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你是我的未婚妻,这一辈子都是
“鸢鸢,你的锁骨胎记真好看”
“那……这次能不能不画了呀?”
离鸢鼓起勇气,抬眼望进他深邃的眼眸,带着一丝渺茫的希冀,小声补充了一句:
“上次……真的好疼。”
“不行,颜色深一点才好看”
离鸢失望的垂下了眼眸。
冰冷的酒精棉球擦拭过锁骨下方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的凉意。
离鸢躺在柔软的天鹅绒躺椅上,偏头看向坐在一旁的男人。
南镜辞。
她的未婚夫,她失忆后世界里唯一的光和信仰。
此刻,他正微微蹙着眉,专注地用特制的颜料,一点点描摹她锁骨上那只振翅欲飞的浅粉色蝴蝶胎记。
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长睫微垂,遮住了那双时常让她感到莫名心悸的深邃眼眸。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
他总是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加深,勾勒这只蝴蝶的颜色,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将它牢牢刻印在她的皮肤上,她的生命里。
“镜辞,”离鸢忍不住轻声开口,“为什么……总要画它?它本来就在那里,不会消失的。”
南镜辞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笔尖依旧稳稳地落在她的皮肤上,:“颜色淡了,不好看。”
他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甚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专制。
离鸢抿了抿唇,将剩余的话咽了回去。
三年前,她从一场惨烈的车祸中醒来,记忆一片空白。
是南镜辞将她从废墟中救出,告诉她,他们是相爱至深的恋人,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
她脑海中唯一残存的,是一个模糊的的少年影子,伴随着心口撕裂般的依赖与疼痛。
她自然而然地将那个影子与眼前这个俊美,强大却时而冷漠的男人重叠在一起,倾注了全部的爱意与信任。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某些不对劲的感觉,悄悄缠绕上她的心脏。
比如,他从不允许她改变发型,因为她这一头海藻般的微卷长发,是“他最喜欢的样子”。
比如,他有时会在深夜紧紧拥抱她,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在她耳边低喃一个陌生的名字——“阿鸢”。
她曾以为那是他情动时的爱称,直到有一次,她隐约听到他梦呓般的后半句:“……别离开我。”
那个“阿鸢”,真的是在叫她吗?
还有这只蝴蝶。
她不止一次地感觉到,他看的不是她,而是这只蝴蝶胎记本身。
“好了。”南镜辞放下画笔,用指腹轻轻蹭掉边缘一点多余的颜料。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触碰到皮肤,却让离鸢猛地一颤。
他察觉到了她的闪避,抬起眼,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怎么了?”
离鸢下意识地摇头,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有点痒。”
南镜辞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离鸢被他看得心慌,几乎要溺毙在那片沉寂的幽暗里。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特殊的铃声打破了室内的凝滞。
南镜辞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站起身,走到窗边接起了电话。
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离鸢从未听过的,一种近乎温柔的耐心。
“……嗯,我知道。别怕,我马上过来。”
离鸢的心,随着他这句话,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认得那个铃声,是属于一个叫“林晚”的女人的。
南镜辞明确介绍过她的身份,他只把她当妹妹,但离鸢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在他心中,占据着一个特殊的位置。
挂断电话,南镜辞转身,脸上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与疏离:“我出去一趟,你早点休息。”
他甚至没有解释要去哪里,为了谁。
一种被忽视的委屈和愤怒,混杂着长久以来积压的不安,在这一刻猛地冲上了离鸢的头顶。
在他经过她身边时,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南镜辞!”她仰头看着他,眼圈发红,“你要去找她,对不对?那个林晚?”
男人脚步顿住,垂眸看着她抓着他的手,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离鸢,别闹,松手。”
“我不松!”
离鸢执拗地抓紧,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肤里,“我是你的未婚妻!你为了另一个女人抛下我,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一个替身吗?!”
“替身”两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南镜辞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无比,他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让离鸢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腰侧撞到了冰冷的雕花桌角,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
但她顾不上疼痛,因为南镜辞已经一步逼近,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将她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替身?”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弧度,“鸢鸢,你以为你是什么?”
他伸手,冰凉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与他对视。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温情,只有赤裸裸的审视和一种近乎刻薄的嘲弄。
“看看你这张脸,”他指尖用力,离鸢感到下颌骨一阵钝痛,“这头头发,还有这里……”
手指下滑,重重按在她锁骨那只刚刚描绘好的蝴蝶胎记上,“哪一样,不是按照我的喜好存在的?”
离鸢的瞳孔猛地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他这是承认了……?
“所以……所以你真的……”
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别多想,”南镜辞打断她,语气轻描淡写,“你是我的未婚妻,永远都是,这一辈子都是”
说完,他俯下身,冰冷的唇带着惩罚性的力道,狠狠碾磨上她的嘴唇。
随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