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铀研功成，道阻情长
1929年仲夏，东北的暑气渐渐浓烈，兵工厂的梧桐树枝繁叶茂，遮挡住灼热的阳光。苏砚在画室中连续奋战了七日，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却难掩眼中的光彩——试管中，那抹纯净的银白色物质静静沉淀，正是经过多次提纯后得到的高纯度铀元素。
就在这时，脑海中响起系统的提示音：【完成“初步铀矿研究”任务，奖励：核反应堆基础图纸+军工人才培养手册，解锁“高级兵工厂设计图纸”】。
苏砚心中一喜，指尖抚过图纸，心中感慨万千。她知道，这几张图纸在这个时代意味着什么，更清楚它们能为苦难的华国带来怎样的希望。
她小心翼翼地将铀元素样本和图纸收好，刚走出画室，就看到顾晏廷站在梧桐树下等候。他身着浅灰色军装，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显然已经等了许久。看到苏砚出来，他眼中瞬间亮起光芒，快步走上前：“研究成功了？”
苏砚点头，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成功了，提纯出足量的高纯度铀元素了。”她将手中的样本递给顾晏廷，“你看，这就是最终的成果。”
顾晏廷接过试管，仔细端详着里面的银白色物质，虽不懂其深层用途，却能感受到这份成果的分量。他抬头看向苏砚，眼中满是敬佩与疼惜：“这些日子辛苦你了，黑眼圈都出来了。”他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眼底，动作自然而温柔。
苏砚脸颊微微发烫，下意识地偏头躲开，心中却泛起一阵暖意。这些日子，顾晏廷几乎每日都会来兵工厂探望她，有时是带来一碗冰镇酸梅汤，有时是默默站在画室门口守着，生怕打扰她却又放心不下。
“你需要什么，我都给你。”顾晏廷将试管小心递还给她，语气郑重而坚定，“哪怕倾顾部之力，我也会支持你完成后续研究。”
苏砚心中一动，看着他真挚的眼神，决定坦诚自己的想法。她领着顾晏廷走到兵工厂的高台上，望着下方整齐排列的武器和认真操练的工人，轻声道：“晏廷，我研究这些，不是为了顾部一己之力，而是想真正做到技术救国。”
“我明白。”顾晏廷站在她身边，目光与她一致，“你想让国家强大，让百姓不受战乱之苦，我与你心意相通。”
“可仅凭顾部，终究势单力薄。”苏砚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急切，“如今奉系已易帜，投靠金陵政府，虽有妥协之嫌，却也是名义上的统一。要不，我们也……”
“不行！”顾晏廷打断她，语气骤然变得坚定，甚至带着一丝怒意，“金陵方面派系林立，腐败丛生，他们只懂争权夺利，根本不顾东北百姓的死活。投靠他们，不过是换个靠山，根本改变不了乱世的本质。”
苏砚心中一沉，她知道顾晏廷说得是事实，却也清楚历史的走向——金陵虽有诸多弊端，却是当时面上最可靠的一支力量，而未来的胜者目前力量尚显薄弱，短期内难以支撑起危局。
可她无法明说自己知晓未来，只能尽力劝说：“可我们总不能一直孤立无援。丰系残余与蛮洲势力虎视眈眈，单凭我们，如何能长久支撑？湘系方面虽力量薄弱，但他们的理念是救亡图存，或许……”
“苏砚！”顾晏廷的声音陡然提高，眼中满是失望，“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那是被金陵方面视为洪水猛兽的赤色根据地。我顾部在此立足多年，若投靠他们，不仅会引来金陵的围剿，还会被丰系与蛮洲力联手打压，到时候不仅救不了百姓，反而会让顾部万劫不复！”
“可你难道看不到吗？”苏砚也有些激动，声音微微发颤，“金陵靠不住，丰系早已分崩离析，蛮洲势力是异族走狗。唯有真正为百姓着想的力量，才能最终赢得天下。我们不能只看眼前，要为长远考虑！”
“长远？”顾晏廷苦笑一声，眼神中带着疲惫与无奈，“我从军多年，见过太多流离失所的百姓，听过太多绝望的哭喊。我只知道，当下能守住这一方水土，让身边的士兵和百姓不受战乱之苦，就是我能做的最大努力。那些遥远的理想，那些不确定的未来，我赌不起，也不敢赌。”
两人相对而立，空气中弥漫着争执后的沉默。蝉鸣声从梧桐树下传来，愈发显得此刻的寂静。苏砚看着顾晏廷眼中的坚定与疲惫，心中满是委屈与无奈。她知道自己无法说服他，历史的惯性太过强大，而顾晏廷作为一方军阀，有他的顾虑与坚守。
“我知道你是为了顾部，为了这里的百姓。”苏砚的声音渐渐柔和，眼中带着一丝落寞，“可我真的怕，怕我们的努力最终会付诸东流，怕这片土地终究逃不过被侵略的命运。”
顾晏廷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中的怒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疼惜。他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过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向你保证，无论将来遇到什么，就算全世界都与我们为敌，我也会站在你身前，为你挡下所有风雨。”
苏砚感受着他掌心的力量，心中的委屈瞬间决堤，眼泪忍不住滑落。她知道顾晏廷的承诺重逾千斤，也明白他的难处，可历史的阴影始终笼罩在她心头，让她无法真正安心。
这时，赵钧匆匆走上高台，手中拿着一份文件，看到两人紧握的双手和苏砚泛红的眼眶，脚步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即恢复镇定：“苏砚，顾司令，这是兵工厂最新的武器生产报表，还有培训班的人才考核结果，你看看。”
苏砚连忙擦干眼泪，接过文件，掩饰住脸上的情绪。顾晏廷也松开了手，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放在这里吧，我们稍后看。”
赵钧点点头，目光落在苏砚脸上，带着一丝关切：“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连日研究太累了？兵工厂的事有我们盯着，你也该好好休息休息。”
“我没事，多谢你关心。”苏砚对着他勉强笑了笑，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赵钧看着她疲惫的模样，心中满是心疼与仰慕，却也知道自己不便多留，转身默默离开。他走到楼梯口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顾晏廷正拿起一旁的毛巾，轻轻为苏砚擦拭脸颊的泪痕，动作温柔至极。赵钧心中一涩，快步走下了高台。
陆景然恰好从兵工厂的另一端走来，看到赵钧落寞的背影，又抬头望向高台上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走到高台下方，并未上前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梧桐树下，目光温柔地落在苏砚身上。他知道苏砚心中的纠结，也明白顾晏廷的坚守，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守护。
