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抱头蹲下
沈清停那声孽障在天台回荡，楚淮柠乐了。
“作祟？”楚淮柠挑了挑眉，“我这正当防卫。”
沈清停那张俊脸面无表情。
“千年厉鬼，附身生人，残害无辜，当诛。”
“无辜？”楚淮柠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推人下楼的时候，她们可一点没觉得自己无辜。”
她活动了一下腕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哒声，“是她们先动的手，我这顶多算激情反杀。”
话音刚落，沈清停就动了。
他根本不屑废话，右手两指并拢，一道闪烁金光的符文瞬间在他指尖凝聚成型，以迅猛之势直射楚淮柠！
楚淮柠勾唇一笑，迎着金光符，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划。
那符咒像是撞进了一团无形粘稠的沼泽，光芒瞬间黯淡，只留下一缕青烟。
“就这？”楚淮柠笑的不可一世。
沈清停眼神锐利，周身灵力陡然攀升，衣角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这绝不是普通鬼物，有点意思。
他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向上猛地一提。
脚下竟凭空浮现出一个由流动金光构成的牢笼虚影，无数闪烁的符文在其中流转，瞬间向楚淮柠当头罩下。
楚淮柠没躲，脚尖在地上一点，整个人轻盈跃起，直直冲向那当头罩下的金色牢笼！
她人在半空，伸手对着那金光流转的牢笼壁狠狠一抓！
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牢笼，剧烈震颤了一下，随即如同碎裂的琉璃，化作漫天金色光点，消散在风里。
楚淮柠轻盈落地，阴阳怪气道，“力道没控制好，弄坏了。”
沈清停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不再试探，身形一晃，已然出现在楚淮柠面前半米处！
拳风凛冽，带着撕裂空气的力道，直捣她心口！
“这才像样嘛！”楚淮柠眼睛一亮，来了兴致。
她不闪不避，同样一拳迎上！
二人的拳头狠狠撞在一起！
一股肉眼可见的无形气浪以两人拳头为中心轰然炸开！
轰隆！！！
天台边缘那个锈迹斑斑的巨大金属水箱，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厚实的金属壁上瞬间凹陷下去一个巨大的人形深坑，固定支架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
整个大楼仿佛都跟着晃了晃，灰尘簌簌落下。
楚淮柠看着水箱上那个深坑，再看看自己和沈清停，“臂力可以啊。”
“再来！”沈清停眼中寒光暴涨，攻势凌厉无比。
每一击都裹挟着灵力，招招狠辣，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
楚淮柠则步法诡异，身形飘忽。
二人的争斗将天台毁的七零八碎。
大块水泥护栏应声粉碎，碎石如雨点般砸向楼下，引来一片遥远的惊呼和咒骂。
“拆迁注意点！”楚淮柠不满地喊道，顺手捞起地上一块石砖，看也不看就朝沈清停面门甩去。
沈清停侧头避过，那石砖呼啸着砸在后方巨大的水箱壁上。
又是一声巨响！
水箱那本就扭曲凹陷的伤处，彻底被开了个脸盆大的洞。
积蓄的水柱轰然喷出！
“我操！”楚淮柠怪叫一声。
巨大的水流冲天而起，化作一场瓢泼大雨，兜头浇向天台上缠斗的两人。
猝不及防之下，沈清停动作一滞，衣服瞬间湿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悍的线条。
发丝狼狈地贴在额前，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眼中含着怒意。
楚淮柠也好不到哪去，全身湿透，头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像只落汤鸡。
然而她非但不恼，反而指着沈清停湿漉漉的头发哈哈大笑：“落水凤凰不如……”
最后一个“鸡”字还没出口，沈清停又动了。
他双手结出一个极其繁复的古印诀，口中低喝一声：“镇！”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庞大凝实的金光，瞬间在他双手间凝聚。
金光中心，隐约可见一座模糊的宝塔虚影！
楚淮柠脸上的嬉笑瞬间收敛。
她能感觉到，这次是玩真的了。
这金光塔影蕴含的力量，让她千年老鬼的本体都感到了威胁。
她眼底幽光大盛，磅礴的鬼气不再压抑。
鬼气从她四肢百骸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在她周身凝聚成不断翻涌的黑色雾气。
那雾气散发着极致的阴寒，隐隐传出万千怨魂的凄厉哀嚎。
金光宝塔虚影绽放万丈光芒，带着镇封天地的气势，缓缓朝楚淮柠压落。
而楚淮柠周身的浓稠黑雾则如同深渊巨口，翻腾着迎向那神圣的金光！
两股截然相反的恐怖力量，如同两颗即将对撞的陨星，在天台中央酝酿着毁灭性的冲击！
天台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龟裂。
水箱爆裂喷出的水柱被无形的力场扭曲。
地上刚刚被冷水浇醒的李莎，看着此景，甚至快忘了呼吸。
安月和徐玲玲更是翻着白眼，身体间歇性地抽搐，仿佛已经吓疯。
整栋大楼似乎都要被这两股力量对撞撕碎，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不许动！警察！”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
“立刻停止抵抗！！”
天台入口处，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举着枪，如临大敌地冲了上来！
黑洞洞的枪口毫不留情地对准了站在天台中心的两人。
进来的警察，脸上无一不是震惊。
整个天台都似被巨型拆迁队光临过，两个站在废墟中的人，一个金光闪闪宛如天神下凡，一个满身黑雾缭绕如同地狱归来。
带头警官经验再丰富，此刻也觉得头皮发麻，声音都变调了。
“你们……你们在搞什么？！聚众斗殴？还是……拍电影？！”
所有枪口，齐刷刷锁定楚淮柠和沈清停。
楚淮柠缓缓收拢了周身翻腾的黑雾，沈清停双手间的金色塔影也无声散去。
一时间，天台只剩下水箱喷水的噪音，以及李莎几人不成调的抽泣和呻吟。
楚淮柠抹了把脸上的水，迅速露出极其无辜的表情。
她指了指旁边同样狼狈的沈清停，又指了指李莎几人，对着警察们大声道：
“是这个暴力狂！不仅殴打无辜路人，还想谋杀我这个见义勇为的目击证人！他把水箱打爆了！还把楼拆成这样！你们快抓他！他全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