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南枝的画
楚淮柠和夜阑若无旁人的笑谈声令钟黎潼觉得格外刺耳。
她真就搞不懂了！沈清停对楚淮柠的态度简直堪称诡异的特殊，现在夜阑这狐狸精也对楚淮柠兴致浓郁，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不就是个厉害点的老鬼吗！
钟黎潼猛地停下脚步，打断二人交流：“我们是来查案的，不是来说相声的！楚淮柠就是个摸鱼的，夜阑你也不懂分寸了吗！”
“我这是跟队友交流感情。”夜阑依旧没皮没脸的笑着。
“她也配当我们队友！？”钟黎潼不屑，“鬼怪怎么能跟人类为伍！”
“她救了你。”沈清停突然开口，语气冰冷，“钟黎潼，适可而止。”
钟黎潼被抵的哑口无言，又狠狠剜了楚淮柠一眼。
后者完全无视，对着沈清说了句：“饿了。”
“走吧，吃饭。”沈清停回应。
四人随意进了街边一家餐馆，正值饭点，店内人声鼎沸，弥漫着饭菜香气。
等菜间隙，钟黎潼迫不及待提起刚才的事件。
“就是湖神在惩罚对他不敬的人类！”钟黎潼语气笃定，“向原那条船上刚扔下瓜子壳，就狂风大作，这太明显了。”
她说着，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楚淮柠，带着点得意。
沈清停却摇头：“没有湖神。”
至少能肯定的是，现在的湖里没有湖神。
或许之前受人类敬奉之时，这片湖泊曾因信仰之力诞生过神明，但现在这片湖泊除了阴怨之气，没有任何神力的护佑。
“为什么？”钟黎潼疑惑。
“拉船的时候他乘机用灵力探查过，没感受到神的气息呗。”楚淮柠饿得无精打采。
“清停你……真的探查过了吗？”钟黎潼表情古怪，她都没观察到的事情，为什么表现得心不在焉只知道凑热闹的楚淮柠却能发现？！
“嗯。”沈清停一边回应，一边把用热水烫过的餐具自然地递给楚淮柠。
“莫非是水猴子？找活人做替死鬼？”钟黎潼想了想后又否认，“现场没有鬼气残留。”
这时饭菜终于上桌，几人立刻开启干饭模式。
夜阑笑眯眯地夹了一块鲜嫩的鱼腹肉，就要往楚淮柠碗里放：“小柠柠多吃点，你太瘦了，得补补。”
沈清停面不改色，给楚淮柠碗里舀了一大勺青菜，“营养要均衡。”
钟黎潼筷子差点捏断：“……”
她恨呐！
一顿饭吃得钟黎潼胸口发堵，食不知味。
饭后四人两两分组，短暂分开。
钟黎潼本着眼不见心不烦，跟着夜阑去当地派出所再了解一下五位死者的具体情况。而楚淮柠和沈清停则沿街逛一逛，走访当地居民。
午后的阳光投在古旧的建筑上，洒下斑驳光影。
居民们坐在自家门口的小马扎上，三三两两闲聊着，内容大多都是围绕月牙湖近几个月的溺亡事件。
“绝对是湖神发怒！以前每年还要祭祀的时候，哪里出过淹死人的事！”
“就是说啊，你们没瞧见当时那些尸体捞起来的模样，死不瞑目啊！吓死个人！”
“要不还是把每年的祭祀进行下去，或许湖神就继续保佑我们了！”
“说的容易，现在有几个人还信这些，几个人还能真心祭拜的？”
“说的也是，哎哟，我明天还是去湖神庙上个香吧，最近简直不太平。”
楚淮柠和沈清停闻言上前询问了湖神庙的位置，准备去看看。
途中，楚淮柠被一家名为“碧波阁”的纪念品店铺吸引了目光。
铺子不大，里面放满了本地特色手工物件，但吸引楚淮柠的不是这些，而是占据了店内一整面墙壁的画作。
她向店铺扬了扬下巴，冲沈清停道：“走，进去看看。”
画作内容全是月牙湖。
晨曦微露，烟波浩瀚的湖面；正午阳光下波光粼粼，宛如碎金的湖面；还有夜色深沉，圆月倒映的湖面……
同一个湖泊，不同的季节和时间，不同的角度，被细腻的笔触捕捉下来，每一幅画都透着对这片水域细致入微的观察。
画作的右下角，都有同一个署名——南枝。
年轻的店员见楚淮柠和沈清停二人驻足在画前，笑着迎上来：“画得真好，对吧？这是我们老板收来的，听说作者就是咱们本地人，不过不是什么出名画家，所以卖得不贵，可以挂在家里当个装饰。”
“是画的不错。”楚淮柠腹诽，简直堪称月牙湖死忠粉！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哎哟！恩人小哥！真是巧啊！”
向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脸上堆满了生意人的热情笑容：“怎么样？看上什么了？随便看随便挑！我给二位打五折！不，三折！”
“这画不错。”楚淮柠毫不客气的开口。
向原笑道：“既然小哥的朋友喜欢，那就送你们一幅，这玩意儿也不值钱！”
“听说作者是本地人？老板认识吗，帮我们引荐一下。”楚淮柠问道。
一个如此在意这湖的人，或许会知道些什么呢？
向原这次没有立刻开口，他脸上的笑容僵了数秒才恢复如常：“不太熟，这个怕是帮不了二位。”
言罢他又接了句：“小刘啊，我还有事要办，这两位是我的贵客，一会儿把这位妹妹看上的画打包好哈，二位慢慢逛，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向原离开的背影带着掩饰不住的仓皇。
楚淮柠和沈清停对视一眼，心里明了此人一定隐瞒着什么。
待向原走后，楚淮柠随意选了一幅画，又和店员小刘攀谈起来：“刘哥，你们老板在那儿收的画啊？”
“以前好像说是在作者家里收的。”小刘想了想才回答。
“都去家里了还不熟啊？”楚淮柠问道。
“可能也是别人介绍的吧，老板没多说。”小刘将画包装好递给二人。
沈清停接过画，问了价钱后还是将钱付了过去。
出了店门，楚淮柠看了一眼沈清停拿着的画，若有所思。
“所有画上……都有种气息。但我不确定这种气息属于什么。”
“是神。”沈清停肯定道，“每一幅属于南枝的画上，都有神的气息。”
“有点意思。”楚淮柠咧嘴一笑。千年间妖魔鬼怪见过不少，神倒是还没见过，不知道跟神打架，会不会别有滋味？
沈清停看着楚淮柠摩拳擦掌的样子，轻易就猜到了她此刻内心所想。
他叹了口气，思考着为什么身上的鬼纹都疼成那样了，也未能让楚淮柠消停。
二人各怀心事，一同往湖神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