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404号孤儿院（2）
孤儿院的孩子似乎天生就有一套生存准则。
男孩瑟缩着手转身，瞧见只是个比他们大一点的孩子，瞬间又恢复了嚣张模样。
“你是谁啊？我怎么没看过你？”
旁边小团伙成员悄悄提醒：“昨天听老师说，今天会来一个新人。”
小伙伴瞄了眼贺清一，用气音小声道：“听说是一家出门旅游遭遇车祸，只有她活了下来，她爸妈亲戚都不愿意收养就把她送到我们这来了。”
系统还给她自动安排身份了？真智能啊。
贺清一眨了眨眼，内心发出一声感叹。
“哦，就你啊。”男孩眼神上下打量着贺清一，在看到她姣好面容时，眼底快速划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嫉妒。
“喂，既然是新来的，我给你个加入我们的机会。”男孩侧身露出趴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小女孩，命令道：“你去把她裤子扒了。”
贺清一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眸，他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让她去扒一个女孩的裙裤！这是人能干出的事吗！？
贺清一上前几步，目光略过女孩还在微微发颤的身体，侧过身挡住周围的目光。
“你难道想帮她？”
男孩们快速交换了视线，坏笑着朝贺清一包围逼近。
“既然你不愿意照做，那不如你来代替她？”
说着，男孩们已经伸出双手，朝着她裤腰袭来。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打断他们所有动作。
领头的男孩捂着自己脸颊，贺清一用上十成十力道的巴掌让他脸颊上缓缓浮现出一个显眼的巴掌印。
对于领头人来说，这简直比把他脸放在地下踩还要让人憋屈生气。
其他人愣了几秒，立刻小跑着上前搀扶住男孩。
贺清一没理会她造成的局面，转身朝着身后小女孩走去。
刚触碰到小女孩时，她的身体还在不断发抖，她小心把人搀扶起来，为她拍掉群上灰尘，扯好裙摆，她再弯下腰捡起地上脏污的白熊，拂去上面灰尘后贴心塞到小女孩怀中。
在做这一切时，小女孩就像失去灵魂的木偶，任由她随意摆动。
贺清一看得心疼，小女孩内向的样子一瞬间让她幻视已经死去的杜荔。
她甚至比杜荔还小。
贺清一心脏猛地收缩，酸胀的滋味让她嘴里似乎尝到咸味。
她应该早点出手的。
“别怕，有我在不会再让他们欺负你了。“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对待最为珍贵的宝物般小心抱起小女孩，带着她来到汪叔身边。
小男孩们回过神后立马追着上前，凶狠的眼神似是一定要报复回来。他们刚走没几步，在看到大人的汪叔后又怯怯止住脚步，双手摆在两边裤腿，挤出一个乖巧懂事的微笑。
“你是我们新来的老师吗？”
要是没跟着贺清一看到全程，汪叔估计也要被他们乖巧伪装给骗了。
没得到回到的小男孩们明显紧张起来，手指悄悄攥紧衣角，随着时间越久，他们面色愈发苍白，眼睛紧张地不断眨动，额头竟也急出冷汗。
“老师应该是要去办理入职吧，我们就不打扰了，老师再见。”
男孩带领伙伴鞠了一躬，忙不迭小跑着离开。
【嘿，这群小子还有两幅面孔。】
【要我说主播应该上去揍他们一顿，怎么能随便对女孩子做那种事。】
【算了吧，他们就是一群NPC，一举一动都是按照系统程序运行，你能跟他们计较什么？】
【难道就这么算了？！】
【你可以在他们变成小怪后打一顿，也能解解气了。】
贺清一带着小女孩来到队伍最后，领头老师冷冷地瞥了她们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继续带路。
在二楼尽头，领头老师打开一扇破旧的木门，上面连个门锁都没有，稍微触碰一下都会发出难听吱呀声响。
“这里就是你们的员工休息室，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开始上班。”
说罢，不等几人反应，领队老师已经转身离开。
纪凡霜没理会众人，率先推门而入。
不大的房间内，简直比学生宿舍还简陋，一眼便能看清整个房间全貌。正中心摆放着一张年代久远的八仙桌，桌面满是灰尘不说，还挂着细密的蜘蛛丝。
