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怎知我护不住她？
江沅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己被卫景衡握着的手，从她捡到他开始，他还是第一次有这样主动的举动。
“王公子是一位很好的合作伙伴，我和阿沅都很期待和王公子的下一次合作，也望王公子早觅良缘。”
卫景衡牵着江沅，说话时目光却是看向王翰阳，一双墨眸深邃而又锐利，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拒人于千里之外。
虽然还是那张脸，那一身打扮，却像换了个人一样。
而在此之前，他一直是乖乖跟在江沅身后的，王翰阳想起来了，他在金玉楼出手的时候也是这个气势，不过就那么一会儿，后面江沅给人的感觉又太如沐春风，所以让人很容易就忽略了他。
现在看来，竟是个不简单的人。
本着多一个仇人不如多一个朋友的想法，王翰阳笑眯眯地看向卫景衡，“看张兄也不像寻常乡野村夫，张兄在何处高就啊？”
看着他这轻浮的样子，卫景衡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厌烦。
江沅看出来了。
为了避免得罪他们的财神爷，江沅抢先道：“王公子，我未婚夫是军中人，时候不早了，我们未时就得回家，我现在就给你写方子。”
“行吧。”
王翰阳顿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叫身边的小厮王福，“笔墨伺候。”
江沅净了手，直接就在后院的桌子上写了起来。
“王公子，方子写好了。”
王翰阳一看，好家伙！
“这写的什么？这么丑！”
他脱口而出。
他倒没夸张，纸上歪七扭八地写着一些鬼画符，不是他说，拿把米撒纸上，鸡都比她挠得好。
江沅：“……”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字很丑，但她能怎么办？
毛笔字这么难练，她作为一个没学过书法的现代人，能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江沅叹了口气，“王公子，我家里穷，小时候只跟着村里的私塾先生学着认了点字，哪有钱买纸笔练字？您回头再找人誊抄一份就是。”
而王翰阳听了她这话，却是难得地沉默了片刻，暗暗有点后悔揭了江沅的短。
她一个小姑娘，本就没上过什么学，还被这么说，肯定很伤心吧？
而江沅也在疑惑他为什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她试探道：“要不我再念一遍，您找人来写？”
她的字丑到财神爷的眼睛了，真是罪过。
王翰阳摇了摇头，“是我不该如此羞辱你，作为补偿，银子再给你加二十……不，五十两。”
江沅的眼睛瞬间亮了，“那可太好了……不是，我的意思是王公子，您的道歉真是太诚挚了！”
“你不觉得我是在用钱羞辱你就行。”
毕竟他也没别的能用来表示他的歉意的了。
江沅：“不觉得！一点都不觉得！”
她愿意被钱狠狠羞辱！
别说这点伤害还不足以让她觉得尊严受损，就算有，那怎么能因为尊严就不要钱了呢？
尊严，那是有钱有地位的人才有的东西。
穷人的尊严，不过以头抢地耳，其他的都是虚的，只有拿到手里的才是最实在的。
“嗯……其实这字也还好，至少能认出写的是什么。”
王翰阳努力找补了一句，然后就递给了掌柜，然后让掌柜的拿了四张一百两的银票，四张十两的银票，还有十两碎银子出来，一共四百五十两。
爹说有喜欢的女子就要光明正大地争取，江沅可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姑娘，虽然她暂时还不喜欢他，但至少不能伤了她的心不是，要不然下一个都轮不到他。
江沅笑眯眯地收了钱，便去教聚福楼的张大厨做红柳羊肉串还有红烧肉，本来她是可以写个菜谱的，但是……
还是算了。
手把手地教更好。
张大厨也是做了多年饭的老手了，江沅这些菜胜就胜在新奇，还有她那特殊的十三香，其他的只要给他一些时间，他也是能复刻出来的。
江沅收了多多的钱，所以教得也十分用心，张大厨也很认真地记着江沅说的步骤和注意事项。
一个教，一个学，都十分用心。
看着江沅耐心忙碌的身影，王翰阳收敛了笑意，对旁边的卫景衡说道：“张兄，乱世之下，你护不住她的，不如把她交给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乱世之下，若是没有足够强的靠山，美貌就是原罪。
卫景衡过了一会儿，才冷冷道：“先不说她是人，不是物品，不是我想让给谁就让给谁的……把她交给你，让她做王公子你豢养的一只金丝雀？”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到这个王翰阳，听到他说话，就觉得厌烦。
而江沅要是看着他笑，他就更烦。
虽然他知道，她只是在做生意，是再正常不过的生意谈判。
这是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卫景衡心里盘桓着，在心里积攒成一股郁气，久久都散不开。
明明李大志也觊觎着江沅，可他看到李大志时，情绪就不是这样的。
王翰阳“唰”地一声打开折扇，视线依旧凝聚在江沅身上，一双桃花眼里映着灼灼风流，“金丝雀也比朝不保夕强吧？她是个聪明人，就算日后我的这份喜爱不再，她也能为自己铺好后路。”
“王公子非她，莫要替她做决定……”
“再说，你怎知我护不住她？”
卫景衡突然转头看过去，王翰阳也在此时看向他，四目相对，仿佛有隐形的硝烟四起。
就在卫景衡的耐心将要耗尽之时，江沅终于从厨房出来了。
她精准地捕捉到卫景衡，冲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大牛哥，我好了，咱们一会儿就可以回家了。”
卫景衡看着她的笑容，心头的躁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好。”
江沅又看向王翰阳，“王公子，张大厨我已经教会了，要是还有问题，可以随时去李家村找我，我们的路引和户籍什么时候能好？”
王翰阳依旧是那张笑脸，仿佛刚才的硝烟根本不存在一般，“明日这个时候，你来聚福楼。”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