高台上，顾晏廷看着苏砚手中的文件，轻声道：“培训班的人才成长很快，赵钧把兵工厂管理得很好，你也不用事事亲力亲为。”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试探，“刚才的事，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我不逼你。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找到一条适合顾部，也适合这片土地的出路。”
苏砚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我相信你，可我更怕历史的洪流无法阻挡。”
她不能明说自己知道未来，只能用这样模糊的话语表达心中的担忧。
顾晏廷虽不明白她话中的深意，却能感受到她的焦虑。他伸出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声音低沉而温柔：“不管历史如何，我都会陪着你。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会护你周全，绝不让你受半点伤害。”
苏砚靠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心中的委屈与不安渐渐消散。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真心待她，也是真心想守护这片土地。
或许，她不该太过急切，应该给他时间，也给自己时间，慢慢寻找两全之法。
两人相拥而立，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兵工厂的机器轰鸣声、工人的操练声、远处的蝉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乱世中的生机画卷。
接下来的几日，苏砚开始整理系统奖励的图纸和手册。核反应堆基础图纸复杂难懂，她需要时间慢慢钻研；军工人才培养手册则详细实用，正好可以用来完善培训班的课程；高级兵工厂设计图纸更是价值连城，若能建成，顾部的军工实力将得到质的飞跃。
顾晏廷兑现了他的承诺，全力支持苏砚的研究。他调派了最精锐的士兵守卫画室，从各地搜罗稀缺的实验器材和原料，甚至亲自出面与周边的商户交涉，为兵工厂采购所需的物资。他常常在处理完军政事务后，就来到兵工厂，坐在画室的角落，静静地看着苏砚工作，偶尔为她递上一杯热茶，或是提醒她按时吃饭。
陆景然依旧帮苏砚完善培训教材，他根据军工人才培养手册的内容，结合自己的学识，编写了一套更加系统的课程体系。两人探讨问题时依旧默契十足，只是陆景然眼中的温柔愈发深沉，那份埋藏在心底的爱意，如同陈年的酒，愈发醇厚，却也愈发苦涩。
赵钧则按照高级兵工厂设计图纸的要求，开始规划兵工厂的扩建。他每日泡在工地，亲自监督施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知道，这座兵工厂是苏砚的心血，也是顾部的希望，他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每当看到苏砚与顾晏廷并肩站在高台上查看施工进度，他心中虽有酸涩，却也为苏砚感到高兴——她终于在顾部站稳了脚跟，得到了应有的尊重与爱护。
苏砚在顾部的地位彻底稳固。兵工厂的工人们感激她传授技能，让他们有了安身立命之本；顾部的士兵们敬佩她的才华，感激她研发的武器让他们在战场上多了一份胜算；府里的其他人更是不敢再招惹她，沈曼卿与柳如烟被禁足在院落中，形同废人，秦婉儿因勾结外敌、破坏军工研究，被依法处决，顾府后院终于清净。
一日傍晚，苏砚与顾晏廷并肩走在兵工厂的操场上。夕阳西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苏砚看着远处正在进行夜间训练的工人，轻声道：“晏廷，我知道你不愿意投靠南京政府，也对湘系方面心存顾虑。可我真的希望，你能找到一条真正能救国救民的道路。”
顾晏廷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眼中带着一丝复杂：“苏砚，我知道你心中有大义。可我顾部数万弟兄，还有这一方百姓，我不能拿他们的性命去赌。金陵方面不可靠，湘系的力量太过薄弱，当下，唯有壮大自身，才能在这乱世中立足。”
“可单凭我们，终究难以对抗即将到来的风暴。”苏砚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她知道，九一八的阴影正在悄然逼近，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顾晏廷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我知道。所以我会支持你研究更先进的武器，培养更多的人才。等我们足够强大，无论是丰系残余、蛮洲势力，还是其他任何势力，都无法再欺负我们。到那时，我们再谈救国救民，也为时不晚。”
苏砚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满是无奈。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他的想法，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研究能尽快取得突破，让顾部在未来的风暴中多一份胜算。
陆景然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看着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心中满是感慨。
赵钧则站在兵工厂的门口，望着高台上的高级兵工厂设计图纸，眼中满是坚定。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建成这座兵工厂，为苏砚的研究提供最坚实的支持，为顾部的强大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
1929年的仲夏，局势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丰系残余势力仍在暗中蛰伏，蛮洲势力的渗透愈发猖獗，金陵方面与地方军阀的矛盾不断加剧，湘系的火种虽微弱却顽强地燃烧着。
苏砚站在兵工厂的高台上，看着下方忙碌的工人和整齐排列的武器，心中充满了希望与忐忑。
她知道，自己的蛰伏已经结束，接下来，她要利用系统奖励和组织的支持，加快推进先进武器研究和军工人才培养。
夜色渐深，星光点点。苏砚与顾晏廷并肩站在高台上，望着远处的星空，心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