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绝境初逢,能量补充法则
渊站起身,迈着慵懒的步子,走到林声声面前。
他低下头,用他那颗巨大的、毛茸茸的头颅,轻轻地、带着一丝讨好意味地,蹭了蹭林声声纤细的肩膀。
“咕噜……咕噜噜……”
他喉咙的深处,发出了低沉而又绵长的、如同引擎轰鸣般的咕噜声。
那粗糙的皮毛,蹭在林声声裸露的皮肤上,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林声声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他……他在干什么?
撒娇?
还没等她想明白,渊又用他那湿漉漉的、巨大的鼻子,轻轻拱了拱她的手。
那双金色的竖瞳里,带着一丝明显的期待和催促。
仿佛在说:
刚才那个很好吃。
再来一份。
林声声看着他那双写满了“求投喂”的眼睛,又看了看角落里只剩下一张皮的羚羊骨架,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没有了……”
她想告诉他,食材已经告罄,今天的营业到此结束了。
可是,她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强烈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袭来。
世界,在她的眼前开始旋转、褪色。
所有的声音,都在迅速离她远去,只剩下耳边巨大的轰鸣。
“砰。”
林声声眼前一黑,身体一软,直挺挺地朝着前方倒去。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求生的本能,让她胡乱地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一个离她最近的、巨大的、温暖的热源。
像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渊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愣了一下。
他只是想催她再烤一点肉而已,这个小东西怎么突然就倒下了?
碰瓷?
他正想不耐烦地将她甩开,一股奇特的、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却从他们接触的地方,传递了过来。
他低头看去。
只见这个不知死活的雌性,正软软地倒在他的脚边。
而她那只小得可怜的、白得像雪一样的手,正死死地抱着他的右前爪。
他的爪子那么大,肉垫温热而厚实,她小小的手掌,甚至无法将其完全包裹,只能勉强抱住其中一根最粗壮的指节。
她的皮肤,冰凉得像一块寒玉。
而一股微弱的、却又无比纯净的暖流,正从她的掌心,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
这股暖流,他很熟悉。
就是这股力量,将他从那永恒的、被诅咒侵蚀的疯狂中,拉了回来。
随着这股暖流的注入,渊能清晰地感觉到,盘踞在他血脉深处、如同附骨之疽般折磨着他的“凋零之咒”,仿佛遇到了克星一般,再次被压制、被削弱。
那种深入骨髓的、狂躁的刺痛感,在瞬间被抚平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舒泰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
很舒服。
比吃饱喝足后晒太阳还要舒服。
渊舒服得几乎要再次发出咕噜声。
可紧接着,他又感觉到,一股更加磅礴、更加纯粹的能量,正顺着他们接触的皮肤,从他的体内,反向涌入那个雌性的身体里!
就像……一个循环。
她的能量净化他,他的能量补充她。
渊能感觉到,自己体内那属于远古白虎血脉的、狂暴的生命能量,正以一种极其温和的方式,被她“偷”走。
这种感觉很奇妙。
他非但没有感到被冒犯,反而……
反而觉得,怀里这个小东西,那冰凉的体温,正在一点点地回暖。
她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
她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睡颜恬静而又安详,就像一只找到了最安全巢穴的幼崽,毫无防备地,将自己的一切都交托给了他。
渊那颗被诅咒侵蚀了千百年的、狂暴而又孤寂的心脏,在这一刻,莫名地、毫无预兆地,柔软了一瞬。
他那只足以拍碎山岩的巨爪,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想抽回来。
可当他看到那只紧紧抱着他、仿佛抓着救命稻草的小手时,他那即将付诸行动的念头,又鬼使神差地停住了。
算了。
渊烦躁地甩了甩尾巴。
就让她抱一会儿吧。
反正,这个“解药”,看起来也挺暖和的。
他重新趴了下来,将巨大的头颅枕在另一只前爪上,金色的竖瞳,静静地凝视着火光下,那个抱着他的爪子,睡得一脸香甜的渺小雌性。
洞外的夜色,愈发深沉。
风雪,开始呼啸。
而在这被隔绝于世的温暖洞穴里,一头行走于世的天灾,与一个来自异世的渺小灵魂,第一次,在寂静的相拥中,迎来了他们共度的第一个夜晚。
温暖。
这是林声声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觉。
不是火焰那种带着灼痛感的炙热,而是一种……从内而外,浸透了四肢百骸的、恒定的、如同泡在温泉里的温煦。
她动了动手指,没有丝毫虚弱感。身体里充满了力量,仿佛之前那个被榨干了所有力气、连站都站不稳的人不是她一样。
紧接着,是第二个感觉。
柔软。
她身下垫着的,不是坚硬冰冷的岩石地面,也不是她铺的那些聊胜于无的干草。
那是一种……极具弹性的、毛茸茸的触感。
随着一阵平稳而又极具力量感的、如同鼓风机般的起伏,她整个人都被轻微地颠了一下。
“呼……吸……”
低沉的、带着奇特共鸣的呼吸声,就在她的耳边。
林声声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猛地颤了颤。
她僵硬地、一寸一寸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
无边无际的、柔顺的、泛着淡淡银光的雪白皮毛。
她的视线,艰难地往上移。
越过那微微起伏的、肌肉线条流畅的胸腹,最终,定格在了一颗硕大无朋的、枕在前爪上、闭目养神的虎头上。
林声声:“……”
她,正躺在这头白虎的……肚皮上。
而且看样子,还睡了很久。
轰——
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
林声声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苍白变成了绯红,然后一路蔓延到了耳根。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连滚带爬地从渊的身上翻了下来,动作快得像屁股着了火。
“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