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碎片
江知节置身在偌大的荒芜世界中，不禁去想，那两道声音就在此处吗？
她往前走了约摸百步，四周景象忽的变了。
死寂和荒漠消失不见，入目尽是苍翠，树木繁茂，灵气充沛。江知节虽不认识灵草，但也看出了此地灵草的不凡。她徒手挖出几株，觉得这些灵草的品质，比上次用吞金炉提升年份的寒灵草还要好。
林中时不时有白鹿跃过，鹿角似珊瑚琼枝，优雅灵动。
“姐姐，你是从何处而来？“一只手在江知节身后，拽了拽她的衣服。
乍一听到声音，江知节心中疑惑，这个地方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她刚要回头看过去，眼前的一切再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压抑感再次扑面而来，什么都看不见，什么声音都没有。
过了片刻，那道低沉声音响起：“你来了。“
江知节嗯了一声。
“虽然平庸，但目前只有她了。“低沉男声说道。这句话显然不是对江知节所说。
“原本就该是她。“名叫黡的清脆男声说道。
“我们可以帮你重塑灵根。“低沉男声说道：“但你要选一人结主仆之契。“
一个灵根就想让她为奴为婢？她若不是为了等两月后的机缘，此刻便会想办法从李青章那取回灵根。
“我不需要。“江知节直接拒绝。
江知节话音落下的瞬间，无边的黑暗仿佛凝固了。
那低沉男声似乎低笑了一声，听不出是赞许还是讥讽。
“有骨气，但你以为，我们所说的'主仆之契'，是你想的那种吗？“
“骨神玉，你没说清，谁为主，谁为仆。“黡轻笑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此契你可以理解为'同命契'。“
“平等共生，不离不弃。“
江知节对未知事物，一贯会保持警惕与敬畏。在自己不了解清楚前，轻易不会做决定。她沉默着，等待对方透露更多信息和目的。
“此乃上古之契，早已失传。“骨神玉的声音恢复了平缓，为她解惑，“结契双方，命运、生命、力量、乃至部分感知共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因我们是神魂状态，需依附你肉体才能存于外界，是以你为主，我们为仆。“
两道声音涌入脑海，虽已自动翻译成江知节能理解的语言，但组在一起，江知节还是很难理解和想象。
命运……怎么共享？
“为什么是我？“江知节没有轻易相信他们，“你们既为'异世之魂'，见识不凡，实力莫测，为何与我这个普通人结契？“
“因为你是'灵点'。“黡抢着回答，“我们是残魂，需要完整的异世之魂作为连接点，才能离开这片墟界，在外界逐渐修复自身。“
骨神玉接着解释：“结契后，你可借助我们的力量修行，但也要承担我们的命运。同理，我们其中一人寄生在你身上，也将承担你的命运。“
“我们可以助你重塑比极品金灵根更强的灵根。“黡的声音充满诱惑，“还能教你早已失传的上古功法，让你在这个世界立于不败之地。“
“但此方世界将有大劫降临。“骨神玉的语气凝重，“若不阻止，我们这些异世之魂将会彻底神魂聚散。“
江知节对这番话却没什么实感。
在她眼中，这个世界的人都是纸片人，若非被系统逼迫走剧情刷生命值，她早就找个地方佛系度日了。
就在她沉思时，突然感觉膝盖和胳膊肘莫名一痛。
此刻，外界的迟弦见江知节对着石壁，一直保持一个姿态，眼都不眨。
她面露不解，伸手推了一把，直接把江知节推倒在地。
她瞪大双眼，对这一幕极为不解。
天玄宗内有重重禁制，按理说不会有什么邪祟妖魔出现，江知节怎么一副中邪的样子？
她虽然不了解是什么情况，但保持敬畏，又把江知节扶了起来，按原来的姿势摆好，自己站在一旁，皱着眉观察着。
神魂状态的江知节忍下疼痛，听到黡继续说：“你若与我们结契，不仅能获得力量，我们还能告诉你，怎样回到你想回的地方。“
这句话让江知节心中一动，她想回的地方，他们怎么知道的？
“想好选谁了吗？“骨神玉问道。
江知节沉吟片刻，反问：“你们希望我选谁？“
两个残魂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黡声音清脆，语气平静：“我当然希望你能选我，但骨神玉对你修炼帮助更大……“
骨神玉则平静回应：“选择权在你。“
“我暂时无法选择。”江知节直接说道。
这两个叫黡和骨神玉的人，太过神秘，虽提出了诸多好处，但自己所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所谓的寄生……万一和他们有了实质的连接，他们直接夺舍，那就悔之晚矣。
江知节思忖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暂不做选择。她打算等系统更新完，看看系统有什么见解，或者等下次见到沈星眠，问问他的意见。
两个残魂沉默了，似乎很是失望，但并未强求。
“既然如此，“骨神玉说道，“你可愿先帮我们一个忙？到江州地界取一枚碎片，取来后我们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
“什么碎片？“江知节问道。
“一枚蕴含着神魂之力的碎片，散落在江州的某一处。“黡解释道，“我们能感应到它的大概位置，但需要你这样的'灵点'才能取到。“
江知节思考片刻，觉得这个交易还算公平，既能获得一个人情，又能借此机会了解一下这两个残魂的真正目的。
“好，我答应你们。”
话音刚落，周围的黑暗开始褪去，江知节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回归身体。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仍站在断崖下的石壁前，姿势与进入墟界前一模一样。
她活动了一下仍有些酸痛的手肘和膝盖，心中对那两个残魂的话将信将疑。
但无论如何，寻找碎片这件事，倒是值得一试。
毕竟，在这个充满未知的世界里，多一个选择，总比少一个来得好。
江知节正准备回洞府一趟，一转身，就看到满面狐疑的迟弦。
她表情凝重，试探问道：“你还好吧？”
江知节：？？？
到底谁不对劲？
不过，迟弦怎么也在这里？
她也能听到那两个异世之魂的声音吗？
“如你所见。”江知节瘫了摊手，表示自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