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火灾片场
凌晨四点，《骤雨》旧厂房外景地。
梅雨季节的雨说下就下。苏芷裹着羽绒服缩在监视器旁，剧本卷成了筒被她当成手电筒，正背着今晚最后一场的台词——
“黎鸢：你终于承认你也怕失去我？”
她念得极轻，像一片鹅毛落在地上。庄岩导演扛着毛毯过来：“小苏，先歇会儿，等雨小点再拍。”
话音未落，棚顶“轰”一声爆响，火星四溅。
原来是道具灯短路，引燃了旁边做旧效果的废木料，火势瞬间被蔓延至整个屋鹏。
“着火了！所有人撤离！”制片扯着嗓子吼到。
场内工人们一窝蜂拥的往外跑，灰尘与浓烟混在一起，让人喘不过气来。苏芷被人群撞得一个趔趄，回头却看见摄影机还架在火堆里——那是租来的德国创造，烧一架赔一套房。
她想都没想，把羽绒服往头上一蒙，逆着人流冲进去。
火光照出她惨白的脸，热浪掀动发梢，发尾瞬间卷曲。她抓住摄像机提手，几十公斤的重量拽得她肩膀“咔嚓”一声，痛得眼前发黑。
“苏芷——！”
男人一声一声的嘶吼着。下一秒，一道黑影劈开浓烟，拦腰把她抱起。此时木质房梁上在头顶“咔啦”一声断裂，火星像烟火般砸下来，许久过后，没有像预感一样落在她的身上，她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男人用背挡在了她的身前。
她抬头，看见陆执被断梁压在了他的身上。
“你疯了？进来送死？”他强忍着，声音嘶哑，却把苏芷抱得死紧。
苏芷愣了半秒，一把推开他，拖着摄像机继续往外走：“机器比命重要。”
陆执气到额角青筋直跳，再次扣住她手腕：“苏芷！我不准你死！”
“你谁啊？我老板？”她甩开他，弯腰冲出火场。
外头雨势加大，像有人在天上打开了水库。火舌被雨水逼退，却卷起更浓的白烟。庄岩看见两人前后脚出来，腿一软差点跪下：“我的小祖宗！机器没了还能租，人没了怎么办！”
苏芷把摄像机往地上一放，喘着粗气，说不出话。陆执站在她身后，西装后背烧出几个焦黑大洞，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淌，冲开了脸上黑灰，留下一道道滑稽的印子。
医护人员冲过来要给他们包纱布，苏芷抬手拒绝：“我没事，拍花絮的素材有了没？”
庄岩：“……”
陆执：“……”
弹幕后来狂欢——
【姐姐火场救机器，内娱第一狠人！】
【陆总火场救前女友，前任文学有了脸！】
【只有我发现？苏芷推开他那一下，A爆了！】
119已抵达现场。火被彻底浇灭时，天已蒙蒙亮。厂房塌了半边，黑黢黢的钢筋像怪兽的獠牙。警方拉起警戒线，初步调查结果——线路老化+道具易燃，纯属意外。
苏芷坐在救护车后门，护士正在给她肩膀冰敷。陆执隔着三米，目光死死锁在她身上。
沈砚的车就是这时候杀到的。
黑色迈巴赫溅起半米水花，车停稳后，男人连伞都没打，迅速的冲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按进怀里，声音低得有些发颤：“苏芷，你要吓死我是不是？”
冰袋“啪”掉在地上，苏芷被勒得肩膀更疼，却没推开。她闻到沈砚身上冷冽的烟草味，混着雨水的清凉，这个味道就像一剂镇定剂，让她安心不少。
“我没事。”她拍拍他后背，“机器救出来了，素材没丢。”
沈砚闭眼，长吐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眸色却变得冷冽起来：“谁准你进去的？”
“我老板。”苏芷指了指庄岩。
庄岩秒接锅：“我……”
沈砚冷笑：“行，以后她的命归我管。”
另一侧，陆执看着相拥的两人，指节无声收紧。林峯撑伞赶来，小声汇报：“陆总，火场监控拿到了，要发吗？”
屏幕里，苏芷推开他的画面被高清捕捉——一帧不落。
陆执沉默两秒，把手机合上：“先留着。”
“那……热搜？”
“买。”男人嗓音低哑，“买#陆执火场救苏芷#，挂二十四小时。”
林峯：“……”
您刚才不还说不准人死？现在又要消遣她？
上午九点，两条热搜并排爆——
#苏芷火场救机器#
#陆执火场救前女友#
实时广场吵成一锅粥——
【前任救前任，现任抱现任，修罗场升级！】
【陆总后背烧伤图出来了，性张力拉满，我疯了！】
【沈总雨夜抱人图也爆了，三角恋给我锁死！】
苏芷刷着手机，嗤笑：“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沈砚把冰袋重新按回她肩膀：“从今天起，你的热闹只能给我看。”
医院走廊，消毒水刺鼻。
医生给苏芷拍片：“肩胛韧带拉伤，两周内禁止提重物。”
沈砚站在旁边记笔记：“还有呢？”
“多喝牛奶，少进火场。”
陆执就是这时候推门进来的，手里提着某私立医院的烧伤药，一眼看见沈砚替苏芷扣病号服扣子，指尖一顿。
“沈总，借一步说话。”
沈砚懒洋洋抬眼：“陆总，医嘱说病人需要休息，不接待前任。”
陆执没理，看向苏芷：“火场监控在我手里，你推开我那一下，我可以剪成你见死不救。”
苏芷挑眉：“威胁我？”
“交换。”男人声音低哑，“陪我吃顿饭，监控我销毁。”
沈砚上前一步，挡在病床前：“陆总，想吃饭？监狱里有。”
空气瞬间绷紧，像拉满的弓弦。
苏芷伸手，把沈砚往后一拽，抬眸看陆执，笑得温柔：“一顿饭，换我清白？行——”
“但地点、时间、菜式，由我定。”
当天夜里，微博出现一条短视频——
火场里，苏芷拖着摄像机踉跄前行，陆执冲过来抱她，被她反手推开，镜头定格在她决绝的侧脸。
配文只有一句：
“她连命都不要，也不要我。”
ID：陆执。
发完秒删。
却被网友录屏，狂转十万条。
——火葬场，正式点火。
【第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