洞的眼眶看着姜晚。
不对，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是看着姜晚身后那片虚无，发出不甘又痛苦的呜咽。
而姜晚则是看着瑟瑟发抖蜷缩在角落，因怨气被净化而露出更多生前清秀轮廓的女鬼。
此刻，她成功将自己心中那点残存的恐惧，彻底被一股同病相怜的酸涩取代。
遥想自己前世被谎言蒙蔽，铸下大错。
如今红衣女鬼怕是也是被人害死的。
想到这里……她们都是被命运玩弄的可怜人。
可能唯一的不同，就是对方死了，而她还不知道死没死罢了。
“姐妹。”这一刻姜晚深吸口气，强行压下了自己内心翻腾的情绪。
她努力尝试着向前一步，语气也不再是之前的恐惧或试探，而是带着一种近乎“业务洽谈”的认真。
“你看，你现在也碰不到我，我也……不太想跟你拼命，咱俩在这儿大眼瞪小眼，除了互相消耗，也没别的结果。”
闻言，红衣女鬼顺势抬起那张模糊而痛苦的脸，歪头“看”着她不言不语。
至于姜晚在看了她的反应后，选择指了指自己而后又指了指她。
“我呢，本就是来这里打工还债的，主要业务我想大概就是帮你们这些有冤屈的客户解决问题，完成KPI……”
“啊不是，是积累功德助你们往生极乐，你呢，如今怨气这么重，无非是心里有口恶气没出，有桩心愿未了。”
说着她顿了顿，似乎是在观察着对面女鬼的反应。
直到见她仍旧没有任何的暴起的迹象，姜晚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继续说道。
“要不这样，咱们做个交易，你把你的冤屈你的诉求跟我说说，我呢，帮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替你伸冤，或者完成你的遗愿。”
“当然，作为回报，我也一样你能配合我一下，让我把这单任务完成，赚点kpi，功德一人一半，下辈子投胎当富二代我们可以双赢！”
顷刻间，类似“职场话术”的方法从她嘴里出来，毫无疑问直接把直播间的观众和墙角的女鬼都听懵了。
【我是一只流浪猫：喵喵喵，？？？主播这画风……从灵异频道秒变商务谈判频道的喵？】
【小狗狗腿没瘸：汪汪汪，人类敢跟厉鬼谈交易？谈KPI？人类你们果然是懂绩效的！比我吃屎的脑子还厉害！】
【用户地府HR打赏offerx1：人才！我现在即刻需要你来我们地府发展！“冤魂诉求处理部”需要你这种人才！你赶紧死吧！】
女鬼：……我死了几百年，还没见过这种路数的……疑惑且不理解。
这会儿女鬼周身的怨气虽然还在波动着，但是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在努力想要理解姜晚的话。
接着过了好几秒，对方像是终于用那几百年的脑子理清楚了她的意思。
届时，她才用那依旧沙哑，但似乎没那么阴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开口道。
“……孩……子……我……的……孩……子……”
“孩子？！”闻言姜晚立刻抓住关键信息。
“你的孩子怎么了？是被那对谁给害了？”
此话一出，不知怎的对面的女鬼怨气骤然翻腾，血泪也再次从那没有眼珠的眼框里涌出。
“……他们……骗我……辱我……说孩子……是野种……夺走……埋了……桃树下……”
嗯，信息量巨大！
下一秒姜晚瞬间脑补出一场豪门妾室被正室陷害，对方被夺子杀母的惨剧！
“是桃树下？是这宅子后院那棵老桃树？”
面对姜晚的追问，女鬼听后立马用力着脖子僵硬地点了点头，随即，那空洞的眼眶里血泪流得更凶了。
“好好好，我明白了，你先别哭了！”
话音刚落，姜晚一拍大腿，她上辈子的总裁职业病好像突然又犯了。
“你的核心诉求是找回孩子遗骸，让其入土为安，潜在诉求，其实是想揭露真相，让害你的人付出代价！对吧？”
这一次，女鬼好像是上道儿了。
她没做过多的犹豫，立马再次点头看向姜晚的眼神，也从最初的怨毒，逐渐染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名为“希望”的光芒。
【叮！触发支线任务：婉娘的执念。】
【任务要求：寻回婉娘孩子遗骸，助其安葬，任务成功即刻奖励功德+1000。】
我靠！一千块功德！
听到系统的回答，姜晚眼睛瞬间一亮。
要知道这可比主线任务来钱快！
况且别的不说，就女鬼这事儿，她肯定也是管定了的！
“行！这活儿我接了！”
说着姜晚豪气十足地拍了拍胸脯。
“姐妹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孩子找回来，让那些害你的王八蛋……呃，虽然他们可能早就投胎或者也变鬼了，但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你放心，他们的报应说不定还在后头呢！”
此刻，姜晚这半文半白又带着市井气息的保证，让婉娘身上的怨气又平息了不少。
“不过……”
陡然间姜晚话锋一转，她搓了搓手指，突然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来。
“找人……找骸骨也是需要成本的，你看，我现在这情况，一穷二白，连个像样的工具都没有，姐妹你是不是……先预付点定金？”
