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江南水患1

　　金銮殿上，只听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寂静：“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朝臣队列中走出，正是岐郡王封行止：“启禀父皇，儿臣有本启奏。”

　　封允本就因前几日的闹剧对这个儿子心存不满，此刻见他无视禁足圣旨，不仅擅自出府，还敢在朝堂上主动奏事，怒火瞬间涌上心头。

　　“朕记得，岐郡王还在禁足期间吧？”

　　话音未落，他随手抓起案上的茶盏，狠狠掷向封行止脚边，“哗啦”一声，瓷片四溅，热茶溅湿了封行止的衣摆。

　　封允怒拍龙椅，厉声呵斥：“你简直放肆！竟敢违抗圣旨擅自上朝，莫非是想造反不成？”

　　封行止慌忙双膝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声音带着急切的辩解：“父皇恕罪！儿臣绝非有意抗旨，实在是此事关乎江南十几万人的性命安危，儿臣不敢耽搁啊！”

　　十几万人？封允眉头一皱，心中暗忖，除了天灾，还有什么事能牵涉这么多人的性命。他压下怒火，语气稍缓：“你且把话说清楚。若是敢欺瞒朕，朕定要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儿臣不敢欺瞒父皇！”封行止再次磕了个头，抬首时眼底满是焦灼，“启禀父皇，江南一带近日暴雨连绵，江河水位已骤涨数尺，多处堤坝出现渗水，恐有溃堤之险！恳请父皇即刻下旨，调派粮草、征调民夫前往加固堤坝，提前防范水灾，切莫让江南百姓陷入生灵涂炭之境啊！”

　　他话音刚落，户部尚书立刻出列，对着封允躬身道：“陛下，臣有话要说。岐郡王此言怕是信口胡诌，江南一带的堤坝前一月才刚修缮完毕，所用材料皆是上等，工匠也是精挑细选，怎会如此轻易就有溃堤之险？”

　　说到这里，户部尚书转头看向封行止，眼神带着几分质问：“郡王这般说，莫不是在暗示我户部贪污了修堤的银两，才导致堤坝质量不过关？”

　　“本郡王绝无此意！”封行止猛地抬头，怒视着户部尚书，“只是眼下暴雨不停，水位还在上涨，即便堤坝是新修的，也架不住洪水长时间浸泡！”

　　“行了！”封允揉了揉发胀的额头，不耐烦地打断二人的争执。他看向封行止，语气冰冷：“你说江南有溃堤之险，可有证据？”

　　封行止闻言，脸色微微一白，低声道：“儿臣暂无实证。但父皇若是不信，可派钦差大臣前往江南察看。只是……”他顿了顿，语气越发急切，“据儿臣所知，最多还有半月，江南就会爆发洪灾。这一去一回至少要十日，等钦差回来再做准备，恐怕就来不及了！还请父皇速速定夺！”

　　封允坐在龙椅上沉默不语，心中快速权衡起来。

　　若是此事属实，江南一旦被淹，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必然会引发民心动荡，甚至危及自己的皇位；可若是此事是假的，到时候就可以把责任全推到封行止身上，治他一个蛊惑圣心、劳民伤财之罪。

　　思来想去，封允终于开口：“既然如此，那朕就封你为钦差大臣，即刻前往江南处置水患之事。！”

　　封行止心中一喜，连忙叩首：“儿臣遵旨！定不辜负父皇厚望！”

　　凤鸾殿。

　　殿内，贵妃殷文姝正焦躁地来回踱步，见他进来，立刻迎上去，拉住他的手臂急切地问：“吾儿，陛下怎么说？他同意派你去江南了吗？”

　　封行止笑着点头：“父皇已经封我为钦差大臣，让我即刻前往江南治水。只要能顺利解决水患，太子之位就离我不远了！”

　　一旁的虞兮闻言，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上前一步福身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此次殿下若是能立下治水大功，必定能深得圣心，到时候太子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殷文姝斜睨了虞兮一眼，冷哼一声，语气带着几分不屑：“这件事本就是你告诉本宫的，如今行止要去江南，你就跟着一同前去吧。”

　　虞兮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为难。

　　殷文姝看出了她的犹豫，淡淡补充道：“你也别不情愿。若是此次你能帮行止顺利解决水患，讨得陛下欢心，本宫就赏你一个侧妃之位，让你名正言顺地留在行止身边。”

　　听到“侧妃之位”四个字，虞兮眼睛一亮，立刻躬身行礼：“臣女领旨！多谢贵妃娘娘恩典，臣女定会尽心辅佐殿下！”

　　与此同时，丞相府内，虞书禾正坐在窗前翻看着一卷古籍。林嬷嬷快步走进来，神色凝重地禀报：“公主，宫里传来消息，岐郡王已经领了钦差大臣的旨意，马上就要动身前往江南了。”

　　说着，林嬷嬷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低声道：“我们安排在城外的人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在他前往江南的半路上动手，直接把他解决掉？”

　　虞书禾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却缓缓摇了摇头：“不用。就这样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他了。”

　　上一世，是我亲手把治水的计策献给他，才让他凭着治水之功步步高升，最后坐上太子之位。这一世，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的献策，他能不能解决这场水患。

　　“我要让他先得意一阵子，让他以为太子之位唾手可得，让他享受所有人的追捧和期待。”虞书禾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然后在他最风光的时候，亲手把他从云端拽下来，让他摔得粉身碎骨。这样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林嬷嬷闻言，连忙点头：“公主说得是，这样确实比直接杀了他更解气。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要不要暗中破坏他的治水计划？”

　　虞书禾摇了摇头：“不用我们动手。他手里没有真正的治水之策，就算到了江南，也只能是瞎忙活。”

　　林嬷嬷躬身应道：“老奴明白，这就去安排。”

　　三日后，封行止带着虞兮和一众随从，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京城，朝着江南进发。队伍出城时，不少百姓夹道相送，都盼着这位钦差大臣能早日解决水患，保江南平安。

　　封行止坐在马车上，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景象，心中充满了志得意满。他转头对一旁的虞兮说：“你放心，等我解决了水患，回来就请父皇下旨，封你为侧妃。”

　　虞兮娇羞地低下头：“殿下放心，臣女定会好好辅佐殿下。”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江南，暴雨已经连下了十日，长江的水位已经超出了警戒线下三尺，沿岸的堤坝已经出现了多处裂缝。更重要的是，他们手中所谓的“治水之策”，不过是虞兮凭模糊记忆拼凑出来的片段，根本无法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洪水。

　　而远在京城的虞书禾，已经收到了江南传来的密信，她看着信上的内容，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封行止，你的好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