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酒里下毒，北辰震怒》
古琴声的余韵还在御花园里飘着，宫女们重新端上温热的酒水，乐师们又奏起了轻快的曲子，可苏婉柔坐在角落的位子上，手里的帕子都快被绞烂了。
她盯着不远处的凌落雪，看着慕北辰为她夹菜、低声说话的样子，胸口的火气像浇了油似的，越烧越旺。
刚才逼凌落雪献艺，本想让她出丑，没想到反被她抢了风头，连皇帝都夸她琴弹得好，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苏婉柔眼神一沉，偷偷给身边的贴身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会意，悄悄退了下去，往御膳房的方向走。
凌落雪正和慕北辰说着话，没注意到苏婉柔的小动作。
刚才弹完琴，她心里的紧张散了不少，现在靠在慕北辰身边，听他讲宫里的一些趣闻，嘴角忍不住带着笑。
“以前陛下还没登基的时候，跟镇国将军偷偷去民间逛庙会，结果被小贩坑了银子，回来还跟太后撒娇，”慕北辰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后来将军每次见了陛下，都拿这事打趣他。”
凌落雪听得笑出了声，眼睛弯成了月牙：“没想到陛下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再威严的人，也有寻常人的样子，”慕北辰看着她的笑脸，眼底满是温柔，“以后要是有机会，我带你去逛庙会，比宫里热闹多了。”
“好啊。”凌落雪点点头，心里暖暖的——她能感觉到，慕北辰是真的想把她放在心上，想带她体验更多的事情。
就在这时，刚才退下去的丫鬟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回来，托盘上放着一壶酒和两个酒杯，径直走到苏婉柔身边。
苏婉柔拿起酒壶，假装要给身边的丞相夫人倒酒，手指却在壶嘴下悄悄抹了点什么，然后又拿起一个空酒杯，倒了半杯酒，递向凌落雪的方向：“凌姑娘，刚才是我不对，不该逼你献艺，这杯酒我敬你，给你赔个不是。”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一副“真心道歉”的样子，让人挑不出错。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有人觉得苏婉柔终于懂事了，也有人等着看凌落雪怎么应对——毕竟刚才两人闹得不太愉快。
凌落雪愣了一下，没想到苏婉柔会突然道歉，她看了眼慕北辰，眼神里带着询问。
慕北辰的眼神冷了下来，他刚才注意到了丫鬟去御膳房的举动，也看到了苏婉柔递酒时手指的小动作，心里顿时起了警惕。
他轻轻握住凌落雪的手，对苏婉柔说：“不必了，落雪不胜酒力，这杯酒，我替她喝。”
苏婉柔没想到慕北辰会拦着，脸色僵了一下，又赶紧笑着说：“北辰哥哥，这是我跟凌姑娘之间的事，还是让她自己决定吧？再说了，这只是一杯薄酒，就算不胜酒力，喝一点也没关系的。”
她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了两步，把酒杯递得更近了，眼神里带着一丝急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凌落雪能感觉到慕北辰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便对苏婉柔说：“苏小姐，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是真的不能喝酒，万一喝多了失态，反倒不好，还请你见谅。”
她话说得客气，却态度坚定，没有接酒杯的意思。
苏婉柔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语气也变了：“凌姑娘，你这是不给我面子？我都已经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非要我给你跪下，你才肯喝这杯酒吗？”
她故意把话说得难听，想逼凌落雪接酒，也想让周围的人觉得凌落雪不识抬举。
果然，周围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凌姑娘也太不给苏小姐面子了，人家都道歉了。”
“就是，不就是一杯酒吗？喝一点又不会怎么样。”
“苏小姐毕竟是丞相的女儿，这么不给面子，不太好吧？”
凌落雪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没想到苏婉柔会这么逼她，可她心里也清楚，这杯酒肯定有问题，不能接。
慕北辰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压迫，他站起身，挡在凌落雪面前，看着苏婉柔，语气里满是警告：“苏婉柔，我说了，落雪不能喝酒，你听不懂吗？”
苏婉柔被他的气场吓了一跳，却还是不甘心，硬着头皮说：“北辰哥哥，我只是想跟凌姑娘和解，你何必这么凶？难道你就这么护着她，连一点面子都不肯给我吗？”
“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逼别人给的，”慕北辰的眼神里带着杀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酒里加了什么？”
苏婉柔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知道了？
她强装镇定：“北辰哥哥，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酒里没加什么啊。”