“比如，你告诉我点这宅子的秘密，或者……你知不知道哪里藏着点值钱的……呃，我是说，有点灵性的小物件？毕竟也方便我开展工作嘛！”
任凭谁，恐怕也料不到她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当然此话一出，直播间的观众已经开始笑不活了。
【用户冤死鬼：我服了开始了开始了！主播开始索要活动经费了！】
【用户商业奇才打赏算盘x1：空手套白狼！主播是懂融资的！干脆来我这儿吧！】
婉娘：我以为遇到了救星，结果是来了个搞传销的……
这一刻，别说观众了，就连婉娘似乎也被姜晚这波操作整得有点懵。
听到这话她尴尬的歪了歪头，像是在努力回忆。
片刻后，她突然抬起鬼爪，指向房间角落一个布满灰尘的梳妆台抽屉。
姜晚见状立刻会意，她忙不迭脚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
果不其然，里面除了一些腐朽的化妆品和首饰盒，还有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小东西。
之后她细致地打开了红布，发现里面是一枚成色极好触手温润的……玉蝉。
【物品：染血的玉蝉】
【说明：婉娘贴身之物，蕴含其一丝精纯怨念与执念，可临时增强对灵体的感知，或作为特定任务的触发媒介。】
哦哟！好东西！
听到系统的讲解出来，姜晚马上美滋滋地收了起来，姑且这就算是她们的“定金”了！
“成交！姐妹你就瞧好吧！等我准备准备，明天我就来帮你‘搬家’！”
刹那，不知道什么原因，姜晚的话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让婉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身影逐渐变淡，最终化作一缕红烟，消失在墙角。
而接下来房间内那令人窒息的阴冷和怨气，也开始随着她的消失大幅减弱了起来。
【叮！直播任务“凶宅试睡”完成！】
【存活任务完成：功德+20，成功与灵体沟通并触发支线任务：功德+50】
【结算：观众打赏功德+35，当前功德值：-999 + 20 + 50 + 35 =-894。】
虽然吧，目前她还是负资产，但幸好的是，她终于不再是-999的绝望数字了！
姜晚见状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紧接着她瞄准时间差不多了，干脆对着直播间挥挥手，尽管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神采。
“家人们，今晚的“凶宅求生”直播就到这里了！感谢各位老铁的观看和打赏！对了特别感谢我Yan大哥的救命之恩和慷慨解囊！”
“咱们下次直播，直接去后院考古！希望大家关注晚晚，我能带你体验不一样的玄学打工生涯！”
说着，立刻抬手选择了关闭直播。
之后，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这一刻，极度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姜晚靠着墙壁滑坐下来，紧紧握着那枚染血的玉蝉，感受着上面残留的冰凉与执念微微蹙眉。
“沈墨言……”
期间她轻声唤道，声音在空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会在地府等我吗？还是说……已经不想再见我了。”
此刻四周没有任何的回应。
只有那缕熟悉的檀香，依旧温柔而坚定地萦绕在她周围，仿佛一个无声的拥抱。
其实姜晚根本不知道，沈墨言到底投胎了没有，她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会和其他鬼一样，或许也在看自己的直播。
不过，她内心还是在默默祈求着，希望沈墨言至少能够比自己现在过得好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
想到这里，疲惫感再次袭击而来，她连忙将玉蝉贴身收好，挣扎着站起身。
虽然自己现在前途未卜，也不知道到底是死是活。
但瞌睡一旦来了，她就真的不想那么多了。
“困了……得赶紧找个地儿睡觉。”
自顾自说完，就在姜晚拖着疲惫的身体，即将走出沈家古宅大门的那一刻。
突然，她贴身存放的玉蝉突然毫无预兆地变得滚烫！
与此同时，系统警报也紧跟着尖锐响起
【警告！检测到“染血的玉蝉”正被远程追踪标记！】
【警告！标记来源判定：堕落的阴寿鬼收债人！】
【警告！宿主已被高阶邪灵“收债人”锁定！请立刻寻找安全区！】
根本想不到，这警报来得实在是太快。
姜晚眼下只觉得自己后背开始迅速发冷，她的脚步几乎瞬间僵住，听到这话时甚至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倒流！
随后她下一秒猛地回头，只见古宅深沉的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穿着各色寿衣的冰冷的眼睛，正无声地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