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意外再发
两人并肩前行，气氛微妙，谁都没再说话。
但这氛围没持续多久，就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毁了个干净。
电话是钟黎潼打来的。
沈清停一接通，那边急促的声音就炸了过来：“清停，月牙湖西侧观景台这里，又有人落水了！夜阑刚跳下去救了，还没上来，你们快过来！”
“收到。”
沈清停挂断电话，与已经听到来电内容的楚淮柠对视一眼，二人迅速往月牙湖赶去。
……
月牙湖边已经围了不少人，惊呼声和议论声乱成一锅粥。
几个救生员浑身湿透，脸色煞白站在一旁，显然刚上来不久。
钟黎潼站在岸边，正焦急望着湖面。
“还没上来？”沈清停快步上前。
“没有。”钟黎潼语速飞快，“刚刚几个女孩儿在观景台拍照，其中一个叫小雅的，据说呆了几秒，直挺挺就跳水里了，救生员下去救，找了几分钟都没发现人，夜阑说湖里能量异常，一头就扎下去了。”
“女的？游客？”楚淮柠出声询问。
钟黎潼迅速回答：“对，同行的女孩儿我问过了，她们是过来旅游的大学生，今天刚到碧波镇，以前从没来过。”
“按照向原说的，那晚的五个人都已经死了。如果单纯只是复仇的话，不应该再有人这样异常落水了。”钟黎潼表情凝重。
楚淮柠转头看向这片水域，湖水幽深，看似平静，但她能感觉到，这片湖泊内里的能量波动极其异常，夹杂着怨念丛生的阴气。
沈清停也察觉到了。
他闭眼立在湖边，灵力化作金丝潜入湖底，水下黑气盘绕，一触即金光，便无声散去。
良久他才睁眼，轻声道了一个字：“魔。”
同一时间，湖面“哗啦”一声破开，夜阑抱着昏迷不醒的小雅浮出水面，几步涉水走上了岸。
“还有气。”他将小雅平放在地上，人群瞬间围了上来。
钟黎潼赶紧蹲下身查看小雅的情况，后者面色青白，嘴唇发紫，胸口几乎没有任何起伏。
钟黎潼立刻对她进行简单的急救。
沈清停站在旁边，目光如炬。指尖微动，灵力飘入小雅身体，湮灭了她体内缠绕的魔气。
“咳……咳咳……”小雅猛地咳嗽起来，吐出了几口水，眼皮颤动几秒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周围人发出一阵庆幸的呼声。小雅的同伴们将她扶了起来，连连对夜阑和钟黎潼道谢。
几人惊魂未定，再无游玩的心思，相互搀扶安慰着回酒店去了，估计再也不会想踏足这片地方。
夜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神情难得严肃：“有魔力扭曲了水下空间，所以普通人发现不了落水的人。”
魔？
楚淮柠嘴角一抽，她嘴这么灵？
“魔因万物嗔痴怨恨而生，以恶意执念为食，无魂无魄。”钟黎潼呢喃，“是什么心念，让这里催生了魔。”
“什么心念，问问不就好了。”楚淮柠歪头望向不远处的林径小路，不疾不徐道。
三人顺着她的目光而去——树脚下，何洪建正站在那里，神色慌张。
他似无奈苦笑了一声，而后才对着楚淮柠几人无声开口：“跟我来吧。”
何洪建的家在碧波镇北面的一条小巷深处，屋内陈设简单，透着一股子清冷感。
客厅有一神龛，上面并排摆着南枝和雍会的遗像。
更引人注目的是后方墙上挂着的一副出自南枝之手的画。
与其它月牙湖的写生图不同，这幅画上，有一青衫飘逸的男子，他长发飞扬，脸上带着悲悯笑意，立于湖中心，仿佛与湖水共生，神圣而不可侵犯。
那是南枝心中最美好的想象，是她笔下守护月牙湖乃至碧波镇的神。
但在楚淮柠几人眼中，这幅画黑雾缠绕，神圣与污秽交织，形成一种极其诡异的割裂感，其气息与月牙湖底的魔气，俨然是同源。
“何警官，你知道你供奉的，是个什么东西吗？”楚淮柠没骨头般靠在墙边，指着那副画。
“那是湖神！”何洪建正色道。
夜阑手指拂过神龛，上面一丝灰尘也没有，摆放的水果糕点明显是新鲜的，连香也是才燃起不久。
他歪着头像是不解道：“没想到何警官如此虔诚，不知湖神为你做了什么，让你才回碧波镇数月，就成了他的信徒。”
见人已经问的如此明显，何洪建知道终究还是瞒不住特管局的几人，深深叹口气后，颓然开口讲述了其中经过。
南枝死后，他申请调回了碧波镇。
因为他知道，一向开朗明媚的女儿不可能无缘无故丢下自己深爱的外婆，走向自杀。
起初的调查屡屡碰壁，未有缘由的遗书，损坏的监控，明明所有人都说南枝身上近期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的事情，可他冥冥之中就是觉得不是如此，越是平静，他越是觉得离奇。
直到他发现向原买走了南枝的画。
找到向原得知真相的那天，痛苦和无力感几乎将他击溃。
他痛恨向原为什么不帮帮南枝，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因为工作远离女儿，更痛恨那些畜生，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可是他没有足够的证据。
向原醉酒后不清醒的情况下，言辞不足以作为证言，况且他根本没有看清楚那几个人的面目。
没有证人，没有监控，走访家家户户，最终也没得到确切的证据。
那段时间，他痛苦，自责，无能为力。经常伫立在月牙湖边，仿佛这样能离南枝更近些。
直到那个声音响起，他问他：“我知道那几个人是谁，你想报仇吗？”
湖边明明只有他一人！
他不知声音从何而来，以为是自己精神恍惚。
然而接下来的每一天，他都能在湖边听到那个声音，直至他确定不是错觉。
“我想报仇！”他还记得当时回答的有多斩钉截铁。
何洪建望向挂在墙上的那副画，目光虔诚：“没过多久，李茂就死了。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直到五个人全死了。”
“死的人数和向原说的一模一样，他替我报仇了。他说人间的法律没办法惩罚这些人，但他是神，他愿意帮我，愿意为我，为南枝，让这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何洪建越说越激动：“他说如果不是人类不再供奉他，让他失去了神力，南枝本不会死！就是因为失去了人类的信仰之力，他当时奄奄一息，才没将南枝救回来。”
“所以你供奉了他，让他再次拥有了‘神力’，来替你复仇？”钟黎潼质问。
“对！有何不可！湖神庇护此地这么多年，人类抛弃他，差点让他消亡！可他仍旧愿意帮我惩罚恶人，他就是我如今的信仰！”
楚淮柠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这凝重的气氛中格外突兀，她看了一眼那幅湖神图，又看向何洪建：“他就是这么诓骗你的？”
“湖神没有骗我！”何洪建愤怒道，“他拯救了我！惩罚了伤害南枝的恶人！”
“那为何今日他会让一个无辜女孩儿落水？”楚淮柠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