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舌战群“儒”，初露锋芒

　　午后暖阳漫过苏家客厅的落地窗，在意大利进口的羊绒地毯上投下斑驳光影。空气里萦绕着大吉岭红茶的淡香，却被几位不速之客打破了应有的宁静。

　　温静姝察觉到女儿指尖微凉，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苏念回以浅笑——她哪里会紧张，不过是觉得这场面实在无趣。比起在异界与那些老怪物周旋，眼前这几位的道行简直不堪一击。

　　来人是苏擎天的远房堂妹苏梅，带着女儿林薇薇，还有两位惯会捧高踩低的旁系太太。她们嘴上说着关心的话，目光却像探照灯般在苏念身上逡巡，连她发间那枚看似朴素的珍珠发卡都要审视片刻。

　　“这就是念宝吧？”苏梅夸张地扬起声调，视线落在苏念那身雾蓝色羊绒衫上，“听说你以前在道观清修，突然回到这样的环境，还适应吗？”她刻意顿了顿，“这些料子娇贵，洗护要特别注意呢。”

　　林薇薇立即接话，嗓音甜得发腻：“妈您多虑了，舅舅家什么没有？表妹若是不会打理，随时换新的就是。”她转向苏念，假意关切，“不过表妹要是对社交礼仪不熟悉，我可以教你。毕竟这个圈子里，连餐具摆放都有讲究......”

　　两位旁系太太忙不迭附和：“薇薇可是我们圈里的礼仪典范。”“有她带着，念宝肯定很快就能适应。”

　　温静姝蹙起眉头正要开口，却觉掌心被女儿轻轻一捏。

　　苏念抬起眼眸，纤长睫毛在瓷白肌肤上投下浅影。她歪着头，语气天真：“表姐懂得真多。不过用刀叉我倒不陌生，师父教我用桃木剑时说过，万事万物都要讲究力道精准。”她伸出纤纤玉手比划了个执剑的姿势，“就像刺穿落叶与切开牛排，不都是手腕发力么？”

　　满室寂静。林薇薇僵着脸强笑：“道理是相通的，但场合不同......”

　　“原来表姐说的是那些繁文缛节。”苏念恍然大悟般点头，忽然眨着眼问，“可我昨日翻看《金融时报》，注意到罗斯柴尔德家族现任掌门人说过，真正的教养不在于遵守多少规矩，而在于对他人的尊重与自身的格局。”她声音轻柔如羽，“是不是越显赫的家族，越不需要用这些表面文章来证明自己？”

　　苏梅脸色顿时难看，干笑两声转移话题：“念宝倒是......博览群书。不过你跟着那位道长学的那些玄学......”她故意拖长语调，“该不会是些装神弄鬼的把戏吧？”

　　来了。苏念唇角微不可察地一勾。

　　“师父确实教了我些相面之术。”她坦然迎上众人目光，“比如堂姑母此刻田宅宫发暗，兰台位泛青，可是为家宅安宁与一笔迟迟未到的款项烦心？”她指尖轻点自己鼻翼右侧，“若我猜得不错，应该是与金属管道有关的损失。”

　　苏梅倏然变色，手中茶盏险些跌落——丈夫投资的工厂确实因水管爆裂导致验收延期，这笔损失她从未对外人提起！

　　不待她反应，苏念又望向王太太：“您子女宫隐有杂纹，却透着一线外来的红气。若是令郎正要与人合伙，还请多留意契约中的退出条款，免得为人作嫁。”

　　王太太倒吸凉气——她儿子最近正与几个朋友筹备科技公司，其中有个股东确实提出过苛刻的利润分配方案！

　　苏念从容执起骨瓷茶盏，氤氲茶雾柔和了她明晰的轮廓。方才那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已让在场众人神色各异。

　　温静姝适时开口，声音温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念宝的师父是位得道高人，教的本事自有其道理。既然都是一家人，这些话今后不必再提了。”

　　几位太太讪讪告退时，连惯常的客套话都说得颠三倒四。

　　送客归来，温静姝轻点女儿额头：“何必与她们较真？”

　　苏念倚进母亲怀里，笑靥娇憨：“总要让她们知道，苏家的千金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她眼底掠过狡黠的光，“况且......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客人带着厚礼，来求咱们‘装神弄鬼’呢。”

　　这时手机亮起，苏景曜发来的微博链接赫然显示着不堪入目的标题——《揭秘陆氏掌门新欢：道观出身的巫女？》。配图正是那晚她与陆靳渊共舞的模糊侧影。

　　苏念眸色骤冷，指尖在屏幕上轻敲：“二哥稍安勿躁，且看我怎么把这些阴沟里的老鼠，一只只请到阳光下来。”

　　斜阳透过窗棂，在她恬静的侧脸投下明暗交错的影。看似柔和的线条里，已隐隐现出棱角分明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