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狗屁穿越,这分明就是绑架!
赵溪岳回到房间后,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
方才那场荒诞的未婚夫觐见带来的冲击,竟像一盆冷水意外浇熄了些许纯粹的恐惧。
她深吸几口气,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被强行按捺下去。
活下去。
这是当前唯一清晰且坚定的念头。
只有活着,才有可能找到回蓝星的路,回到父母身边。
她反复深呼吸,直到指尖不再那么冰凉,才终于积蓄起力气,抬头望向门口。
“来人。”她声音沙哑地命令道。
门外的侍女立刻推门而入,恭敬地行礼:“小姐,您有何吩咐?”
赵溪岳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开口:“你在这里多久了?”
侍女微微一愣,随即恭敬回答:“回小姐,奴婢自小姐五岁起便在您身边伺候了。”
“五岁……”赵溪岳喃喃自语,“你知道我之前是什么情况吗?”
侍女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复了恭敬的神情:“小姐是想了解您的过去吗?”
赵溪岳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嗯,我好像失去了很多记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你能告诉我,我……以前是什么样的吗?”
侍女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用词,随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姐,您是家主大人的掌上明珠。两年前,您……意外身故,家主大人悲痛欲绝,一度精神恍惚。”
身故二字如同惊雷,在赵溪岳脑中炸开。
什么叫两年前就身故了?
那她现在算什么?一具会走路的尸体?
侍女的声音还在继续:“家主坚信您会归来,所以一直将您的遗体保存完好,他请了无数医师,甚至甚至尝试了各种秘术……”
“这两年甚至亲自教导几位少爷御兽术,培养他们保护您。他几乎足不出户,终日守着您,用尽了各种方法,终于……终于让小姐您在几日前醒来了!”
赵溪岳顾不得许多,猛地抓住侍女的手臂,几乎是尖叫道,“那我如今,如今是不是……”
可她无法说出口——我是不是一个来自异世界的灵魂,被强行塞进了这具尸体里?
侍女被她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得连连后退,脸色煞白:“小姐,您怎么了?家主他……他只是太爱您了……自从夫人去世后,小姐您就是家主唯一的支撑,唯一的希望。”
赵溪岳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太爱她了?所以呢?所以就做了什么?
她忽然想起家主那温柔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想起他轻描淡写地炸死一个侍女的场景,想起他说“你永远不是一个人,爹会为你安排好一切,你只需要乖乖听话就好”时,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闪烁的疯狂。
这个所谓的父亲竟然将女儿的尸体保存了整整两年!
他不肯接受女儿死亡的事实,日夜守候,甚至为此培养了五个未婚夫,只为了保护一个死去的女儿。
而她就莫名其妙地穿越进了这具保存了两年的尸体里。
这不可能是巧合!
赵溪岳的指尖颤抖着,一种可怕的猜测在她心中成形——她的穿越根本不是意外,而是这个疯子家主一手策划的!
他不惜用某种手段,将在蓝星的她的灵魂硬生生拽到这个世界,拽进这具尸体里!
这不是意外穿越,这分明就是绑架!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那么惊恐,为什么所有人都对她的一无所知接受良好——因为他们早就知道,她很可能根本就不是原来的闻人汐月!
她是一个闯入者,一个替代品,一个……复活的尸体。
这个认知让赵溪岳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扶着床柱才没有倒下。
可她也立刻意识到既然那个疯子家主有能力把她从另一个世界拽到这具尸体里,那就一定也有办法把她送回去!
就在她还要再问些什么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扣门声。
“闻人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这声音温和有礼,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和关切。
赵溪岳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门口,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着浅蓝色长袍的少年站在门外。
没有盛气凌人的气势,没有刻意的讨好,也没有带着那种令人不适的审视。
他只是站在那里,温和而安静,像是一缕清风,吹散了她心中些许阴霾,手中甚至还捧着一束洁白的灵兰,花朵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闻人小姐,”他微微欠身,声音温润如玉,“我是白榆。听说你今日有些不适,我特意来看看您,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赵溪岳愣住了,这是她的五个未婚夫之一,那个看起来最温和的少年,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间过来。
“嗯。”她沉默了一下才又补充道,“没有打扰。”
白榆微微一笑,缓步走进房间,将手中的灵兰轻轻放在床头的矮几上。
花朵的清香瞬间弥漫开来,让赵溪岳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身侧的侍女也不知何时默默退出房间给二人留出来单独相处的空间。
“闻人小姐,”他坐在床边,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她,“您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和不安。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陪您说说话。”
“你……”赵溪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体依旧紧绷着,警惕地盯着他。
白榆似乎察觉到了她的防备,笑容微微一滞,但很快又恢复了温和:“我知道您现在很难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赵溪岳的身体微微一僵,但没有抬头。
“这不怪您。”白榆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不耀眼却温暖,“毕竟您如今失去了记忆,换作任何人,都会感到恐惧和迷茫。”
他的声音很轻,却莫名地让赵溪岳安心了一些。
“谢谢。”她最终只是低声说道。
白榆微微一愣,随即温和地笑了:“不用客气,但闻人小姐,我想告诉您,您不必强迫自己立刻接受一切,也不必强迫自己立刻相信任何人。”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您可以慢慢来,一点一点地,按照你自己的节奏。”
“我今天来看您,不是为了让您立刻接受我,或者相信我。”白榆继续说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至少有一个人,愿意耐心地等待你,陪伴你,直到你准备好。”
“你可以不相信我,可以防备我,甚至可以讨厌我。但无论如何,我都会在这里,不会离开,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赵溪岳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她看着白榆,眼神中的防备似乎松动了一些。
“所以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