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查案寻仆,初知丞相》
天刚亮,凌落雪就醒了。
窗外的鸟儿在枝头叫着,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落在床榻边的地板上,可她却没心思欣赏这晨起的美景,脑子里满是昨晚睡前的想法——找当年凌家的老仆,查家族冤案的真相。
自从被慕北辰从罪奴营救出来,她就没放弃过查案,只是以前身份低微,又怕连累慕北辰,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可经过昨天宫宴上的事,她知道丞相一家不会善罢甘休,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早日查清真相,为父母和哥哥报仇,也能让自己彻底摆脱过去的阴影。
“姑娘,您醒了?”青禾端着洗漱水走进来,见她已经坐起身,笑着说,“今天起得这么早,是不是昨晚睡得好?”
凌落雪点点头,掀开被子下床:“青禾,我问你个事,你在京城住了这么久,有没有听说过城南那边,有个叫张伯的老人,以前是我们凌家的管家?”
张伯是凌家最忠心的老仆,当年凌家出事时,他正好回老家办事,躲过了一劫,后来凌落雪被发配到罪奴营,就再也没见过他,只听说他后来回了京城,在城南一带生活。
青禾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张伯?好像有点印象,我听我娘说过,城南有个开杂货铺的老人,姓张,以前是大户人家的管家,不知道是不是您说的那个张伯。”
“开杂货铺的?”凌落雪眼睛一亮,“你知道具体在城南哪个位置吗?”
“具体位置我不太清楚,”青禾摇摇头,“不过我可以去问问我娘,她经常去城南买东西,说不定知道。”
“太好了!”凌落雪激动地抓住青禾的手,“那你今天就去问问你娘,要是能找到张伯的下落,一定要告诉我。”
“放心吧姑娘,我今天一早就去问。”青禾笑着说。
凌落雪洗漱完,又简单吃了点早饭,就坐在院子里等消息,心里既期待又紧张——期待能找到张伯,查到真相,又紧张张伯可能已经不在京城,或者不愿意再提起当年的事。
一直等到中午,青禾才匆匆回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刚买的点心。
“姑娘,我问到了!”青禾一脸兴奋地走进院子,“我娘说,城南巷口那家‘老张杂货铺’的老板,就是以前大户人家的管家,姓张,跟您说的张伯情况差不多,我娘还说,那个张伯为人和善,就是平时不太爱说话,尤其是不跟人提以前的事。”
凌落雪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又赶紧问:“那你知道‘老张杂货铺’具体在哪个巷口吗?我今天想去见见他。”
“知道,就在城南的柳树巷口,很好找,”青禾说,“不过姑娘,您真的要去吗?万一那个张伯不是您说的那个张伯,或者他不愿意跟您说当年的事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试试,”凌落雪眼神坚定,“这是我查案的唯一线索,我不能放弃。”
青禾知道她的脾气,也不再劝她,只是说:“那我跟您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凌落雪摇摇头,“我自己去就行,你要是跟我一起去,目标太大,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尤其是丞相的人,要是知道我在查案,肯定会来阻拦。”
她现在还不确定张伯的情况,也不知道丞相有没有派人盯着当年凌家的旧人,还是小心为妙。
青禾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那您一定要小心,要是遇到什么事,赶紧回来,或者让人给我报信。”
“我知道,”凌落雪点点头,“你帮我找一身普通的布裙,再找个帷帽,我乔装一下,免得被人认出来。”
青禾赶紧去准备,很快就拿来了一身浅蓝色的布裙和一顶帷帽。
凌落雪换上布裙,戴上帷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和嘴唇,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妇人,一点也不像侯府里的姑娘。
“姑娘,您这样出去,肯定没人能认出您,”青禾满意地说,“您放心去吧,我在侯府等您回来。”
凌落雪点点头,又叮嘱了青禾几句,让她不要告诉任何人她出去的事,尤其是慕北辰,她怕慕北辰担心,也怕他阻止自己查案,毕竟丞相势力太大,查案太危险。
交代完后,凌落雪就悄悄从侯府的侧门出去,往城南的方向走。
京城的街道很热闹,街上人来人往,有挑着担子的小贩,有穿着锦服的公子,还有抱着孩子的妇人,凌落雪混在人群里,一点也不显眼。
她按照青禾说的路线,一路往城南走,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才到了柳树巷口。
柳树巷口果然有一家杂货铺,铺子不大,门口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老张杂货铺”,铺子里摆着各种日用杂货,有油盐酱醋,有针头线脑,还有一些小零食,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铺子门口的小凳上,眯着眼睛晒太阳,看起来很悠闲。
凌落雪心里一紧,那个老人,看起来跟她记忆里的张伯很像,只是比以前更老了,头发也全白了。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慢慢走到铺子门口,轻声问:“老人家,请问这里是‘老张杂货铺’吗?”
老人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是,姑娘想买点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还是让凌落雪觉得熟悉——这就是张伯的声音!
凌落雪心里一阵激动,又赶紧克制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老人家,我想问您,您是不是以前在凌府当管家的张伯?”
老人听到“凌府”两个字,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神里的警惕更浓了,他站起身,往铺子里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姑娘,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凌府?”
“张伯,是我,我是落雪啊!凌落雪!”凌落雪赶紧摘下帷帽,露出自己的脸,眼里满是激动和期待。
老人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眼神从警惕变成了惊讶,又从惊讶变成了激动,他伸出手,颤抖着想去碰她的脸,却又不敢,嘴唇哆嗦着:“落雪……真的是你?你……你没死?”
