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元惊拍，绿火焚夜
晚七点，诚德拍卖厅。
水晶吊灯万盏，照得台下每一张脸都像镀了层金粉。苏芷下车时，特意踩了双十公分的碎钻高跟，鞋跟敲在大理石地面，脆生生，像宣战鼓点。
她穿一条墨绿缎面旗袍，衩开到大腿根，走路时若隐若现，雪色晃得人移不开眼。脑后低低挽个髻，只插一根白玉簪——是外婆留给她的唯一嫁妆，今晚当武器。
沈砚落后半步，黑西装，领口别着枚蛇形银胸针，蛇信子衔一颗小红宝石，冷戾又招摇。他微微弯腰，声音贴在她耳后：“拍品九号，戒指，无底价。拍品二十一号，手表，200万起。都写你名字，举牌？”
苏芷眯笑：“不，我写‘前男友’。”
沈砚低笑，胸腔震得她背脊发麻：“够狠。”
——
大厅入口，闪光灯骤亮。
林羡挽着陆执姗姗来迟。女人一袭白鱼尾，裙摆缀满珍珠，走动间像把月光披在身上。陆执仍是黑西装，领口别着枚低调至极的铂金领针——是苏芷当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如今成了讽刺。
四人迎面撞上。
空气瞬间安静，连快门声都慢了半拍。
林羡先开口，声音软得能掐水：“阿芷，你也来举牌？待会儿怕你没带够零花钱。”
苏芷笑得比她还甜：“没关系，我男朋友有。”
说着，她侧头，在沈砚下颌落了个极轻的吻，像盖章。男人配合地揽住她腰，指腹摩挲缎面，低哑道：“宝贝，今晚预算一个亿，别省。”
陆执目光落在那只揽在苏芷腰上的手，眸色沉得能滴墨。他往前半步，嗓音压到只有四人能听见：“苏芷，别闹太过。”
苏芷抬眸，笑得明艳：“陆总，拍卖场价高者得，我闹什么？闹穷？”
她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让周围媒体听清。快门声顿时噼里啪啦，像过年放鞭炮。
——
拍卖开始。
前八件都是字画古董，竞争激烈，苏芷懒懒倚在椅背，把号牌当扇子摇。
第九件上台——
【旧爱遗物·铂金戒指】
无底价，起拍价 0元。
拍卖师话音未落，林羡率先举牌：“10万。”
苏芷眼皮都没抬：“100万。”
现场哗然。
林羡再举：“150万。”
苏芷：“300万。”
价格直线翻倍，媒体兴奋得直哆嗦。
陆执侧头，声音低冷：“苏芷，你疯了？”
苏芷偏头看他，笑得温柔：“陆总，心疼钱？放心，花你表的钱，买你送的戒指，逻辑闭环。”
说话间，她再次举牌：“500万。”
拍卖师激动破音：“500万一次！500万两次！”
林羡咬唇，刚要举，被陆执按住：“够了。”
“600万。”男人自己举牌，嗓音沉哑。
全场炸裂。
前排大佬纷纷回头：前情侣现场battle，比电影还刺激。
苏芷挑眉，毫不犹豫：“800万。”
陆执：“1000万。”
苏芷：“1500万。”
价格飙到 1500万时，现场已经没人敢喘气。拍卖师手抖得拿不住锤。
沈砚忽然倾身，握住苏芷举牌的手，声音低到只有她听见：“再举，他真会跟。戒指不值，让给他，我给你更好的。”
苏芷侧眸，看他一秒，忽然弯唇：“好啊，听你的。”
她放下号牌，冲拍卖师耸肩：“穷，让了。”
一锤定音——
“1500万，成交！恭喜陆先生！”
掌声雷动。
——
第二十一件，百达翡丽 5078。
起拍 200万，苏芷连价都没给，直接让陆执以 250万拍回。
媒体笑疯：
【陆总：今晚专门来给前任送钱？】
【苏芷：羊毛出在狗身上，爽！】
——
拍卖结束，后台交割。
陆执刷卡签字，接过戒指与手表。林羡站在旁边，脸色白得跟裙摆一个色。
苏芷慢悠悠晃过来，冲他伸手：“陆总，发票开我名字，抵税。”
陆执：“……”
他捏着戒指，指节泛白：“苏芷，你到底想怎样？”
苏芷凑近，踮脚，在他耳侧轻声道：
“我想让你记住——1500万，买不回七年。”
“下次再想见我，得加价。”
说完，她转身，鞋跟一旋，走向出口。
沈砚单手插兜，等在帘影处，朝她伸出臂弯。苏芷挽住，两人背影成双，绿与黑交叠，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
地下车库。
迈巴赫车门合上，隔绝喧嚣。
苏芷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地毯，长舒一口气：“演累了。”
沈砚从车载冰箱拿出冰袋，裹毛巾，托起她右手——手背那片烫疤，此刻因充血而发红。
“疼吗？”
“爽。”
苏芷眯眼，笑得像刚偷完腥的猫，“1500万，买他一个肉疼，值。”
沈砚低头，在她烫疤处落了个极轻的吻，像安抚，又像宣誓：“下次想让他更疼，告诉我。”
苏芷指尖一颤，没抽回。
车内灯光昏黄，气氛忽然暧昧。
下一秒，驾驶座沈野回头，打破滤镜：“姐，你俩上热搜了！词条叫#砚芷夫妇修罗场#，网友让你俩锁死，说颜值双杀。”
苏芷：“……”
沈砚低笑，把冰袋塞给她：“锁死多没意思，要锁，就锁一辈子。”
——
与此同时，陆氏集团官博紧急上线——
【声明：陆总个人拍卖行为与集团无关，系私人收藏。】
网友群嘲：
【私人收藏？收藏前任的戒指，这是什么新型恋爱脑？】
【陆总：我有钱，我乐意，我活该。】
——
夜风灌入车窗，苏芷靠在副驾，刷着陆执 1500万的热搜，忽然觉得解气。
可解气之后，是空。
七年，原来只需一夜，就能变成 1500万这个数字。
她合上手机，望向窗外飞逝的霓虹，轻声道：
“沈砚，我收完利息了。”
“接下来，该收本金。”
男人转动方向盘，声音散在夜色里：“如你所愿。”
车灯扫过前路，像一把刀，劈开黑暗。
新的战役，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