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又是一块玻璃被狂风刮碎，刺骨的寒意混着雨水瞬间灌入楼道。

　　林晚缩在二十七层的楼梯间，用尽全力将最后一块木板钉在碎裂的窗户上。

　　雨水早已浸透她的外套，冰冷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是暴雨持续的第五个月。

　　曾经繁华的江城如今只剩一片汪洋。

　　二十层以下的建筑早已没入水中，只有零星的高层建筑还顽强地露出水面，像一座座孤岛。

　　林晚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小心地沿着楼梯向上爬。

　　每走一步，积水就没过脚踝，发出令人不适的哗啦声。

　　楼道里挤满了从下层逃上来的人，他们用塑料布和旧衣服搭起简易的帐篷，一双双眼睛里写满了疲惫与绝望。

　　“让一让。”林晚低声道，小心地避开伸出来的腿脚。

　　有人突然抓住她的裤脚。

　　是个面色苍白的女人，怀里抱着个不停咳嗽的孩子。

　　“有没有吃的？一点点就好……”女人声音沙哑，眼神里带着最后的期盼。

　　林晚硬下心肠，摇了摇头。

　　不是她冷血，而是两个月前的教训太惨痛…

　　十楼那户好心收留难邻的王阿姨一家，第二天就被发现漂浮在楼梯间的积水中，家里的物资被洗劫一空。

　　自那以后，再没人敢轻易开门。

　　终于爬到二十七层，林晚快速闪进自家房门，迅速反锁。

　　背靠着冰冷的铁门，她长长舒了口气。

　　这个五十平米的一室户，是她工作五年后买下的。

　　当初家里人都反对，说一个女孩子独自买房太辛苦，不如早点结婚。

　　但她执意要在这个城市拥有属于自己的角落。

　　现在想来，这可能是她人生中最正确的决定。

　　“咳咳……”

　　卧室里传来虚弱的咳嗽声。

　　林晚立刻放下手中的木板，快步走了进去。

　　“妈，你感觉怎么样？”她轻声问道，摸了摸母亲滚烫的额头，心里一沉。

　　高烧第三天了，之前备着的退烧药早已用完。

　　林晚试过用湿毛巾物理降温，但效果甚微。

　　“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母亲勉强笑了笑，干燥的嘴唇已经起皮。

　　林晚走到窗边，掀开厚重窗帘的一角。

　　外面天色昏沉，暴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她看了眼手表…上午十点二十三分，本该阳光明媚的时刻，如今却暗如深夜。

　　储物间的米缸已经见底，最后一包压缩饼干是今天的口粮。

　　药品更是早已耗尽。

　　不能再等了。

　　林晚下定决心，从床底拖出一个防水背包。

　　她必须去楼上碰碰运气…记得三十一层住着个医生，也许他家还有多余的药品。

　　“妈，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她轻声交代，往口袋里塞了把水果刀。

　　门外楼道比刚才更加拥挤。

　　不少人蜷缩在湿漉漉的毯子里，眼神麻木。

　　林晚低着头，快步穿过人群，往楼梯间走去。

　　“哟，这不是林小姐吗？”

　　一个油腻的男声突然响起。

　　林晚心里一紧，是住在二十五层的赵强。

　　这人灾前就是个混混，如今更是拉拢了几个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在楼道里横行霸道。

　　林晚假装没听见，加快脚步。

　　“别急着走啊。”赵强快步追上，一把抓住她的背包，“这是要去哪？找到好东西了？”

　　他身后的两个年轻男人也围了上来，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林晚。

　　“放开。”林晚冷声道，右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水果刀。

　　赵强嗤笑一声，不但没松手，反而得寸进尺地凑近：

　　“听说你妈病得不轻啊？要不要哥哥帮忙？只要你能付出点‘代价’……”

　　他话音未落，林晚已经抽出水果刀，毫不犹豫地抵在他脖颈上。

　　“我说，放开。”她一字一顿，眼神冷得像冰。

　　赵强僵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女人竟敢动真格。

　　感受到刀尖的刺痛，他悻悻松开手：“开个玩笑而已，这么认真干嘛……”

　　林晚没有放松警惕，一步步后退，直到确定安全距离，才转身快步上楼。

　　直到确认没人跟上来，她才靠在墙边，长长吐出一口气，握着刀的手微微发抖。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遭遇骚扰了。

　　末世之下，法律和秩序早已崩塌，唯有自己才能保护自己。

　　爬上三十一层，林晚小心地观察着走廊。

　　这一层的住户较少，积水也浅得多。

　　她记得3102住着一位姓陈的医生，灾前偶尔在电梯里遇到，总是彬彬有礼地打招呼。

　　站在3102门前，林晚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她又敲了敲，这次用力了些。

　　门内传来细微的响动，接着猫眼暗了一下。

　　有人在里面。

　　“陈医生？我是楼下2704的林晚。”

　　她压低声音，“我妈妈发高烧，请问您还有退烧药吗？我愿意用食物交换。”

　　门内沉默片刻，终于传来开锁声。

　　门打开一条缝，陈医生警惕地打量着她：“就你一个人？”

　　林晚点头。

　　门又开大了些。

　　陈医生看起来比灾前消瘦许多，但眼神依然清明：

　　“进来吧。”

　　这是林晚五个月来第一次进入别人家。

　　室内整洁得不可思议，几乎看不出是处于末世之中。

　　“我只有最后两片退烧药了。”

　　陈医生从医药箱里取出一个小药瓶，“不需要食物，但有个条件。”

　　“您说。”

　　“如果你以后找到抗生素，分我一半。”陈医生推了推眼镜，“这世道，一点小感染都可能要命。”

　　林晚郑重地接过药片：“一定。”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陈医生突然又叫住她：

　　“小心赵强那伙人。他们昨天抢了二十九层李教授家的存粮，还把老人推下了楼梯。”

　　林晚心里一沉：“没人管吗？”

　　“管？”陈医生苦笑，“现在谁管得了？物业早跑光了，警察自身难保。我们只能自求多福。”

　　带着药片和这个沉重的消息，林晚匆匆下楼。

　　经过二十五层时，她特意绕道另一侧的消防通道，避免与赵强等人碰面。

　　终于回到自家门前，她刚要掏钥匙，突然僵住了…门虚掩着，锁芯有明显的撬痕。

　　“妈！”林晚冲进屋内，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冻结。

　　储物间被翻得一片狼藉，最后那包压缩饼干不翼而飞。

　　而卧室里，母亲脸色惨白，呼吸微弱。

　　“妈！”林晚跪在床边，声音颤抖。

　　母亲勉强睁开眼，气若游丝：“刚才……有人闯进来……我拦不住……”

　　林晚紧紧握住母亲冰凉的手，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

　　她取出那两片珍贵的退烧药，小心地喂母亲服下。

　　窗外，暴雨依旧肆虐，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望着母亲憔悴的面容，林晚擦干眼泪，眼神逐渐坚定。

　　不能再这样被动等待了，她必须主动寻找生机。

　　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

　　【叮！你成功获取紧急物资，生存点数+10，末日生存系统正式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