当年凌家出事,他从老家回来,就听说凌家被诬陷通敌,满门抄斩,只有小姐凌落雪被发配到罪奴营,他以为小姐早就不在人世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
“张伯,是我,我还活着,”凌落雪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当年多亏了您不在府里,不然您也会被连累。”
“太好了……太好了……”张伯激动得老泪纵横,赶紧拉着她走进铺子里,关上铺子门,“快进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是被人看到,就麻烦了。”
铺子里很简陋,只有一个货架和一张小桌子,还有一个通往里屋的小门。
张伯拉着凌落雪坐在小桌子旁,又给她倒了一杯水,平复了一下情绪,才问:“落雪,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被发配到罪奴营了吗?怎么会回京城?”
凌落雪喝了口水,稳定了一下情绪,把自己被慕北辰从罪奴营救出来,带到侯府的事,简单跟张伯说了一遍,只是没说自己和慕北辰的关系,怕张伯担心。
张伯听完,松了口气:“还好有贵人救了你,不然你一个姑娘家,在罪奴营里怎么活啊!”
“张伯,我这次来找您,是想问问您,当年我们凌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诬陷通敌?”凌落雪终于问到了正题,眼神里满是急切,“我知道,当年您不在府里,可您后来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张伯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悲愤和无奈:“落雪,这件事……唉,说起来,都是丞相那个老狐狸搞的鬼!”
“丞相?”凌落雪心里一震,虽然她之前也怀疑过丞相,可听到张伯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很震惊,“张伯,您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丞相为什么要诬陷我们凌家?”
“还不是因为你父亲!”张伯的声音里满是愤怒,“你父亲当年是户部尚书,为官清廉,看不惯丞相贪赃枉法,就暗中查了丞相的罪证,准备上奏给陛下,结果被丞相知道了,丞相就先下手为强,诬陷你父亲通敌,还伪造了证据,陛下当时被丞相蒙蔽,就下旨抄了凌家,斩了凌家满门……”
凌落雪的手紧紧攥着杯子,指节都有些发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她就知道,父亲不可能通敌,父亲一生清廉,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出通敌叛国的事!都是丞相,都是丞相害了她的家人!
“那……那我父亲查到的罪证呢?还在吗?”凌落雪哽咽着问,她要找到证据,为父亲和家人平反,让丞相血债血偿!
张伯摇摇头,眼神里满是遗憾:“不知道,当年你父亲把罪证藏在了哪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出事以后,我也找过,可一直没找到,丞相也派人找过,应该也没找到,不然他也不会一直盯着凌家的旧人,怕我们知道什么。”
凌落雪的心沉了下去,没有证据,怎么为家人平反?怎么扳倒丞相?
“不过,”张伯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当年你父亲出事前,给过我一个木盒,说里面是一些重要的东西,让我好好保管,等合适的时候交给你,只是当时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了,就把木盒藏在了老家的地窖里,一直没敢拿出来。”
“木盒?”凌落雪眼睛一亮,“张伯,那个木盒里会不会有我父亲查到的罪证?”
“不好说,”张伯摇摇头,“你父亲没跟我说里面是什么,只说很重要,让我一定要交给你,不过我觉得,里面就算不是罪证,也肯定跟当年的事有关。”
凌落雪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张伯,那您能不能把那个木盒拿给我?不管里面是什么,都是父亲留给我的东西,我都要看看。”
“可以,”张伯点点头,“不过我现在不能离开京城,铺子没人看,我得等晚上关了铺子,再连夜回老家拿,明天一早再给你送过来,你看行吗?”
“行!当然行!”凌落雪激动地说,“张伯,麻烦您了,您一定要小心,别被人发现了。”
“我知道,”张伯点点头,眼神里满是坚定,“落雪,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木盒给你送来,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帮你父亲和凌家平反,让丞相那个老狐狸得到应有的惩罚!”
凌落雪看着张伯,心里满是感激,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张伯,谢谢您,谢谢您还愿意帮我。”
“傻孩子,我是凌家的人,帮凌家平反,是我应该做的,”张伯拍了拍她的手,“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在这里待久了,容易被人发现,明天一早,我会把木盒送到侯府附近的那家‘清风茶馆’,你到时候去那里拿。”
凌落雪点点头,又跟张伯叮嘱了几句,让他一定要小心,然后才戴上帷帽,悄悄离开杂货铺,往侯府的方向走。
走在回侯府的路上,凌落雪的心里又激动又沉重——激动的是终于查到了家族冤案的真相,知道了是丞相陷害,还可能拿到父亲留下的木盒;沉重的是丞相势力太大,想要扳倒他,为家人平反,肯定不容易,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慕北辰,可她知道,她不能放弃,为了父亲,为了母亲,为了哥哥,为了凌家所有的人,她必须查下去,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回到侯府,凌落雪悄悄从侧门进去,青禾正在院子里等她,见她回来,赶紧迎上去:“姑娘,您回来了!怎么样?找到张伯了吗?”
凌落雪点点头,把找到张伯,还有张伯告诉她的事,跟青禾说了一遍,只是没说木盒的事,怕青禾担心。
青禾听完,又生气又心疼:“没想到真的是丞相那个老狐狸搞的鬼!太可恶了!姑娘,您一定要小心,丞相那么狠,肯定不会让您查下去的。”
“我知道,”凌落雪点点头,“我会小心的,你放心吧。”
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院子里的花草,心里满是决心——明天拿到木盒,不管里面是什么,她都要继续查下去,为家人报仇,让丞相血债血偿!
只是她不知道,危险已经悄悄向张伯靠近,丞相的人,早就盯上了凌家的旧人,张伯和她的见面,已经被人看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