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今天涮火锅！
指令很复杂，戚颜反复强调了好几遍，核心就是“送达即走，不交流，不纠缠”。
呆呆那双被毛线帽檐遮住一部分的眼睛看着戚颜，又看看地上的背包和手机照片，处理了很长时间。
【送东西……去这里……】
【敲门……放下！】
【点头，回来……？】
【不进去，不说话……】
他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然后他转向另外三个小丧尸，用他们特有的方式沟通了一下。
准备就绪！
每个小丧尸背起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背包，在戚家三人担忧又期盼的目光中，再次踏入了冰天雪地。
四个颜色鲜艳、包裹得如同球一般的小小身影排成一列，行走在积雪覆盖的街道上，朝着杜玉梅家的方向前进。
戚家三人守在窗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一次，比任何一次搜寻物资都让人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分钟都显得格外漫长。
而此时呆呆带领的小队，已经按照手机照片的指引，来到了杜玉梅家所在的单元楼下。
他们笨拙地爬上楼梯，找到了对应的门牌号。
呆呆抬起僵硬的手臂，用裹着厚手套的手，敲了敲门。
屋内传来一阵带着惊恐的动静，但没人开门。
呆呆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指令，然后又敲了敲，这次稍微用力了一些。
门内，杜玉梅颤抖的声音传来：“谁……谁啊？”
呆呆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
他只是按照指令，将背上沉重的背包卸下来，放在了门口。
小花、小怂、小勇也学着他的样子，放下了背包。
四个背包几乎堵住了杜玉梅家的门口。
做完这一切，呆呆面向门板，想起戚颜点头的指令。
他僵硬地、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带着另外三个小丧尸，头也不回地走下楼梯，踏上归途。
门内的杜玉梅，透过猫眼，只看到几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面容的矮小身影放下了东西，然后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但门外那沉甸甸的四个背包，以及背包缝隙里露出的食物包装，对她而言无疑是绝望中的天降甘霖！
她确认外面没了动静，才飞快地打开门，用尽力气将四个背包拖进屋内，然后迅速锁死房门。
看着地上堆积如山的食物和药品，杜玉梅激动得热泪盈眶，抱着饿得虚弱不堪的儿子，喃喃道：“有救了……小辉，我们有救了！是你大姨……肯定是你大姨……”
另一边，当戚家三人看到四个颜色鲜艳的小身影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视野中，并顺利回到屋内时，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杜玉玲迫不及待地给妹妹打了电话，确认她们已经收到了物资，并且妹夫也回来了，这才彻底放心。
看着呆呆他们自己动手扯下围巾和帽子，露出依旧呆滞却让人无比安心的灰白小脸，杜玉玲一把将四个小家伙都搂进怀里，声音哽咽。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今天晚上给你们做红烧肘子！管够！”
确认妹妹一家转危为安，心头最大的石头落了地，杜玉玲只觉得浑身轻松，连日来的紧张和担忧都化作了浓浓的喜悦和感激。
她看着眼前这四个脱掉厚重外套、重新变得“灰扑扑”却无比顺眼的小家伙，一股豪气涌上心头。
“今晚咱们吃火锅！涮羊肉！庆祝庆祝！”
杜玉玲大手一挥，宣布了这个令人振奋的决定。
“太好了！”
戚颜第一个欢呼起来，火锅简直是这种寒冷天气里最极致的享受。
戚建国也咧嘴笑了：“这个好！我再去开瓶……呃，饮料！”
他看了眼女儿和小丧尸们，把“酒”字咽了回去。
说干就干，杜家厨房瞬间变成了热火朝天的火锅准备中心。
杜玉玲负责熬制锅底。
她奢侈地拆开一包从重庆来的牛油火锅底料，又加入自己炒制的香料和干辣椒。
很快，一股霸道而醇厚的麻辣香气就弥漫了整个屋子，勾得人食指大动。
戚颜则负责准备涮品。
她从冰柜里拿出珍藏的羊肉卷、牛肉卷，又切了厚薄的五花肉片。
接着泡发木耳、香菇，清洗之前搜刮小队带回来的几片嫩叶的生菜和小白菜。
还有必不可少的豆腐皮、宽粉、冻豆腐……
戚建国也没闲着，他再次检查了房屋周围的安保，确保万无一失，然后开始摆桌子放碗筷。
他甚至给四个小丧尸也每人面前摆上了一个小碟子。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温暖的灯光下，火锅蒸腾起的白雾模糊了窗玻璃上的冰霜，也模糊了末世的残酷。
“来！第一口，敬我们的功臣！”
杜玉玲端起盛着果汁的杯子，目光扫过四个小丧尸。
“谢谢呆呆，谢谢小花、小怂、小勇！今天多亏了你们！”
戚颜和戚建国也举起了杯子。
四个小丧尸不明所以，依旧呆呆地坐着。
但在戚颜的示意下，呆呆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伸出僵硬的手，碰了碰自己面前那个装着清水的杯子。
【……高兴……】
【……肉……香……】
开涮！
戚颜负责主要投喂工作。
她夹起一筷子鲜红的羊肉卷，在翻滚的红汤里三涮两涮，待肉片变色蜷曲，便分别放到四个小丧尸的碟子里。
呆呆动作最快，他伸出小手，抓起那片蘸满了红油和麻酱的羊肉，慢吞吞地塞进嘴里，机械地咀嚼起来。
他那双空洞的眼睛，在火锅升腾的热气中，似乎都染上了一点暖色。
【……辣……麻……香！】
【……好吃！】
小花、小怂和小勇也学着他的样子，开始享用起来。
小怂似乎被辣到了，动作顿了一下，灰白的小脸依旧没表情，但戚颜仿佛能感觉到他一丝微弱的震惊，然后他又继续咀嚼起来，似乎适应了这种刺激。
杜玉玲看着他们吃得香，比自己吃还高兴，不停地往锅里下肉下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多吃点，今天肉管够！”
戚建国则烫着一片毛肚，七上八下，口感正好的时候夹起来，满足地送进自己嘴里，再配上一口小酒，惬意地眯起了眼。
“啧，这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