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这句话像压死大叔最后一点理智的稻草。
大叔脸色惨白,刚刚他做的事情,现在才有了实感。
忽的他朝着阮棉跪下:“求求你救救我。”
阮棉冷冷看着他。
方才她握住大叔的手时感应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
“你在那次与人交换了命格后,又去找你的大师给对方下了降,还要了转运的方子,对吗?”阮棉表情很平静,就像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大叔惶恐的点了点头,咽了口唾沫,道:“对,大师你救救我,刚刚都是我太激动,一时间说错了话,你救救我,我保证会改,改好了就去找我的女儿,带她们娘俩过好日子。”
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了,劝阮棉帮他。
“小姑娘,他就是生病了,他说了会改就好,你还是先给他指个方吧。”
阮棉摇摇头。
拿出一张符咒来。
直播间进来的观众看到这一幕,纷纷傻眼了。
一时间,弹幕热闹起来。
【我没记错的话,我是来蹲主播和刘大师的PK的吧?】
【这剧情,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太炸裂了,亏我刚开始还相信这男人真的会改。】
【楼上的也就只有你信了,这不知道是主播花多少钱请的演员,为了红还真是不择手段啊。】
【主播是真的有真东西在身上的,我是道士,她手上拿的那个符咒,是正统道教的驱邪符,逢凶化吉,而且主播搭配了东西,能让东西找不到这男人,主播是真会。】
【发这种弹幕几块钱一条啊,我也要来做。】
【什么演不演员的,只要剧情够炸裂,反转够抓马,看着爽就得了呗,管他这么多。】
【对对对,主播马上就要救人,迎来第一波小高潮了。】
阮棉将手中的符咒,叠成三角形递给大叔,道:“我救不了你,但可以让你还有几日的活头。”
大叔闻言一愣,他像是被刺激到一般,猛的站起来,朝着阮棉冲过来。
失去理智般猩红着双眼,掐住阮棉的脖颈:“什么狗屁大师,都不救我,我要死了,你们也别活,都不要活了!”
阮棉蹙眉,抬脚踹人,点穴,掐虎口一气呵成。
大爷大妈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阮棉就已经挣脱了大叔的桎梏,掐着人的虎口,迫使对方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的大叔浑身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阮棉看着他,缓缓开口:“你命格被改,又贪图享乐顽劣不堪,本就是强弩之末。”
“却还再赌,还再贪,命中本就没有获得横财、偏财的命数,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不知悔改。”
阮棉拧眉。
这人冥顽不灵,赌徒的心理又实在不敢恭维。
这人她实在是不能救。
救他就相当于她介入了他的因果,如果未在相应时间内还清,她便会承受对方的因果。
“你一心想捞偏门,我无法阻拦,但好言奉劝,下次求人,真心一点,莫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大叔心中咯噔一下,像是什么东西空了一块,空前的死寂感将他包裹着。
凉意缠住他的指尖,慢慢向上攀。
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他是不是会在这样寒冷的环境下死去,死后第一时间被发现,摘取器官后,被那群人扔掉……
应该不会吧,东南亚没有这么冷。
但他真的不想死,他想活着,可他没钱。
他不去赌,怎么可能会有钱。
就算不赌,他输了那么多钱,他不甘心!
他已经一无所有了,所以无所畏惧。
甚至想让自己至亲的女儿搭上性命,也要保他这一次一定赚回所有钱。
直到这一次,他听见阮棉的话。
心底那处名为亲情的柔软地带被触动,他好像才真正的感受到了牵挂。
他“呜呜”的看向阮棉,眼泪溢出泪水。
阮棉摇摇头,伸手在他嘴前一挥,他才终于像是得以呼吸般,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看着阮棉,没等喘匀气,便道:“大师,我应该怎么办,你不救我了,你给我指一条路吧。”
“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阮棉将刚刚放在石桌上的符咒放在他手边,蹲下来道,“‘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这个难就难在要你自己去破。”
“这一劫,只有你自己去度过。”
“你祖上几代一生行善积德,给你积累了不少福报,此次就算你祖上积德救了你,这符咒能保你一时平安,但后面的路还是得你自己走。”
阮棉点了下大叔,大叔四肢动了动,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她已介入他的因果,买断因果的费用就也高了。
“大师,我手里还有五万,你这缘金多少,我先给你……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阮棉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最后道:“卦金三千,但……你这样去打工吗?”
“啊?”大叔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后知后觉想起什么,道:“对,我要先去治病,等病情稳定了来,就是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但没事,大师我先把费用结给您。”
“几万块够了,我有认识的人,可以开云(中国)给你,苏常清,精神科临床医学专业博士,他说他挺行的,我可以帮你开云(中国)开云(中国)。”
阮棉话音刚落,直播间瞬间沸腾了。
【我靠靠靠靠!是那个巨权威的苏常清吗?我的论文全靠他的博说论文啊。】
【主播是怎么一脸天真的说出他说他很行这种话的?他是真的很行。】
【看得出来主播是真的认识苏常清了,嫉妒使我面容扭曲,我的朋友为什么不是这样的?】
大叔闻声,从钱夹里拿钱的手一顿,他忸怩道:“这可以吗?不麻烦吧?”
“不麻烦,打个电话的事。”说着,阮棉准备打电话,却发现手机在直播。
热心的大妈们发现了这一问题,纷纷将自己的手机贡献出来。
“来,小大师你用我的。”
“用我的,用我的。”
阮棉接过其中一个人的手机,道了谢,拨通了苏常清的号码。
铃声“嘟嘟”的响了几声,接通。
大妈们常年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此时苏常清的声音格外清晰的出现在直播间内。
“喂,是谁?”
声线一贯的清冷,带着点压迫性。
阮棉道:“阮棉,你说你很厉害,我这里有一个病患,你那里可以接吗?”
对面停顿了几秒,在开口时声线颤了颤,明显变得不自然起来,但也难掩说话那人的愉悦:“嗯?怎么突然想到我了?你在哪,我直接来找你……来接病患吧。”
“我不方便说地址,我在直播,你去问沈宁我的地址。”
“嗯,好,等我。”苏常清语气温柔。
和辅导学生论文时大相径庭。
直播间的弹幕一瞬间炸开。
【刚刚,苏教授是在夹着嗓子说话吗?他这般模样,是我从未见过的。】
【果然,爱一个人是很明显的。】
【苏教授,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果然,终究是我错付了。】
【呜呜呜,求苏教授给我指导论文的时候也这么温柔,补药再说我完全没有理清论点的含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