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奖励
萧应寒看向走近的两人。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竟都穿了墨蓝色的衣裳。
即便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上去也格外般配。
他攥紧拳头，刚想质问姜棠为何会同池鹤霆一同前来，就被姜棠抢先打断：
“殿下，我没想到你和姜念还没有去面圣。”
“这么重要的日子，您应该不会想看见臣妾吧。臣妾先行告退。”
萧应寒面无表情，一把扣住姜棠的手腕：
“本宫是不是太纵容你了？你以为皇宫是什么地方，容得你随意撒野？本宫要带谁来，还需经你准许？你以为念儿和你一样心思深沉……”
还未说完，一只手就搭在了他的手臂。
池鹤霆唇角微勾，眸光带着几分戏谑与锋芒：“太子殿下，火气何必这么大？”
萧应寒眼神一沉。
在他的印象中，池鹤霆一向不解风情，不近女色。
直到遇见姜念之后，才有了几分人情味。
现在，他居然为姜棠解围？
宫殿的门从内推开，太监总管尖着嗓子：“陛下宣太子妃进殿。”
萧应寒回过神。
眼下父皇的病情最为重要，而且池鹤霆和姜棠……不可能。
他打断心中无端的猜想，整了整衣冠。
正要跟着姜棠一同步入宫殿，却被太监总管拦在门外：
“太子殿下，陛下现在不想见您。”
萧应寒一怔。
父皇醒过来，第一个想见的，居然不是他？
太监总管躬身：“奴才也不知缘由，殿下请在殿外稍候。”
姜棠看了他一眼，“殿下放心，臣妾一定谨言慎行，绝对不会坏了殿下和姜念的好事。”
说罢，她进了宫殿。
殿门缓缓阖上，将萧应寒挡在门外。
萧应寒一股怒气闷在胸口。
回过身，正好看见姜念脚下一软，池鹤霆忙不迭伸手扶住。
见她眼圈泛红，脸颊上似乎还有泪痕。
不顾礼仪，狠声质问：“萧应寒，你对姜念说了什么？她为什么哭了？”
姜念幽怨道：“将军，是我连夜研习医术，熬红了眼，与太子殿下无关……您别怪他。”
她站稳身子，说完眼眶又是一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方才她瞧见萧应寒与池鹤霆围在姜棠身边，不知为何，心口堵得厉害，像是被人划开一道伤口。
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抢走了。
只有当所有人的关注点都落在她身上时，那份痛苦才会稍减几分。
姜念轻声道：“太子殿下叫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萧应寒褐色的瞳孔微微收缩，“池将军，我们单独聊聊。阿念，你就在此处等候，若觉得无聊，可去旁边花园走走，我们很快回来。”
姜念点了点头。
池鹤霆与萧应寒虽从小一起长大，但分属两派，政见不合。
如今池鹤霆保持中立，不依附摄政王，也不投靠太子。
两派都想拉拢他。
走到僻静处，池鹤霆忍不住质问：“你究竟想对阿念做什么？”
他当初隐藏对姜念的爱慕，是觉得萧应寒能给她幸福。
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萧应寒负手而立：“我想成就念儿，给她世间最好的一切，她值得。”
这话倒是说到了池鹤霆心坎里。
他是个粗人，不愿绕弯：“你说明白些。”
“我想破格将念儿送入太医院，利于她深造医术，但现在有些困难。”
之前皇后命姜棠寻麒麟草，姜念横生枝节，找来了阳性的麒麟草，暴露了她医术尚浅。
如今想让她名正言顺进入太医院，有些难度。
“所以你叫念儿来，是求你父皇给她一个机会？”
萧应寒皱眉。
他总不能说是自己找错了人吧。
他垂眸，发现池鹤霆腰间的香囊不见了。
他平日随身携带，寸步不离，极为重视。
“你的香囊呢？”
为防姜棠起疑，发现他送出的香囊是假，回京前他已提前摘下藏好。
他扶了扶腰带，嘴角略过一丝不动声色的笑：“送人了。”
“谁？”萧应寒眉头紧锁，“这香囊可是调动晋州百万大军的兵符，你竟轻易送出去了？”
“是给重要的人。”
“女人？”
萧应寒追问。
池鹤霆不置可否。
“平时也没见你身边有什么女人，难道是之前那个整日追着你跑的吏部尚书长女？”
“不是。”
池鹤霆意味深长地看了好友一眼：“总之，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你们可是两情相悦？”
“为何这么问？”
“紧张什么？”萧应寒拍了拍他的肩，“堂堂晋州王，若真喜欢，直接迎娶过门便是。”
娶她？
池鹤霆脑中浮现姜棠素净的面容。
娶她也不是不行，这样也能为姜念扫清障碍。
一举两得。
“我会的。”
萧应寒拍了拍他的肩，“那我静候佳音。”
不知怎的，从萧应寒口中听到这句话。
池鹤霆心中涌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偷感。
-
殿内。
皇上半卧在病榻上，见到姜棠，微微抬手。
一旁的侍女端走药汤。
“阿棠，过来。”
皇上握住姜棠的手，声音虚弱：“你和太子的关系如何？他有没有欺负你？”
姜棠低眉顺眼：“怎么会，太子对我一向很好，请父皇放心。”
“少胡说八道了！”
长公主站出来，一脸嫌弃，“父皇，您莫被她蒙蔽了！当日您指婚时，是不是……弄错了？太子妃本该是姜念才对！”
皇上轻咳几声：“我是老了，病了，不是糊涂了。姜棠就是我选定的太子妃。”
明妃挑眉，瞥向正在搅动药汤的皇后：“长公主真是乱点鸳鸯谱，自己的婚事八字还没一撇，倒对别人的婚事上心得很，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说完赶紧捂住嘴，轻打一下：“对不起皇上，您看我就是这么心直口快。”
是心直口快，还是故意说的？
姜棠看了一眼明妃，心中暗忖。
救她一命，果然是对的。
听到明妃的话，皇上脸色沉了下来：“长公主可是有心仪的郎君了？”
长公主刚要开口，皇后立刻扶住皇上的手，递给女儿一记眼刀。
她断不会让自己身份尊贵的女儿嫁给一个西域质子。
让她远走塞北边境。
长公主瘪了瘪嘴，只能将对慕容凌骁的倾慕压回心底。
“公主只是到了适婚年龄，心思活络了。不过臣妾就这么一个女儿，想让她多在膝下承欢几年，陛下……”
皇上挥了挥手：“罢了，长公主这性子，寻常男人可驾驭不住。阿棠，过来扶朕去花园走走。”
皇后扶着皇上的手微微一僵。
待到姜棠走近，才缓缓松开。
冬季的御花园，依旧花团锦簇。
花匠们选取冬日绽放的梅花作景，衬着皑皑白雪，别有一番风致。
皇上轻拍姜棠的手背：
“太子若是敢欺负你，朕一定为你做主。你才是朕亲定的太子妃。”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沉静的侧脸上：
“你这次立了功，救了朕。说吧，想要什么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