周边环绕着四张连床底板都没的铁架子，那是他们七天要睡的床。顺着只能容纳一人行走的走廊，走到底有一扇不能打开的包浆窗户，至于卫生间、洗漱台更是没瞧见影子。
贺清一是最后第二个踏入房内，身后还跟着保护她安全的汪叔。
他们一进来便瞧见正中心方桌上还留着两张工牌，旁边残留着三道像是野兽利爪抓过的痕迹。
还很新鲜，划痕边缘微微翘起，里面的木头泛着与外面老漆完全不同的色泽。
发生了什么？
贺清一回想着之前众人交换的信息，有这个能力和技能的，似乎只有纪凡霜。
她偏头朝着纪凡霜望去一眼，其他人陆续从他们身旁离开寻找线索。其中有人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瞬间也离开了房间。
这一切全被站在贺清一身后默不作声的汪叔看在眼中，他半眯起眼睛，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从进入副本后就表现得很急切的纪凡霜这次却没有离开，她朝着贺清一那边走去，却又在看见她们怀中的小女孩时脚步一顿。
贺清一抬起头，撞上她视线。
“我有事找你，你什么时候方便？”
“明天吧。”贺清一抱着小女孩，大概猜出她的想法，左右不过像是之前的圣龙战队向她发出邀请。
毕竟据她所知，战队排行榜排名可激烈了，既然第一第二的战队都向她发出邀请，她所在的第三战队自然也要追上。
纪凡霜没多停留，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果断离开。
这人倒是爽快。
贺清一抬了抬眼，确保对方离开后，才和汪叔在小女孩身下垫上一件外套，将她轻轻放在房间内唯一一张凳子上。
贺清一带着汪叔小心靠近：“我是新来的贺清一，你好可爱啊，请问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小女孩像是发呆的木偶，眼神空无的坐在椅子上，对她的话没有丝毫反应。
那空楞楞的样子，仿佛她只有躯壳还活着，灵魂早已湮灭。
贺清一脑中突然回忆起杜荔。
杜荔死的时候也是这样，胸口与口中不断涌出鲜血，猩红、刺目，身下那一汪血滩似乎流尽了她全身血液，她看起来还有话想说，但一直到断气，她们也不知道她最后想说什么。
遗憾、后悔、自责……
这一切在贺清一余光瞥见她攥紧小熊玩偶的手时，猛然被拉回来。
她不是杜荔。
贺清一抿了抿唇，把所有心思强压心底，杜荔没有替身，其他人也不会是杜荔的替身，她不该把对杜荔的情感移到别人身上，这对谁都不公平。
她半蹲下身，耐心等待着小女孩回应。
等了大概几分钟，对方微不可查地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脸上依稀能瞧出几分紧张，垂下的眼睫快速眨动着，像只翻飞的蝴蝶。
“……囡囡。”她小声报出自己名字。
【卧槽！这不是副本任务里提到的名字吗！？】
【瞎猫撞上死耗子！？主播这运气也太好了，上来就找到关键人物。这探索速度直接碾压其他玩家一大截！】
【其他玩家：爬楼梯ing…主播：已通关（笑哭）】
“囡囡，真好听的名字，请问你愿意和我成为朋友吗？”贺清一仰头望着囡囡被头发遮挡的脸颊，弯起唇角温柔笑着。
囡囡：“……”
过了许久，囡囡轻飘飘点头。
她脑袋晃动幅度不大，幸亏贺清一一直在关注着她才没错过。
“这是给我的？”
贺清一看着囡囡从白熊玩偶头上小心拿下什么，向她她伸出手，一个粉嫩的发卡静静地呆在掌心。
发卡像是被精心保存的，除了背面有点锈迹外，正面的蝴蝶结看不到一点脏污。
囡囡又是安静的点头，伸出发卡的手又往前递了递。
随着她动作，宽松的衣服撩上去一截，嫩藕般的手臂上出现青青紫紫的痕迹。
这是！
贺清一看在眼里，却没有打草惊蛇。
她笑着接过囡囡的发卡，当着她面别在自己头发上。
“好不好看？”
她认真地盯着小女孩，像是她的回答对自己非常重要。
囡囡这次没有点头，她眼睛小幅度弯了弯，从椅子上爬下来，小心牵住贺清一衣摆，一副全身心信任模样。
【主播不要戴啊！这个小女孩会恩将仇报的！我当初帮她，她也送了我一个项链，结果我他妈差点被怪物追杀死，后来项链意外丢了怪物也没了。那项链他妈是个吸引NPC仇恨的道具！】
【我也是啊！亏我还很宝贝以为是什么有用的道具，结果大逃亡时发现NPC怎么就逮着我一个人追！】
【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