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章 为什么挨得那么近
率先站出来说话的是王老太，“小胡啊，你家这玉米也太香了，大晚上的都把我孙子给馋哭了，这事你可得负责。”
整栋筒子楼谁不知道王老太爱占小便宜，不论谁家做肉烧鱼，她都领着孙子去人家家里吃一口，就现在这架势估计也是准备白吃白拿的。
“负责？负啥责？对谁负责？”胡母一愣，心说我做我自家的饭，凭啥要对你家负责？
王老太拄着拐棍儿，原地敲了敲，“对我孙子负责，因为你家玉米太香把他给惹哭了！”继续说，“小胡啊，你匀一根玉米给我孙子这事我就当算了。”
一旁好些个邻居都听不下去了，一个个小声嘀咕。
“好大的脸面。”
“可不是嘛，脸皮可真厚，还真好意思要。”
王老太被怼得来了火气，用力敲着拐棍儿，“我咋不好意思啦，明明就是她家的玉米弄哭了我孙子，我有啥不好意思的！”
胡母不想事情闹大，主要是担心儿子胡六，他拿回来的好些东西都没过明路，一旦深究就很麻烦，硬扯起嘴角笑笑，“王婶子，不是我不匀，实在是匀不出。”
她侧身，让大家看清屋里的饭桌，五根玉米吃的只剩一根，“这一根呀，是我家小六明儿的早饭，不好意思啊，实在是匀不了。”委婉拒绝。
王老太脸色难看，眼珠子不停转悠，正想继续扯皮，不料被其他邻居挤开，这回上前的是隔壁小秦，“胡婶子，我爱人怀孕这事你是知道的，她之前害喜啥都吃不下，这会儿就想吃口玉米，我不白拿，我出两毛钱买，你看行吗？”
“这……”胡母为难。
方妈妈来的时候就听有人说出钱买，她生怕玉米卖光了，赶紧卖力往里挤，“胡婶子，胡婶子，我是小方，平时你最喜欢我家杏儿了，她刚才闹着想吃玉米，我出五毛，你卖我一根呗？”
这下胡母更难做了。
屋里的胡六全程竖着耳朵听，没想到一根小小的玉米竟被炒到了五毛钱，比肉都精贵！还一个个挤破脑袋抢着买！他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商机。
被众人推挤到最后的王老太气极，这些人都疯了吗？竟然愿意花五毛钱买一根玉米！鼠目闪着精光，我孙子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张嘴就是一句，“好啊，你们这是在割社会主义尾巴！这是投机倒把，倒买倒卖，我要举报你们！”
“干啥？！想耍横是吧？”一直窝在屋里的胡六出来了，大伙清楚他的底细，顿时哑声。
王老太不自觉后退。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只见胡六眉头一皱，一张脸顿时凶神恶煞，指着王老太，“胆儿够肥的，耍横耍到老子头上，喜欢耍是吧？小爷我哪天也抱着你家孙子耍耍！”语带威胁。
提到孙子，王老太秒怂，“小六啊，我，我刚那都是胡说的，大家乡里乡亲的都是邻居，不至于，不至于。”说完脚底抹油溜了。
其他邻居也不欢而散，毕竟再闹下去说不定就成投机倒把了。
胡六拉着胡母进屋，把门一关，“妈，你去拿根玉米送给隔壁小秦，她爱人是医生，之前还帮你配过药，还有楼上方家那俩母女知道你腰不好经常帮你倒垃圾，你也送一根去。”
说完提醒道，“别收人钱啊，都是邻居怪难看的。”他可不是因为好心才送人玉米，他送的这两家都曾帮过他妈，这份人情得还。
***
一头闹腾，另一头也不平静。
姚瑶成了农具社的技术员，这件事可把一众知青羡慕坏了，光凭不用下地就能拿满工分这一点就让他们眼热的不行，有些心思活络的还特意起了个大早准备找姚瑶套近乎，刷存在感，以后农具社缺人也好拉拉关系。
可没成想，姚瑶没见着，倒先见着了李朝阳。
“李朝阳同志，种菜的活不适合你，还是交给我们吧。”好好的韭菜都让你养死了。
“自留地的活我们几个都干习惯了，以后还是我们来吧。”求放过，再种下去就没菜吃了。
自留地？自留地怎么了？
刚洗漱完的姚瑶端着脸盆路过，好奇上前，问蹲在地上的李朝阳，“怎么了这是？怎么愁眉苦脸的？”
李朝阳憋半天，没憋出话来，还是起身的张建国先开的口，“李朝阳同志把自留地里的菜给种死了。”不愧是种啥啥死的倒霉蛋。
姚瑶顺势看向自留地，顿时一惊，前两天还青绿交加，长势喜人的菜园子，怎么几天功夫就枯死了一大片？茄子萎了，辣椒枯了，黄瓜黄叶了，也不知道系统的玉米种子怎么样了？
不禁走向光秃秃的玉米垄，蹲下身，朝土里刨了两下，很快里头的种子显露出来，本该金黄饱满的种粒如今竟发黑干瘪，明显霉变腐坏。
“这……”姚瑶无语了，系统给的种子都能种死，“李朝阳同志，能问下你是怎么种的吗？
李朝阳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我……”自己明明严格按照同乡传授的经验伺弄的，怎么还是出错了呢？“就是，就是正常种。”
正常种能种成这样？你小子也是有点本事的！
姚瑶原本还想借这人的手培养出最优良种，可照这样发展下去，不仅培育不出良种，说不定自己还得搭进去不少积分，不行，不行，这事不能放任不管。
“李朝阳同志，我对耕植还算有些见解，我屋里有几本学习笔记，要不你先学习学习，等学完了再重新尝试怎么样？”
张建国以为这是姚瑶稳住李朝阳的策略，缓兵之计，立马带着众人响应，“小姚同志说的对，先学习，慢慢学不急，等学会了再种也不迟嘛！”
也只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李朝阳点点头，跟着姚瑶回了寝室。
幸亏她有做学习笔记的习惯，从柜子里拿出种植课程的笔记，在交给李朝阳前，姚瑶特意讲解了一些重要的关键点。
李朝阳边听边偷偷看她，胖同志好像又瘦了，但……人变好看了，尤其是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会说话。
一个讲，一个听，不知不觉慢慢靠近，正讲到关键处，肖成闯了进来，“你们在干吗？！”为什么挨得那么近？看着好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