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护田驱兽，道心初悟
姜棠盯着那块刻着“血祭重启”的铜牌，手指一抖。
裴隐站在她旁边，酒葫芦还冒着红雾，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们不是冲灵田来的。”他低声说，“是冲我。”
姜棠没接话，弯腰把铜牌翻了个面。
背面有一道划痕，像是被人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符文。
她摸了摸，指尖发烫。
系统突然出声：【警告！检测到远古血契残纹，与宿主血脉产生共振】
“闭嘴。”姜棠甩了下手，“我现在没空听你念经。”
她抬头看向裴隐：“你刚才喷的那口雾，是不是快压不住了？”
裴隐笑了笑，把手背贴上唇边擦了擦，动作轻巧得像在喝酒。
可他嘴角那一抹暗红，根本遮不住。
“没事。”他说，“死不了。”
“谁关心你死不死。”姜棠转身拉开橱柜，掏出三个陶罐，“我现在只关心我的田。”
她把罐子一个个摆上桌：迷雀粉、镇魂灰、还有半罐昨天剩的辣椒油。
“地下的阵法醒了，外面的人来了，你的血还被刻进重启仪式里。”她拧开盖子，闻了闻，“接下来肯定还有妖兽来啃我的稻子——这日子没法过了。”
裴隐看着她忙活，忽然问：“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她抓起锅铲敲了三下灶台，“守呗。”
外面树梢一晃，小雀飞进来，嘴里叼着半片烧焦的布条。
“墙外有动静！”它把布条吐在地上，“一群野猪模样的东西正拱地，已经啃了两垄灵稻！”
姜棠一脚踹开门冲出去，裴隐紧跟其后。
月光下，五头黑毛獠牙的野猪正在田里乱撞，背上长着骨刺，鼻孔喷着绿烟。
每踩一脚，泥土就泛起一层黑气。
“糟了！”姜棠拔腿就跑，“那是蚀灵彘！专吃灵脉根系！”
她冲到田边，举起锅铲往地上一拍：“都给我滚！”
铲子砸进土里，震出一圈波纹。
可那些彘连头都没抬，继续啃。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阶妖兽群入侵，建议使用‘驱兽膳’类食物进行威慑】
“我现在哪有时间做饭！”姜棠怒吼，“你再废话我就把你关机！”
【本系统已欠费万年，无法关机，但可提供简易方案：用辣椒油混合赤焰砂泼洒边界，形成火障】
她愣了半秒，猛地想起围裙口袋里的辣椒油。
“裴隐！”她大喊，“去拿我厨房灶台下的红袋子！”
裴隐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姜棠抽出腰间草鞋，对着最近一头彘猛踹。
鞋底喷出一股白辣粉，正中彘眼。
那家伙惨叫一声，原地打转，撞翻了同伴。
小雀也冲上去，张嘴喷火。
火焰刚出口，却被彘背上骨刺反弹回来，差点烧到姜棠头发。
“反噬？！”她跳开，“这玩意儿带防御阵法？！”
裴隐这时提着红袋子冲回来，扔给她。
姜棠打开一看，正是赤焰砂。
她一把抓起，混进辣椒油罐里摇晃几下，然后沿着灵田边缘猛泼。
液体落地瞬间燃起红焰，形成一道火圈。
蚀灵彘们终于停下，围着火光来回踱步，低吼不止。
“有效！”小雀兴奋地扑腾翅膀，“再来一波！”
“省着点。”姜棠喘气，“这点料撑不了半个时辰。”
裴隐蹲下检查地面，手指抹了一把黑泥。
“它们不是случай闯进来的。”他抬头，“地下的索方藏田阵松动，引动了山野妖兽的暴性。这些彘，是被煞气吸引来的。”
姜棠眯眼：“所以……你是源头？”
“可能。”他站起身，“但我现在不能走。”
“为什么？”
“走了，你这田保不住。”他看了她一眼，“而且——我还没吃完晚饭。”
姜棠翻白眼：“你就这点出息？”
话音未落，一头彘猛然撞向火圈。
火焰被冲开一道缺口，它趁机跃出，直扑姜棠面门。
她来不及躲，举起锅铲格挡。
“砰！”
冲击力把她掀翻在地。
锅铲凹了一角，她虎口裂开，渗出血丝。
裴隐一闪而至，一脚踢开彘头，反手抽出袖中匕首，一刀割进彘颈。
黑血喷出，落在地上“滋滋”冒烟。
剩下的四头彘见状，非但不退，反而齐声嘶吼，集体冲向火圈。
小雀尖叫：“它们要拼命了！”
姜棠挣扎爬起，发现手中锅铲上的血正顺着裂缝流进土地。
奇怪的是，那血没渗下去，反而在泥土表面画出一道微弱金线，像某种符文。
系统突然响了：【触发血脉共鸣·初级护田结界自动生成】
“什么玩意儿？”
【宿主血液激活灵田本能防御机制，可持续十分钟，建议配合火障使用】
姜棠立刻反应过来：“裴隐！帮我撑住左边！小雀去右边放烟！”
三人迅速分位。
她咬破另一只手指，将血抹在锅铲上，然后用力插进地面。
金光从铲身扩散，与辣椒油火圈连接成环。
四头彘撞上来，全被弹飞。
一头撞上院墙，当场昏死。
“好用！”小雀绕圈飞，“再来一次！”
“不行。”姜棠喘得厉害，“血不够。”
裴隐瞥她一眼：“我来。”
他划开手腕，鲜血滴落。
刚接触地面，整片灵田猛地一震。
金光暴涨，直接把四头彘掀翻在地。
它们挣扎着想爬，却被无形之力压住，动弹不得。
姜棠瞪大眼：“你这血……怎么比我的还管用？”
裴隐收回手，脸色有点白：“我说过，十二年前有人用我的血启动过阵法。”
“那就是说……”她声音发紧，“你本来就是这块田的钥匙？”
裴隐没回答。
远处传来一声兽吼，比刚才更沉、更冷。
地面微微震动。
小雀炸毛：“更大只的来了！”
姜棠扶着锅铲站起来，看着眼前被压制的彘群，又看看脚下泛光的灵田。
她忽然笑了。
“行啊。”她抹了把脸上的灰，“你们想抢我的饭碗？”
“我偏不让。”
她从围裙里掏出最后一个空瓶，把锅铲刮下来的焦屑倒进去。
“等我把这顿‘驱兽宴’做完，看谁还敢动我一根稻穗。”
裴隐看着她：“你还真打算现在做饭？”
“不然呢？”她瞪他，“你以为我靠嘴皮子打赢这群猪？”
她转身就往厨房走。
裴隐跟上。
小雀犹豫一下，也飞过去。
刚踏进门槛，姜棠忽然停住。
灶台上的陶罐不知何时被打翻，灰绿色粉末撒了一地。
那是她昨晚准备的迷雀粉。
而现在，粉末正缓缓飘起，在空中组成一个扭曲的符号。
像字，又像咒。
姜棠伸手碰了一下。
指尖灼痛。
系统发出前所未有的尖锐警报：【检测到上古禁制反向追踪！来源：魔域方向】
她猛地回头。
窗外，最后那头活着的蚀灵彘正用爪子在地上划拉。
划出的不是坑洞。
是一行歪斜的字：
“姜棠，你的饭，我尝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