“没加什么？”慕北辰冷笑一声，看向旁边的侍卫，“去，把御膳房的掌厨叫来，再把太医请过来。”
侍卫应声，赶紧跑着去叫人。
苏婉柔的手抖了起来，手里的酒杯差点掉在地上，她知道，要是太医来了，肯定能查出酒里的东西，到时候，她就完了。
“北辰哥哥，不用这么麻烦吧？”苏婉柔的声音开始发颤，“就是一杯普通的酒，没必要叫太医……”
“有没有必要，不是你说了算的，”慕北辰的语气没有丝毫缓和，“今天你必须把话说清楚，酒里到底加了什么，你想干什么！”
周围的人也听出了不对劲，议论声更大了：
“难道酒里真的加了什么东西？”
“苏小姐不会这么大胆吧？在宫宴上下毒，这可是死罪啊！”
“难怪镇北侯这么护着凌姑娘，原来是怕她出事。”
丞相夫人也看出了不对劲，赶紧站起身，拉着苏婉柔的手，对慕北辰说：“侯爷，婉柔还小，不懂事，可能只是闹着玩，您别跟她一般见识，这酒里肯定没加什么，就不用叫太医了吧？”
“闹着玩？”慕北辰挑眉，语气里满是嘲讽，“在宫宴上给人下毒，这叫闹着玩？要是今天落雪喝了这杯酒，出了什么事，谁来负责？”
丞相夫人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心里暗暗着急——要是真查出什么，不仅婉柔要出事，丞相府也会受牵连。
很快，御膳房的掌厨和太医就来了。
掌厨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侯爷，您叫小的来，有什么事？”
“刚才苏小姐身边的丫鬟去御膳房拿酒，你给的是什么酒？有没有看到她在酒里加东西？”慕北辰问。
掌厨想了想，说：“回侯爷，刚才丫鬟来拿的是上好的女儿红，小的亲眼看着她倒的酒，没看到她加东西，不过……她拿酒的时候，手里好像攥着个小纸包，不知道是什么。”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明白了——苏婉柔果然在酒里加了东西！
苏婉柔的脸色彻底没了血色，瘫软在椅子上，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酒洒了一地。
太医赶紧走过去，蹲下身，用银针沾了点地上的酒，银针瞬间变成了黑色。
太医脸色一变，站起身，对皇帝和皇后行了一礼，大声说：“陛下，皇后娘娘，这酒里有毒！是鹤顶红，微量就能让人昏迷，量多了会致命！”
“什么？！”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纷纷往后退，看向苏婉柔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愤怒——在宫宴上下鹤顶红，这是想杀人啊！
皇帝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拍了下桌子：“苏婉柔，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宴上下毒，你想干什么？！”
苏婉柔吓得浑身发抖，再也装不下去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陛下，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想让凌姑娘出点丑，没想让她死啊！”
“不是故意的？”慕北辰走到她面前，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他一脚踩在刚才摔碎的酒杯碎片上，声音冷得像冰，“鹤顶红是剧毒，你说你不是故意的？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苏婉柔被他的眼神吓得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哭：“陛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您饶了我吧！求您了！”
丞相夫人也赶紧跪下，替苏婉柔求情：“陛下，婉柔还小，一时糊涂才犯了错，求您看在丞相的面子上，饶了她这一次吧！我们以后一定好好管教她！”
“看在丞相的面子上？”皇帝冷笑一声，“她在宫宴上下毒，谋害皇亲国戚（虽然凌落雪还不是，但皇帝有意拉拢慕北辰，自然会护着凌落雪），这已经不是小错了，是死罪！要是朕饶了她，以后谁还把朕的规矩放在眼里？”
丞相夫人吓得不敢再说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婉柔哭。
慕北辰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婉柔，眼神里没有丝毫同情——刚才要是他没发现，落雪喝了那杯酒，现在可能已经出事了，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立刻杀了苏婉柔。
他走到皇帝面前，行了一礼：“陛下，苏婉柔在宫宴上下毒，意图谋害臣的人，按律当斩，但看在丞相的面子上，臣恳请陛下从轻发落，不过，必须让她付出代价，也好让她记住，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动的。”
他虽然恨苏婉柔，但也知道，现在不能真的杀了她——丞相势力还在，要是杀了他的女儿，丞相肯定会报复，到时候不仅会给朝廷带来麻烦，也会给落雪带来危险。
皇帝点点头，觉得慕北辰说得有道理——既给了丞相面子，又能惩罚苏婉柔，还能卖慕北辰一个人情，一举多得。
“好，就按侯爷说的办，”皇帝开口，“苏婉柔，念在你父亲是丞相的份上，朕饶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禁足丞相府，终身不得出府！再派人去丞相府，告诉苏振海，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要是再出什么事，朕饶不了他！”
