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皇上让初楹入御书房
“开宴！”
赵敬明说完后，宫女太监们一排排从殿外有序的走进来，奉上一道道佳肴和美酒。
待宫女全都退下后，舞女们缓缓而入，一瞬间丝竹之声悠扬悦耳。
待酒过三巡之后，原本略显拘谨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席间不时传来低语和轻笑。
德妃眼见时机成熟，唇边噙着一抹温婉得体的笑意，缓缓的站起身，向赵敬明盈盈一拜，声音柔美似水：“皇上，光是饮酒赏舞，未免有些无趣”
“臣妾听闻，几位公主近日都得了夫子的夸奖”
“不如……趁此良机，让她们各自展示一番才艺，也让她们的父皇瞧瞧最近有没有长进，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赵敬明闻言，略一沉吟，目光扫过几位公主，随即颔首道：“爱妃此言，甚合朕意，朕正想看看朕的这些儿女们，近日都有何进益，便从颜月开始吧。”
七公主颜月早已等候多时，闻言，她压下心中的雀跃，努力维持着端庄仪态。
起身离席，走到铺着华丽地毯的殿中央，深深一礼：“是父皇，儿臣愿献上一曲《阳春白雪》”
身后的宫女，将她心爱的焦尾古琴安置妥当。
颜深吸一口气，在琴案后跪坐而下，屏息凝神，纤纤玉指轻轻抬起，然后落于琴弦之上。
下一刻，琴音从她的指尖流淌而出。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席间立刻响起了不少赞赏的掌声，尤其是与德妃交好的几位妃嫔。
“七公主琴艺超群，深得精髓啊！”
“从前就听说过七公主琴艺超群，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赵玉月心中得意，盈盈目光望向赵敬明，期待着预料中的嘉奖。
赵敬明听罢，面上带着惯有的温和笑意，点了点头，语气平稳，听不出太多波澜：“嗯，月儿的琴艺，确实有所精进，指法更为纯熟了，看来平日未曾懈怠，不错，赏七公主夜明珠一颗”
这夸奖，虽也肯定，却显得有些不咸不淡，远非赵玉月心中期盼的热烈赞许。
她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强忍着失落，恭敬地谢恩：“儿臣谢父皇赏赐。”
起身退回座位时，眼眸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委屈和不甘。
德妃将女儿的反应和皇帝的态度尽收眼底，心中也是咯噔一下，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得体的笑容。
接着，按照顺序又有几位公主依次上前展示了书法、歌舞等才艺。
但或许是因为七公主珠玉在前，或许是因为皇帝并未表现出特别的兴致，总让人觉得，似乎少了些能真正掀起高潮的惊艳之作。
终于，轮到了九公主初楹。
一时间，不少目光都聚焦到了这个平日里在宫中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公主身上。
只见初楹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从容地走到殿中央，姿态优雅地盈盈下拜，声音清越：“父皇，儿臣资质愚钝，琴棋歌舞并无过人的天赋”
“近日闲暇，唯有在丹青上有所得，特此作一幅画，献于父皇观赏”。
“恭祝父皇端午安康，福泽绵长。更愿我乾阳国国运昌隆”
赵敬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过去总是沉默寡言，躲在人后，去了贵妃那里倒是落落大方了。
“好！速将九公主的画作呈上来，让朕与诸位爱卿一同观赏。”
“是，皇上”两名宫女恭敬地应声，小心翼翼地将一卷画轴抬上前，在御座前的空地上缓缓展开。
整幅画布局精巧，疏密有致，墨色浓淡相宜。
这哪里像是她口中略有所得，分明是多年才能有的功底。
赵敬明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定在画作上，先是惊艳。
随即，那惊艳之中又渐渐渗入了一丝极其复杂的恍惚。
他仿佛透过这幅画，看到了某个熟悉的影子，那影子与初楹的容颜隐隐重叠。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激动：“好！楹儿，不仅在诗书上有所见解，就连这画作也是娴熟的很啊”
初楹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垂首回道：“今日献丑，侥幸能入父皇之眼，儿臣已是不胜惶恐”
“楹儿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啊”赵敬明龙颜大悦，洪亮的笑声打破了殿内的寂静，“爱妃，你教女有方！将楹儿教导得极好！”
“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当赏！朕要重重赏你们母女！”
杨贵妃连忙起身，行礼谢恩，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自豪与喜悦：“皇上过誉了！臣妾不敢居功，是楹儿每日苦练画艺，臣妾心中也甚是欣慰”
赵敬明看着初楹，越看越是满意，又补充道，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楹儿有此丹青妙笔，若是埋没于此，实属可惜，日后，你若得闲，可多来御书房走动，为朕研磨铺纸，朕看你现场作画，也是一大乐事。”
“哗——”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能时常去御书房伴驾，那可是非同寻常的荣宠啊。
能在皇帝面前时常露脸，甚至……可能参与到一些朝政事务中。
这等殊荣，就连几位颇受重视的成年皇子，也未必能时常享有，更何况是一位公主！
七公主赵玉月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用力之猛，几乎要咬出血来，才强忍着没有当场失态。
方才父皇对自己那平淡的夸奖，在此刻却对赵初楹毫不掩饰的欣赏。
凭什么？她苦练琴艺多年，竟比不上那个贱人。
那画……那画说不定还是贵妃找人代画的！
德妃更是心中剧震，手中端着的酒杯猛地一颤。
让沈汀兰的女儿……不，现在是杨贵妃名下的女儿，但终究是那个女人的血脉！
让她时常去御书房？绝对不行！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欣赏她的画技，还是……还是因为那张越来越像沈汀兰的脸，勾起了他的旧情和愧疚吗？
而杨贵妃，在最初的狂喜与激动之后，心底却悄然升起一丝疑虑与不安。
皇上对楹儿的青睐，似乎有些超乎寻常了……这仅仅是因为楹儿本身出乎意料的优秀嘛。
“是，儿臣多谢父皇”初楹强压心中的喜悦，仍保持着平静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放在了初楹的身上，这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