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收拾好了你们就回去吧。”
湛蓝走下播报台，走到林申和白帆跟前，如往常一样嘱咐。
林申和白帆都没有回应。
湛蓝毫不在意，微微一笑，抬脚就出了演播间。她也没有任何关心的话，仿佛这并不是最后一天。
“说苏兰自私，人苏兰至少把团队保住了，她呢！真够可以的！”白帆咽不下那口气，盯着湛蓝的背影骂。
林申已然无所谓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跟她那么久怎么才知道她是这种人？”
“我……”白帆一时语塞，顿住，不爽地啧了声。
林申摇头，道：“走吧，回家了。”
她刚跨出一步，被白帆拉住了。
“回什么回，够操蛋的，喝一杯去！”白帆也不管林申要不要去，拉着她就往外走。
林申不喝酒，但也实在没什么心情，本想拒绝，忽然不知道哪根筋跳了下，心一横就跟着去了。
*
白帆带着林申跨江去了老城区中心的酒吧一条街。
酒吧一条街以特色酒吧和老建筑出名。长窄的街道两旁的梧桐树遮天蔽日，一到晚上，各家酒吧的霓虹灯闪烁其间，气氛朦胧。酒吧门口散落着慵懒的人，人手执一杯酒，畅谈大笑，整条街都散发自由肆意的氛围。
白帆带着林申进了一家新开的酒吧。
“这酒吧新开业，打五折，咱们虽然心情不好，但没工作了呀，不能乱花钱，是不是？我比你工作的久，今天老哥请你！”白帆口气豪迈，迈的步子也豪迈。
这家酒吧位于大街中央，比其他酒吧面积要大不少，因为开业打折，聚集了不少人。
白帆带着林申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
林申和杨希以前去过静吧，在那里静静地听歌，安静喝酒，小声聊天，这种闹腾的酒吧还是第一次，林申一脚跨进去就被扑过来的浓厚香气雾气呛了一口。
拨开雾气，林申才看清这间酒吧的格局。
酒吧中心就是一个大舞台，舞台上方有两层，最上面一层是一个用链子吊着的方形小舞台，一个dj和三个舞者正在上面激情舞动，第二层有两个领舞，正带着舞池里的人舞动。
白帆的身子已经跟着巨大的声浪晃动起来，侧身对林申大声道：“我们去找个台子！”
林申这才看到在舞台外侧，有一些小圆台，年轻人围成一堆正在喝酒。
虽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林申也没觉得不适，大概是心情不好，急需嘶吼释放。
她随着白帆去找台子，但因为光线太暗，人也多，挤来挤去，行动很不便，不是撞到这个就是撞到那个，她只好撞一下就道一声“不好意思。”
两人往前两步，又撞到一个人，林申道了声不好意思，对面的人突然叫了起来。
“林申，你来了啊！我们还以为你不来呢！”柳思思出来去洗手间，挤来挤去，就撞到了林申，要不是林申开口，她还认不出人来。
柳思思一把抓住林申的手腕就把人往包房里带，边说：“我们在包房呢，大家都在等你！”
林申：……
这也能碰到也是见鬼了。
林申不想去，但人来人往，挤来挤去，根本没空间让她挪动，柳思思又拉着她也不放，只好被拽进了包房。
柳思思他们的包房正对着舞台，是绝佳的好位置，尽收整个酒吧。
“大家看，谁来了！”
柳思思推开门，大叫了一声。
正在说话的三个人倏地停住，同时看向门口，一秒后全都咧开笑容，招呼起来：“林申你好啊，终于把你等来了！”
林申有些尴尬，但人已经进来了，也不好再拒绝，便笑了下，拉过身后的白帆，说：“你们好，这位是白帆，我们一起的。”
三人立马让开位置，半圆形的沙发空出一半，道：“欢迎欢迎，你们快坐！”
柳思思关上包房门，声浪瞬间被隔离在外，整间包房安静下来。
陡然地安静，林申的情绪也跟着静了下来，看着那三人全都留了下来，怅然地站在门口没有动。白帆和她一样，看着他们心里越发难过，也没有动。
柳思思见状，推动两人，说：“坐嘛，这可是我们第一次聚会哦～”
她说着，已经把林申和白帆推坐到了沙发上。
“这酒吧是我男朋友开的，今天刚开业，我们所有的开销都归他，想喝什么吃什么随便点！”柳思思一坐下就把酒单递给了白帆。
白帆接过，与林申对视一眼，放在了桌上，指着桌上未开的饮料和酒，说：“这些就够了。”
“不够的呀，”柳思思拿过酒单，说：“我给你们点好了。”
林申笑了下，没说话。
“林申你好，我是张陆，报到那天没来得及认识。”坐在对面的男生第一个开口，说着拿起跟前的鸡尾酒抬了下，喝了口。
张陆长着一张标准的新闻主播脸，浓眉大眼，一身正气，林申已经听说他参与了好几个新闻调查，成绩很突出。
林申很羡慕，看着他微微颔首，道了声：“你好。”
“林申你好，我是姜以妍。”随着对面的一个女生笑着开口。
姜以妍主持财经最前线，以非常专业的角度解读经济事件，表情很不错。她的专业跟她清秀严谨的长相倒还有几分相符。林申同样很羡慕，也以微笑回了她。
“我是何敏，现在在财经人物，马上就要去新闻中心了。”最后一个女生开口，但表情淡淡的，说完也拿起桌上的鸡尾酒抬了下，喝了口，很快放下挪到了柳思思旁边，问：“不是说还有人来吗？什么时候来啊？”
她和别人介绍的不一样，好似故意要说出台里的调整，态度也很敷衍。林申看着她那张圆圆的可爱脸，笑了下，也没再做回应。
柳思思一边点酒一边随意道：“我男朋友的朋友吗？不知道呢，他们来不来无所谓的呀，今天是我们聚会呀。”
何敏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失落，尴尬地笑了下，就退回自己位置，往后退时小腿不小心撞到了坐在旁边的白帆。
“不要紧……”白帆连忙去扶，“吧”字都还没说出口，何敏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倏地闪开，瞥了他一眼就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兴致缺缺地靠在沙发上，喝了一口酒。
白帆看着她，尴尬地笑了一声，收回了视线。
这时包房里弥漫起丝丝尴尬和某种心照不宣。
“哎呀，”柳思思忽然哀怨了一声，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去。
只见她微垂着脑袋，一副可惜模样，委屈巴巴将大家扫视一圈，语气娇柔道：“这个聚会我筹划了好久，要不是大家都很忙早就聚了，现在……”她叹了了口气，继续说：“林申，我好舍不得你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