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画房藏图，指尖相触

　　顾晏廷带着人往老太太院里去后，沈曼卿瘫坐在椅上，脸色惨白得没了血色。苏砚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没再多说，只随意用帕子裹了裹指尖的伤口，转身退出了正院。雨还没停，风裹着雨丝打在脸上，竟让她清醒了几分——沈曼卿的慌不择路，林曼卿的暗藏杀机，都在提醒她，必须尽快找到能真正立足的筹码。

　　刚回到自己的西跨院，脑海里就响起系统冰冷的机械音：【检测到宿主成功规避致命风险，且初步引发目标人物对后院暗流的关注，生存任务进度提升至40%。】

　　紧接着，新的提示音接踵而至：【触发首个技术任务：72小时内完成步枪膛线改良方案。任务奖励：基础枪械设计手册。任务失败：扣除现有生存进度20%。】

　　苏砚心头一振。步枪膛线改良，正是她能抓住的最好机会。可绘制图纸需要安静的空间，还得避开府里人的耳目，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向顾晏廷要一间独立的屋子。

　　第二日清晨，雨终于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顾府的回廊上，映得砖缝里的积水亮晶晶的。苏砚特意换了身素净的浅蓝布裙，将头发简单挽成一个髻，只插了支银簪，算准顾晏廷处理完军务的时间，在书房外候着。

　　不多时，就见顾晏廷带着副官走过来，他穿着一身深灰军装，肩章上的金星在阳光下格外显眼，眉宇间还带着几分彻夜处理事务的疲惫。看见苏砚，他脚步顿了顿，目光先落在她裹着帕子的指尖上：“手还没好？”

　　“不碍事，一点小伤。”苏砚微微低头，声音放得轻柔，“打扰司令，是有件事想求您帮忙。”

　　“说。”顾晏廷走进书房，随手将军帽放在桌案上，副官很识趣地守在了门外。苏砚跟着进去，看着满桌的军事地图和文件，斟酌着开口：“府里事多，我待在屋里总觉得闷得慌，听说府里有间闲置的东厢房，常年没人用，想向司令讨来当画室——平日里画些花草解闷，也不会打扰到旁人。”

　　顾晏廷抬眸看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他想起昨日苏砚识破参茶有毒、又点出福伯与林曼卿关联的模样，哪里像个只会画花草的闺阁女子？但他没点破，只是指尖轻轻敲了敲桌案：“想要东厢房？那里久没人住，积了不少灰。”

　　“我自己收拾就好，不麻烦下人。”苏砚赶紧接话，生怕他拒绝，“只是……那屋子得宽敞些，我想画些大些的景致，小屋子施展不开。”她故意强调“宽敞”，为绘制大幅的枪械图纸做铺垫。

　　顾晏廷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站起身：“我带你去看看，免得你挑三拣四。”

　　苏砚没想到他会亲自带路，愣了一下才跟上。两人并肩走在回廊上，晨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风吹过，带着院子里海棠花的香气，冲淡了几分府里的紧张气氛。顾晏廷忽然开口：“昨日参茶的事，沈曼卿已经认了，说是怕你分走府里的权，才一时糊涂。”

　　苏砚脚步微顿，心里清楚这只是沈曼卿的托词，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大太太也是一时想岔了，司令能既往不咎，是她的福气。”

　　“既往不咎？”顾晏廷侧过头看她，眼底带着一丝冷意，“老太太的药里查出了问题，福伯招了，是林曼卿让他下的毒。你猜，林曼卿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砚心里一凛，没想到查得这么快，嘴上却谨慎地说：“府里的事复杂，我一个外人，不敢乱猜。”

　　顾晏廷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女人，前几日在兵工厂里分析枪械问题时，眼神亮得像有光，此刻说起后院的事，却又藏起了锋芒。

　　他没再追问，很快走到了东厢房门口。推开门，里面果然积了层薄灰，靠窗的位置有一张宽大的画案，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案上，正好适合绘图。

　　“这里怎么样？”顾晏廷问。

　　“很好，谢谢您，司令。”苏砚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眼睛弯成了月牙。

　　顾晏廷看着她的笑容，心头莫名一动。他走上前，伸手拂去画案上的灰，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也伸手去拂灰的苏砚的手。

　　苏砚的手很软，带着一丝凉意，与他常年握枪的粗糙手掌截然不同。两人都愣了一下，苏砚赶紧收回手，耳尖微微泛红，低头小声说：“我自己来就好。”

　　顾晏廷也收回手，假装整理袖口掩饰尴尬，清了清嗓子：“需要什么东西，让丫鬟去库房取，报我的名字就行。”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停下，回头看了她一眼：“别总闷在屋里，要是画累了，也可以去兵工厂看看。”

　　苏砚心里一喜，知道这是顾晏廷对她的信任又多了几分，连忙点头：“谢谢司令。”

　　等顾晏廷走后，苏砚立刻关上门，将画案仔细擦拭干净。她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系统奖励的简易绘图工具——其实是她用炭笔和几张粗糙的宣纸自制的，又找来一根细木棍当尺子。坐在画案前，她深吸一口气，脑海里浮现出步枪膛线的结构图纸。

　　她先在纸上画出枪管的横截面，标注出内径尺寸，又根据民国现有钢材的质量，将膛线缠距从原来的1:12调整为1:10.5，这样既能保证子弹的稳定性，又能避免因钢材质量不足导致的炸膛。接着，她又在图纸旁详细标注出加工时需要注意的细节——比如膛线的深度要控制在0.15毫米，边缘必须打磨光滑，还列出了几种可以替代优质钢材的材料，比如将普通钢材进行二次淬火处理。

　　不知不觉画到了傍晚，夕阳透过窗户洒在图纸上，将那些复杂的线条染成了金色。苏砚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看着桌上的图纸，心里满是成就感。这不仅是完成系统任务的关键，更是她在这个时代立足的底气。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是丫鬟送晚饭来了。苏砚打开门，接过食盒，却见丫鬟身后还站着顾晏廷。他刚从兵工厂回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火药味，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听说你一下午都在屋里，没出来吃饭，我来看看。”

　　苏砚赶紧让他进屋，将桌上的图纸往旁边挪了挪，却还是被顾晏廷看见了。他走过去，拿起图纸仔细看了起来，眉头渐渐皱起，又慢慢舒展开：“这是……步枪的膛线图纸？”

　　苏砚心里一紧，随即坦然点头：“闲着没事，画着玩的，想着或许能帮上司令的忙。”

　　顾晏廷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惊讶和赞赏。他没想到，苏砚不仅懂枪械，还能画出如此专业的图纸。他指着图纸上的缠距标注：“这个缠距比例，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苏砚详细解释了自己的思路，包括钢材质量和子弹稳定性的考量。顾晏廷听得很认真，偶尔会提出几个问题，两人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深夜。窗外的月光洒进屋里，落在两人并肩看着图纸的身影上，气氛温馨而宁静。

　　顾晏廷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人聊过军务了。他看着苏砚专注讲解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这个女人，就像一块藏在璞玉里的钻石，越了解，越能发现她的光芒。

　　“图纸很好，明天我让人送到兵工厂，按你的方案试试。”顾晏廷收起图纸，语气里带着肯定，“要是成功了，你就是顾府的大功臣。”

　　苏砚心里一喜，知道自己离完成任务又近了一步。她送顾晏廷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才转身回到屋里。脑海里响起系统的提示音：【步枪膛线改良方案初步完成，任务进度提升至60%。】

　　苏砚笑着坐在画案前，看着桌上的图纸，心里充满了期待。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她，但她有信心，凭借自己的知识和勇气，在这个乱世里，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