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试射告捷，耳鬓私语
天刚蒙蒙亮，兵工厂的试射场就已热闹起来。两门改良后的迫击炮并排架在空地上，炮身擦得锃亮，新加装的橡胶垫在晨光里泛着暗哑的光泽。
赵钧穿着工装，亲自检查炮身的每一个部件，手指反复摩挲着弹簧与橡胶垫的衔接处，眼里满是期待与紧张。
苏砚和陆景然并肩站在一旁，陆景然手里拿着测距的工具，轻声说：“要是试射成功，往后前线的兄弟们就能少受些伤了。”
苏砚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靶位上——三百米外的土坡上插着一排靶子，每两个靶子之间间隔五米，用来测试射程与精度。
“司令来了！”随着卫兵的喊声，顾晏廷穿着深灰色军装，迈着沉稳的步伐走来。他目光扫过迫击炮，又落在苏砚身上，语气带着几分鼓励：“别紧张，我相信你的方案。”
苏砚刚要应声，赵钧已指挥士兵装填炮弹。“预备——放！”
随着口令声，第一发炮弹呼啸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落在三百五十米外的靶心，土坡上瞬间扬起一片烟尘。
紧接着，第二发、第三发炮弹接连射出，全部命中目标，最远的一发甚至超过了四百米，比改良前足足提升了一百五十米。
士兵们兴奋地欢呼起来，之前因后坐力受伤的士兵小李，此刻正操作着迫击炮，脸上满是惊喜：“苏姨太，这炮比以前轻多了！后坐力也小了，一点都不震手！”
赵钧快步走到苏砚面前，猛地挺直脊背，敬了个标准的礼，声音洪亮：“苏先生，我赵钧服了！这改良方案太厉害了！以后兵工厂的技术方面，全听您的！”
周围的工匠和士兵纷纷鼓掌，看向苏砚的眼神里满是敬佩。
顾晏廷走上前，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好！太好了！”他拿起望远镜，再次确认靶位的情况，转头对身边的副官说，“传我命令，苏砚为顾部立了大功，赏大洋五百！从今天起，苏砚担任兵工厂技术总顾问，负责所有军工改良项目！”
副官刚要去传令，顾晏廷又补充道：“再让人把改良方案抄录下来，送到前线各部队，让他们都按这个标准改装迫击炮！”
试射场的欢呼声更响了，苏砚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泛起一阵暖流。
她穿越到这个时代，从最初的挣扎求生，到如今能靠技术保护士兵，这份成就感，比任何奖励都珍贵。
当天傍晚，顾府举办了庆功宴。前厅里张灯结彩，赵钧、陆景然和几位军事参谋围坐在桌旁，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还有一坛陈年黄酒。
沈曼卿虽仍被禁足，却也派丫鬟送来了一对玉如意，说是“祝贺苏姨太立功”。
酒过三巡，赵钧端着酒杯走到苏砚面前，脸上带着几分愧疚：“苏先生，之前我总觉得女人搞不了军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杯我敬您，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苏砚起身回敬，笑着说：“赵厂长也是为了兵工厂好，往后我们一起努力，把武器改良得更好，让兄弟们在前线能少流血。”
陆景然坐在一旁，看着苏砚从容应对的模样，眼里满是欣赏，轻声对她说：“我就知道，这点难题难不倒你。之前还担心橡胶垫的稳定性，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苏砚转头，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刚要说话，就感觉身边传来一道熟悉的气息。
顾晏廷端着酒杯，在她身边坐下，目光扫过陆景然，又落在她身上，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亲近。
宴席过半，顾晏廷借着敬酒的机会，悄悄凑到苏砚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女子。”
苏砚的脸颊瞬间泛红，像被火烫了一样，慌忙低下头，手里的酒杯微微晃动，酒液溅出几滴在桌布上。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顾晏廷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意，却格外清晰，让她心跳莫名加快。
顾晏廷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没再多说，只是拿起公筷，给她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多吃点，今天累了一天，别饿着。”
周围的人都在热闹地喝酒聊天，没人注意到这细微的互动，可苏砚的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
她偷偷抬眼，正好对上顾晏廷温柔的目光，赶紧又低下头，假装专心吃排骨，却没发现，顾晏廷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带着连自己都没完全弄懂的温柔与牵挂。
宴席散后，顾晏廷借口“顺路”，再次送苏砚回东厢房。夜色渐深，回廊上的灯笼泛着暖黄的光，两人并肩走着，偶尔有风吹过，带着院子里桂花的香气。
“今天试射成功，你心里该松口气了吧？”顾晏廷突然开口，语气轻松。
“嗯，总算没白费功夫。”苏砚点头，声音轻了些，“还要谢谢司令，不仅支持我的方案，还特意去试射场。”
“我不去怎么行？”顾晏廷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我的技术总顾问立了功，我这个司令，总得亲自来见证。”
月光落在顾晏廷的脸上，柔和了他平日里冷硬的轮廓，他的眼神里满是认真，让苏砚的心跳又快了几分。她赶紧移开目光，轻声说：“时间不早了，司令也早点休息吧。”
顾晏廷看着她略显慌乱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点了点头：“好，你也早点休息，别再熬夜画图了。”
苏砚推开门，走进画室，转身对顾晏廷说了句“司令晚安”，就赶紧关上了门。
靠在门板上，她摸着发烫的脸颊，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宴会上顾晏廷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还有他温柔的目光。
而廊下的顾晏廷，看着画室窗户里透出的灯光，久久没有离开。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块还没送出去的怀表，心里暗暗决定，下次一定要亲手交给她——不仅是作为庆功的礼物，更是他心意的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