“谢陛下！谢陛下！”苏婉柔赶紧磕头谢恩，虽然终身禁足，但至少保住了性命，她已经很满足了。
丞相夫人也赶紧磕头：“谢陛下恩典！”
侍卫上前，架起还在发抖的苏婉柔，往宫门外走。
苏婉柔路过凌落雪身边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恨意——要不是凌落雪，她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这个仇，她记下了！
凌落雪没有回避她的眼神，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她知道，苏婉柔不会善罢甘休，但她也不怕，有慕北辰在身边护着她，她什么都不怕。
看着苏婉柔被架走，周围的人都松了口气，看向凌落雪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鄙夷和探究，只剩下同情和尊重——刚才要是没有镇北侯，这姑娘恐怕就没命了。
皇帝看着慕北辰，语气缓和了不少：“北辰，今天多亏了你，不然凌姑娘就危险了。”
“陛下严重了，保护自己的人，是臣应该做的，”慕北辰回到凌落雪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里满是心疼，“刚才吓到你了吧？”
凌落雪摇摇头，眼眶却有些泛红：“我没事，谢谢你，侯爷。”
要是没有慕北辰，她今天真的可能就栽在苏婉柔手里了，她能感觉到，慕北辰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真的在拼尽全力保护她。
“跟我说什么谢谢，”慕北辰轻轻擦了擦她眼角的泪，语气里满是温柔，“以后我不会再让你遇到这种危险了。”
皇帝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心里明白了——慕北辰是真的对这个凌姑娘上心了，以后得好好对待这个姑娘，不能怠慢了。
皇后也笑着说：“凌姑娘，你别害怕，有侯爷护着你，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要是苏婉柔再敢找你麻烦，你就告诉陛下和我，我们帮你做主。”
“谢谢陛下，谢谢皇后娘娘。”凌落雪赶紧道谢，心里满是感激。
宫宴经过这么一闹，也没什么心思继续了，皇帝便说：“今天的事，大家都别往心里去，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
官员和家眷们纷纷起身行礼，然后陆续离开了御花园。
慕北辰牵着凌落雪的手，也准备离开。
走到皇宫门口，凌落雪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刚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没想到，苏婉柔竟然这么狠毒，为了报复她，竟然不惜在宫宴上下毒。
“别想了，”慕北辰握紧她的手，“以后离她远点，她要是再敢找你麻烦，我不会饶了她。”
凌落雪点点头，靠在慕北辰身边，心里满是安心——有他在，真好。
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慕北辰扶凌落雪上车，然后自己也上车，侍卫也跟着上了马车，车夫一挥马鞭，马车缓缓驶动起来，往侯府的方向而去。
马车内，凌落雪靠在慕北辰的肩膀上，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慕北辰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别害怕，都过去了，以后我会更小心，不会再让你遇到这种事了。”
“嗯。”凌落雪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想——苏婉柔虽然被禁足了，但丞相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的麻烦，恐怕还少不了。
不过，她不怕。
有慕北辰在身边护着她，她有勇气去面对所有的麻烦，也有信心去查清凌家的冤案，为父母和哥哥报仇。
慕北辰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也在想——丞相府这次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得更小心地保护落雪，不能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同时，他也更加坚定了要尽快查清凌家冤案的决心——只有把丞相扳倒，落雪才能真正安全，才能真正摆脱过去的阴影。
马车缓缓行驶在京城的街道上，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马蹄声和叫卖声。
凌落雪靠在慕北辰的肩膀上，慢慢闭上了眼睛，心里满是安心和甜蜜——她知道，不管未来有多少困难，慕北辰都会一直陪着她，护着她，和她一起面对。
而慕北辰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凌落雪，眼底满是温柔和坚定——他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这个姑娘，去给她一个安稳的家，去帮她实现所有的愿望。
他们之间的感情，经过这次的事件，又近了一步——从之前的暧昧和试探，变成了现在的信任和依赖，为后续的定情和相守，打下了更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