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死亡
莱娜这辈子吃过很多苦，来自父母的，来自亲朋好友的，所有兽人都将她避如洪水，不愿和她有任何的接触。
即使他们知道这一切不是她的错，但人性的险恶总是会让他们做出偏心的决策。
她咬紧牙关撑过了一个又一个坎，每过一个坎都觉得自己即将获得幸福，但兽神从不眷顾她。
像从前。
也像现在。
...
首领前不久还让下属去给她烤肉，被大水冲走经历颠沛流离的莱娜以为自己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她笑着和首领说沿途中的见闻。说海很蓝，路很远，还有部落和部落的冲突，又在猜黛米还能不能活下去。
“兽人大陆对于雌性来说真的太危险了，如果那个孔雀雌性没有兽夫陪伴，那即使她活下去也很难度过冬季。”
说到这，莱娜感慨了起来。
在兽人大陆，寒冷的冬天是真的会吃人的。
温度没有任何逻辑参考，一会零上一会零下。零上也许只有几度，但零下却能达到七八十度，一夜过后世界都能结冰。
“活不活的下去都是她的命。”玄狐首领沉着声音说，还带着一丝难过，莱娜以为他是为死去的孔雀兽人们默哀，便没有出声打扰。
可就在这个时候，莱娜突然感觉胸口一疼，低头一看一把粗壮的骨刀从背后穿到了她胸前。
谁...杀了她？
莱娜没有感觉到疼痛。
是没有吗？
还是太疼了，让她直接没有了知觉。
莱娜想要回头。
可胸口的血一直流个不停，让她余下的力气都用做呼吸，连动弹都做不到。
“祭司，我杀了她。”
熟悉的声音让莱娜头皮炸开。
黑玄？
黑玄！
他要杀她！
为什么？
莱娜想要质问，可疼痛更先占据她的神经。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啊。
“处理干净。”
紧接着，莱娜又听到一个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
冷清中带着骇人的寒意。
这就是玄狐部落的祭司吗？是他要杀她？还是黑玄要杀她？
莱娜大脑闪过许许多多复杂的念头，可终究还是化成泡沫。
她都要死了。
真相是什么都无所谓了。
莱娜站起了身。
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就在祭司皱着眉头想动手的时候，却被玄狐首领一把拦了下来。
“祭司，求你，让她把想说的话说完。”
听到玄狐首领的声音，莱娜的泪不自觉地滑了下来。
“首领...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给了她希望又让她面临绝望？
玄狐首领没有办法回答这话，只得将头偏向一旁，紧咬着下唇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见此，莱娜只觉得可笑。
她本以为自己是看客，周游在这个世界之上，可兜兜转转她也不过是一枚棋子。
逃离不了小说世界，也活不出自我。
魔兽又从脑海里蹦了出来，可她早就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她往前走，磕磕绊绊。
血顺着小腿流到了地面，散发着恶心的臭味。
“我错了...终究是我错了...”竟然会天真地将背后交付给其他人。
“莱娜，你不要再走了。”见莱娜直直走到山崖前，玄狐首领终究是于心不忍，他实在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想着，他猛然回过头，用近乎哀求的表情望向祭司。
“祭司，我不知道你推测出了什么未来，但在明天还没有到来之前，今天的一切都可以改变。我求你给莱娜活下来的机会...”
祭司对这番话不为所动。
他想要做的，谁都没有办法阻止，哪怕是他的天命雌性。
“黑玄。”
祭司不再耽误时间。
直接一声令下。
黑玄闪现到了莱娜的背后将插进她胸口的骨刀拔了出来，再狠狠插进去，这一次对准的是心脏。
所有人在这一刻只能听到在山崖边上摇摇欲坠雌性的闷痛声。
【莱娜！莱娜！你清醒一点，一个雄性而已，你只要不死！以后一百个一千个，我也会你找！】
魔兽生怕莱娜死掉，急得在她脑海里团团转。
莱娜觉得有点好笑。
死很好笑。
活着也很好笑。
【听我的，跳下山崖，我会保护你不死。】
可她不甘心呢。
【...好。】
心脏被刺穿的感觉很不好，莱娜觉得她能活到现在纯粹是个奇迹。
“既然..你们这么讨厌我...那我就不碍你们眼了...”
“不过...你们给我记住，我莱娜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在魔兽的帮助下，莱娜的心脏缓缓恢复了跳动，失去的力气也在无形中回来。
她望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深渊，回头放下狠话便毫不犹地跳了下去。
快到所有兽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他们听到平日像面瘫的祭司突然面色大变。
他迅速来到莱娜身边，可抓到的只有擦过的指尖。
“不——”山崖间只有他的咆哮。
不可能！
怎么会是她！
不可能！
莱娜怎么可能会是许清呢？
没有兽人知道祭司怎么了，但谁也不敢上前询问。
包括一旁的黑玄。
他正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总觉得他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事情。
——
深渊像是没有底。
莱娜坠落了很久，直到重重砸到水面，才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她...没有死。
想着，她又发现自己能在水底下呼吸了。
悲伤的情绪只在她脑海里占据了半秒就被这新的发现带偏。
难不成她变异了？
【没有变异。】魔兽的声音又响起，听着虚弱了很多，【你喝过人鱼血，自然能得到人鱼的天赋。】
【我治疗了你身体全部的伤，但我的能量已经耗尽得差不多了，接下来的路只能靠你自己走。】
【我提前打开了时空大门，将传送你回到千年之前。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吗？】
【记得。】莱娜回答。
魔兽之所以会帮她就是他们做了个交易。
【很好，你是个诚实的雌性。我希望你回到千年前找到那个时候的我，并且给他找一个雌...呃，妻子。对了，千年前的世界有些不同，你千万不要害怕。千年前的我...也和现在有点不一样。】
【放心好了，魔兽大人，我会帮你做到你想做的。】莱娜回答。
她记仇本上又增加了好些新的名单，不把他们弄死她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